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刀起刀落
一席话说得李霞哑口无言，想要争辩，乔岩没给她机会，神情凌厉地道：“霞姐，回去好好工作，别胡思乱想。有些事压根不用你考虑，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考虑。如果还是老样子，对不起，我无能为力，也不值得我付出。”
李霞气呼呼地离开了。乔岩不知道她听明白意思了没，但该说的都说了，怎么做靠她自己去悟了。他入门的时候，谁教过他，还不是一点一点摸索出来的。
李霞前脚刚走，机要室科员刘云杰堆着笑脸进来了，手里还拿着档案袋。看档案袋的厚度，乔岩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直接起身道：“云杰，有事吗，我要出去一趟。”
刘云杰鬼鬼祟祟看看后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档案袋塞进抽屉里，嘿嘿一笑道：“给您弄了两条好烟，先抽着，好抽了我再拿。”
乔岩没给他好脸色，拿出来丢过去道：“云杰，知道你家有钱，别和我来这套，我不缺。”
刘云杰看不懂脸色，还要往下放，乔岩生气了，黑着脸道：“怎么，我说的话听不到吗？”
这次，刘云杰明白了，笑容僵在脸上，将东西拿回来尴尬一笑道：“乔主任，这……”
“好了，意思我都明白。你还年轻，安心工作吧。我这人对事不对人，事情干好了，不在乎这些虚的。要是干不好，就是给我送十条烟，照样不给面子，以后慢慢就了解我了。”
刘云杰远比李霞聪明，立马明白其意，点头道：“乔主任，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工作，不辜负您的期望。”
“得了，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周末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给了台阶下，刘云杰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连连道：“好好好，我来安排，这个我擅长。”说罢，一溜烟跑走了。
乔岩回到办公桌前坐下，长舒一口气。还不等屁股坐热，童伟叫他过去。
办公室就在斜对面，抬腿就到了。乔岩拿着笔和本敲门进去，还以为安排什么事，谁知童伟黑着脸努了努嘴，示意关门。他顿时心里一紧，该不会又有什么事吧。
关上门，童伟递上烟，乔岩赶忙接过来为其点燃，心里七上八下道：“童主任，是不是您听到什么风声了？”
童伟吐了口烟圈，疑惑地看着他道：“啥风声？”
与其别人询问，还不如主动说。乔岩道：“这阵子都在传我给张德禄家儿子办事了，弄得满城风雨，我真没那么大本事，也不敢越过您办一些出格的事。”
童伟作为县委办具体负责人，什么消息能逃得过他的耳朵。心平气和道：“这有什么丢人的，办了就办了，和我还不说实话。你也不是存有私心，为了工作嘛，我是支持的。还别说，这招挺管用。外人都说，一个毛头小子把老油条给拿下了，说明你还是动了脑筋的。”
这么一说，乔岩不好意思挠挠头道：“童主任，真没那么玄乎，我……”
童伟似乎不关心这些事，伸手打断道：“不提这事了。昨晚田文斌找我了，汇报了你的事，我也和丁书记专门汇报。事情就不多说了，丁书记指示妥善处理。这件事你一个人担起来，没怨言吧？”
乔岩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点头道：“没有，本来就是我一个人做的，和任何人没关系。”
对这个回答，童伟很满意，沉默片刻道：“乔岩，委屈你了，想好怎么说了吗？”
“嗯，蔡小虎要和他情人孩子见面，我违反规定借就医之际，安排他们见面。这么做，是为了办案顺利进行。”
童伟若有所思道：“蔡小虎那边会配合吗？”
“我去和他说，应该问题不大。”
这件事，起因是丁光耀，操控者是童伟，指挥者是田文斌，具体实施者是乔岩，倘若正要查下来，一个人都跑不掉。但为了保全声誉，只能乔岩一人背锅了。这么做，童伟于心不忍，但无能为力。
童伟好奇地问道：“我听人说，你和蔡小虎成了朋友，隔三差五都要去看他。我特别好奇，原本是对立面，怎么就成了……”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谈不上朋友，最起码他很配合完成了案子。”
童伟啧啧道：“你这能力，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多余的话就不说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事情办好，相信你的能力。”
这个节骨眼，很关键。童伟也面临着提拔，不出意外顺理成章出任常委，兼任县委办主任。迟迟没配，一直就是给他留着。
如今事关他的切身利益，总不会站出来说出实情，当然也不能说出来，而是把乔岩推到前面，替他们挡箭。
乔岩心里跟明镜似的，也能清晰地看到大难来临之际每个人的丑恶嘴脸。事情往往如此，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市纪委那边，张书记亲自跑了一趟，基本安排妥当。肯定得有结果，但不会对外公开，秘密处理完就结束了。经过一番争取，给你党内严重警告，影响一年半，这也是最低限额了。”
这和张书堂原来说的不一样，不是说党内警告，行政记过处分吗，这么就变成严重警告了？虽然这个处分不严重，但他的政治生涯留下污点，这点是非常重要的。
童伟看出他的心思，声音低沉地道：“本来是党内警告的，上面不同意，毕竟问题比较大，正确看待吧。举报人是通过省纪委平台举报的，将来还要答复上级，如果处分太轻，上面过不去。你干纪检的，应该比我更清楚。”
“行了，别说了！”
乔岩经过一番激烈思想斗争道：“我认了，什么时候能给出结果？”
在权力面前，乔岩任何的反抗都显得那么微弱，只能硬着头皮看着刀起刀落。
“田书记在机关等你，现在过去吧。例行谈话，今天就能结束。”
乔岩临走时，童伟又叫住他，欲言又止，最后挥了挥手，将想说的话咽到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