第459章 业障难消
涅盘道。
“那白河是不是与你说，吾双目能迷惑人之心智，令霜族人人昏迷不醒，神魂颠倒？”
秦风冷冷地注视着涅盘，道。
“你莫非想说，霜族人昏迷不醒，沦为那‘镜中世界’的牺牲品，被不断吸血，与你无关？”
涅盘微微一笑，说道。
“说有关是有关，说无关也无关。”
秦风的剑锋对准了涅盘，道。
“你再胡言乱语，这剑不饶人。”
涅盘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解释道。
“秦风，霜族的人身上业障深重，吾不过是想要帮他们消除业障罢了，就好像那水池中的人。”
涅盘走到池塘边，凝望着水里面蜷缩成一团的修士，道。
“只要他能突破心魔，消解业障，自然能苏醒过来，脱离这无边的孤独地狱，可惜，他沉沦了进去，业障难消啊。”
秦风眉头微微皱起，说道。
“所以那些霜族之所以迟迟未曾苏醒，也是被你困在了孤独地狱中，无法解脱？”
涅盘笑了，说道。
“我欲消除他们身上的业障，便会让他们坠入孤独地狱，然他们若能走出孤独地狱，不仅能修为更上一层楼，从此心境强韧远超过常人，我是在帮他们，困住他们的是他们自己，不是我。”
秦风目光一凝。
他猛然挥动手中的长生剑，剑光如龙，勾勒出一道令人目眩神迷的轨迹，直指涅盘的心脉要害。
面对这凌厉一击，涅盘非但不退不避，反而似笑非笑，任由那蕴含着无尽锋芒的剑影近身。
就在长生剑即将穿透其胸膛的刹那，奇迹般的一幕发生了——涅盘的身形竟化作一缕轻盈的青烟，飘缈不定，与剑光擦肩而过，仿佛融入了空气之中。
待那惊世骇俗的一剑穿空而过，空气中仅余剑鸣回响，涅盘的身影却已在数尺之外悄然凝聚，重新显现于世，面容依旧淡然自若，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梦幻泡影。
“吾为涅盘，亦是这孤独地狱之主，除非你能让这里所有的人的业障全部消除，否则，吾生不灭！”
涅盘说着身子缓缓漂浮到空中，对秦风道。
“秦风，而你，便是消除业障的关键。”
秦风完全看不懂涅盘，从涅盘出现为止，他从未对秦风有过任何的恶意。
可涅盘却比魔童、白骨夫人要危险太多了，未知，才会令人恐惧与忌惮。
秦风眉头紧锁，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涅盘轻笑一声，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他们都沉浸在孤独地狱里面，唯独你秦风能与我对话，能进入他人的业障里面么？”
秦风微微一怔，仔细想来的确如此。
“两禅经？”
秦风忽然想到自己身上可是有两禅寺三位尊者亲自传授的两禅妙法。
涅盘点了点头，道。
“你身上的那宝贝，可以窥破虚妄，知晓过去未来，自然能保你不坠入业障之中。”
涅盘挥了挥手，雾气不断流转，出现了一幕幕景象。
秦风看到了温苒，准确地说那是小时候的温苒，跪在一座坟墓前痛哭。
秦风看到了云心，云心守在一张床榻前，床榻上是已经气息奄奄，马上就要死去的云想长老。
秦风还见到了姬玄机，姬玄机正双手抱头声嘶力竭地呐喊，在姬玄机的不远处，一个全身被锁住的少女眼中流出血泪来，那被锁住的少女，赫然便是姬玲珑。
秦风亦见到了禅初、虎妞、焚天扬，他们每一个人都沉浸在业障之中无法自拔。
秦风缓缓抬起头，看着涅盘，道。
“你为什么要指点我？我破除了他们所有人的业障，你岂不是失去了所有的屏障？”
涅盘双手合十，道。
“吾已经说过了，我的心愿就是消除他们身上的业障，你为什么不相信呢？”
我信你才有鬼！
秦风心里嘀咕了一句，不再搭理涅盘，他随便找了一个方向便走。
离开了院落，便是无边无际的雾气，秦风在雾气里面穿梭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前面的景物倏然一变。
秦风抬眼远眺，随着缭绕雾气渐渐消散，一座巍峨挺拔的山峰赫然映入眼帘，它孤傲地矗立于天际之下，秀丽中不失庄严。
秦风发现自己正立于这山峰之巅的边缘，脚下是万丈深渊，眼前则是一片壮阔景象。
山峰之巅，一座古殿静静地伫立，它虽历经沧桑，却依然不失往昔的雄伟轮廓。
然而，走近细看，却不难发现这座大殿已是满目疮痍，岁月在其上刻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显得异常破败与荒凉。
步入大殿的门槛，秦风的目光被一座古老而破旧的石碑所吸引。石碑虽已风化严重，但上面镌刻的三个大字——揽月宗，却依然清晰可辨，透露出一种历史的厚重感。
这三个字，仿佛在低语着过往的辉煌与今日的落寞，让秦风不禁心生感慨。
“这就是云心的业障？”
在云心的业障里，曾经名震一方的揽月宗，如今竟沦落到如此境地，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秦风望着这座破败的大殿，心中五味杂陈。
其实他有些能理解云心，因为如今秦风成了青玄宗的接班人，在他心中也有时候会担忧门派的未来。
秦风继续往大殿里面走去，他听到了一阵嘤嘤的哭声。
秦风循着声音找去，就见云心正趴在一张床榻前，床榻上，赫然是寿命已经到了尽头的云想长老。
“心儿，师傅……不行了。”
云想费力地喘息着，拉住了云心的手，道。
“为师走之后，你便将我的尸骨埋在后山，然后，你便下山去吧。”
云心泪流满面，道。
“师傅，徒儿不走，徒儿一定会让揽月宗重现辉煌……”
云想凄然一笑，道。
“傻孩子，自从一百年前我揽月宗的老祖，被焚天门的老祖斩杀，我揽月宗的覆灭就注定了，就凭你是不行的。”
云想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道。
“不要将自己的后半辈子都搭在这里，走吧，走吧，舍弃了揽月宗，你就自由了。”
云心哭得泣不成声，当云想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云心彻底地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