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孟佐离开病房后直接来到医院的地下停车场，之前一起出任务的同伴正在车内发呆，凝重的表情导致他一上车就引起无聊人士的注意。
“孟哥，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吗？”坐在驾驶位的慕二打头阵。
旁边副驾驶座的冉千紧随其后：“就是，孟哥你这么久没回来，我跟小二都打算上去找你了。”
“先回去。”孟佐没有回答两人的话，吩咐完目的地便往后一躺。
“好嘞，孟哥你先休息。”
慕二手脚麻利的发动车子往组里的方向驶去，也不在意自己没有得到回答。
后座的孟佐回想在病房的一切，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哪不对劲。
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头，不多时，便闭上双眸休息。
慕二的车技不错，起码回到局里时孟佐还在晃神中。
在慕二的提醒中下了车，孟佐穿过对外的办事大厅，脚步不停地往组织内部走去。
站在某个办公室门前，还未推开门都能听到里面的热闹，伸手轻敲三下，里面的声音骤然而止。
“进来吧。”
孟佐推开门，一眼望去就看到全是熟人，意外又在预料之中。
“回来啦？”坐在沙发正中间的人动作随意的向孟佐打了个招呼。
如果此时燕珣在现场的话，就会发现面前打招呼的人赫然就是之前她遇到的白狐。
孟佐朝房内其他人点头示意，“你感觉怎么样？”
“除了被暗算的愤怒，其他还好。”被询问的涂山昱耸了耸肩，丝毫不见之前的痛苦。“你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按照往常来处理。”孟佐不等他招呼就自动寻了个位置坐下。
“是吗？看来很顺利。”涂山昱的语气略带深意。
孟佐将房内的人扫视了一圈，琢磨着该如何开口才好。
涂山昱倚着沙发背，也不催促。
倒是坐在他右边的陵光按捺不住：“有什么难事直接说，别磨磨唧唧的。”
“陵光，你能不能有点耐性？”坐在对面的玄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我没你那么好耐性。”陵光一语双关的反讽。
玄和好似听不懂他话中意思般：“修身养性懂不懂？都多少岁人了还这么易燥易怒，需要我给你算一下……”
“我闭嘴。”陵光飞速截断玄和的话，他宁愿去跟孟佐切磋都不想让玄和算上一卦。
跟孟佐切磋最严重只是受个伤，要是被玄和算了一卦，啧啧，只怕他得连夜离开这个世界。
玄和露齿一笑，转向一旁看戏的涂山昱：“你不好奇我今天为什么在这里？”
“为什么呀？”陵光嘴快的问。
涂山昱挑眉：“虽然我不太清楚，但是能让你主动上门找我，看来是不小的事。”
“是啊，人，不对，妖生大事。”玄和唇角微扬，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语气里的兴意让其余三人都后脊发凉。
他们认识的玄和，整日懒散，不管闲事，基本上能引起他兴趣很少。貌似上次引起他兴趣的，好像还是隔壁某只妖的百年绝恋？
陵光的眼里闪着八卦的光，孟佐估摸了一会，决定还是先看戏，唯有涂山昱面无表情的开始下逐客令。
“并不是很想知道你会跟我说什么，我要休息，请你们离开。”
“别啊，你先听玄和说完呀，说不定是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不肯放过任何八卦的陵光忙劝道。
一旁的孟佐也点着头表示赞同。
玄和倒是饶有趣味：“不是什么坏事。”
涂山昱态度冷漠，浮现在背后的狐火清楚的表明着自己的态度。
被恐吓的玄和慢吞吞的起身，语气中满幸灾乐祸。“虽然你不想听，不过我还是先恭喜你。”
一个“恭喜”让其余人都摸不到头脑。
随即，玄和扫过陵光跟孟佐：“我被赶了，你们两个要不要一起？”
一副“你们跟我走我偷偷告诉你小八卦”的模样。
陵光侧头思考三秒，猛然起身，“走，刚好队里准备出任务。”
孟佐也跟着站起来，“队员刚才说有事向我汇报，我先回去听。”
涂山昱轻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屑。
心脏强大脸皮厚实的三人在涂山昱皮笑肉不笑的神情中干净利落的退场。
刚出了门口，陵光就急冲冲地开口询问：“玄和你给涂山算的什么卦？卦象显示什么内容？”
语气中的幸灾乐祸不要太过明显。
玄和没有回答，反倒问了他们一个问题：“涂山最近有接触什么女性吗？”
陵光大为震惊，脱口而出：“你给他算桃花了？”
孟佐也惊讶了：“他有桃花劫？”
“不是。”玄和轻笑，笑意将他的乏困驱散了一点。“你们先说有没有。”
“组里的女性比例比男性多出一成，他最近应该是有接触过女性的，具体是谁就不得而知。”孟佐回想了下，给了玄和一个中肯的回答。
陵光撇嘴：“就涂山那个千年没开窍的样子，指望他主动接触女性，还不如指望他跟白庚不打架。”
“说得也是。”玄和点头赞同，“那我的卦就没算错。”
几人来到电梯前站定。
陵光好奇的问：“所以你到底给他算的是什么卦？”
“一支小卦，卦象显示涂山红鸾星动。”玄和打着哈欠丢下火乍弹。
按向电梯的手一顿，孟佐一副是你说错还是我听错的模样。
陵光更是一副“震惊我一脸”的表情：“什么卦？谁的？”
“涂山的。红鸾星动。”玄和笑眯眯地欣赏他们的蠢样，很好，会露出这种蠢表情的人又多了两个。
孟佐跟陵光都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陵光更是警惕：“你最近应该没有帮我算什么卦吧？”
这种卦象太可怕了。毕竟局里谁都有可能脱单，唯独涂山不可能。
玄和很好很好商量：“你想的话，我可以给你算一卦。”
陵光接连摇头拒绝：“不需要，我比较喜欢未知，不喜欢被人透露未来。”
玄和意味不明的笑了下。
刚巧电梯到了，三人步入电梯，玄和本着拓展自己业务的精神询问两人：“你们真的不确定来一卦吗？”
“谢谢，不用。”孟佐直接开启祸水东引的招数。“你不如直接算一下能让涂山心动的对象是谁？”
努力保持沉默的陵光则往电梯的角落一站，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减到最微弱，生怕下一刻玄和就直接给他算了一卦。
提到这个，玄和的表情变得有点难以琢磨：“我算不出来。”
“说起来，这次救了涂山的就是一个小女孩，你说有没有可能……”孟佐毫不掩饰自己看好戏的心态。
“嗯？”玄和似有所感，随手掐了几下。“咦？有点奇怪呀。”
“怎么了？”孟佐看着他掐完之后就陷入深思，以为是遇到什么难题。
玄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去救涂山回来时，有没有发现那个小女孩有什么异常？”
多年合作的默契让孟佐警惕：“刚才我就是想问涂山这件事。虽然已经帮那个小女孩消除了记忆，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好像有什么隐患没有消除干净。”
“唔……”玄和垂眸，困意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你的感觉没错，建议你找人再观察一下那个小女孩。”
“你算出了什么？”孟佐神色一变，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剑锐利。
“什么都算不到。”玄和饶有兴趣的摸了摸下巴。
？？？
孟佐表示疑惑，什么都算不到还这么兴奋？他刚要开口，然后想起什么，神情惊愕：“这世间还有你算不到的人？”
“是啊，这世间竟然还有我算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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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从病房出来后，燕珣才发现医院内来往的人员流量很多，就连她所在的vip高级病房区域也比往常多人。
一开始她还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直到她眼睁睁地看着她哥跟对面的一位男士相撞，然后她哥直接穿过那位男士的身体往前继续走时，整个人都开始不好了！
继看到妖怪之后，她又看到了鬼魂？
她的眼睛开启了什么不得了的功能？！
若说与鬼魂相撞那幕只是引起她的惊讶，那接下来看到景象就让她无法接受。
医院内每天都重复有新生与死亡的消息，更甚之也许死亡比新生多。
所以在踏出vip区域内就接二连三地看到各式各样死亡模样的鬼魂后
燕珣的脸色“唰”一下子就变得比纸还白。
开膛破肚、脑袋干瘪、断手断脚……各种死状各异的鬼魂一一展现在眼前。
反射性的干呕翻涌而上，燕珣几乎用尽全部力气让自己低头面对地板，避免自己呕吐出来。
眼眶在不知不觉泛红，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在医院过得那么煎熬，若不是她哥还在前面，若不是还记得要隐瞒她哥，若不是强掐着手心提醒自己不要露陷，她估计已经要发疯了。
咬紧牙关强撑到车上，故作放松丢下一句“哥我有点困先眯一会”就直接闭上眼睛，来不及考虑是否会引起燕翔宇怀疑。
也许是她演技了得，又或者是燕翔宇暂时抽不出空怀疑她，燕珣就这么安安稳稳地隐瞒到家。
在挥手告别自家哥哥后，燕珣靠着憋气透出来的红润脸色消失殆尽，用力关上门后直接冲进厕所弯腰干呕。
不多时，明亮的空间内就飘荡一股刺鼻的酸水味。
燕珣打开水龙头，强忍许久的泪水跟着悄然坠落，溶入水中消失不见。
她抬头失神的望着镜子，镜中的人目光呆滞，面色煞白，不受控制的脑袋又开始不断回放刚才遇到的事情。
“呕……”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的燕珣边流泪边干呕。
她实在想不明白，晕倒前眼睛还好好的，怎么醒了之后世界就开始大变样？
无数画面走马观花般在脑海闪过，让她回想起晕倒前的事、醒来时做过梦、无缘无故疼痛的眼睛，最终所有画面定格在那个叫孟佐的男人身上。
燕珣目光一泄，她想起来了，当时那个男人身后铺展着一副画面，被光亮覆盖的朦胧画面中好像有什么物体在游动。
她因为害怕不敢细看，只匆匆一眼就低头避开。
现在想来那已经眼睛开始变异的征兆，当时她并没有在意，以为是光线反射。
发怔般站在洗手台，直到脚又痛又麻，燕珣才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她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然后开始漱口、洗手、洗脸，冰凉的水扑在脸上那刻，苦笑也跟着泛出。
不是梦，她真的看到妖怪跟鬼魂了！
关上厕所的门，又站在原地呆了一会，才如行尸走肉般来到客厅，将自己往沙发上重重的一抛，捂住双眼喃喃自语：“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