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看望秦淮阳
刚从北郡回来的他，自然清楚的知道，今年的比试，秦淮阳肯定是名列前茅的。
难道是受了吕奉先的影响？
他心里有过这样的猜测，但是他不敢相信，父皇竟然如此无情地剥夺了秦淮阳夺嫡的权利。
他很明白，嗣位对于他们这些皇子的重要性。
可谓是一步皇位，一步傀儡。
差距可是不小！
想起前几日陈平说的话，他决定亲自去问一问。
想到这，他没有耽误，直接闭上眼来到了毒士堂。
“拜见主公。”
秦恒睁开眼，看着站在大堂门口的陈平几人，连忙走上前去：“几位先生不用多礼，快进去吧。”
“主公请。”
几人进到大堂，各自坐了下来，秦恒目光看向陈平，开口说道：“父皇今日下了圣旨，封秦淮阳为誉王，同时年后迎娶吕琦。”
“果然如此。”陈平了然的点了点头，看着秦恒疑惑的眼神，他轻声说道：“几日前我与文和他们商议此事，就断定，谁若娶了吕奉先之女，必定会失去嗣位？”
“为什么？”秦恒下意识问道。
陈平轻笑一声，缓缓说道：“吕奉先身为边疆统领，手握重兵，在这种情况下，陛下能不担心吗？”
“而且，如果六皇子一旦真的成为储君，将来皇权就会削弱，所以陛下直接断了这个可能。”
“最重要的一点，圣旨上所说，六皇子，暂时不用去封地，殿下可知，此举意味着什么？”
秦恒眉头微皱，脑海里开始思索起来。
既然陈平会问，那肯定不是刚结婚的原因。
莫非……
他眼睛一亮，看向陈平：“满仓的意思是，父皇是在断了吕奉先的念想，而且用吕琦来牵制吕奉先，以免日后生出二心。”
“哈哈。”陈平放声大笑，眼睛里充满了赞赏：“殿下果然聪慧。”他点了点头：“不错，这正是陛下的意思。”
“那还能让六皇兄一直待在秦都吗？”秦恒并没有洋洋得意，反而疑惑地问了一句。
“对于陛下来说，他有无数的理由把六皇子留在秦都。”
秦恒想想也是，结完婚后，肯定会有孩子，有了孩子，他母妃还在。
这一来二去，自然离不开秦都。
果然能坐上皇位的人，都是每一代的皇子的胜利者。
谁也没有想到，形势大好的秦淮阳，就这么昙花一现，再次沉寂下去。
如此来算，还剩下三位皇子了。
太尉府内，武坚正与一位老者也在商议此事。
“殿下情况如何？”武坚愁眉不展。
老者一袭黑袍加身，面容和善，身形佝偻，略显消瘦。他嘴角有一颗痣，让人过目难忘。
老者缓缓说道：“殿下已知情，看似平静，实则内心波涛汹涌，只是颓废罢了，似乎已经接受了眼前的现实。”
武坚轻叹一声：“谁能想到，陛下竟然如此狠心，不愧是历代最狠辣的帝王。”他的眼眸闪过一丝惊惧，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六皇子那边……”老者欲言又止。
武坚回过神来，摆了摆手：“罢了，就让他做个闲散的郡王吧。”
“他的资助暂时不要停，等他婚后再停吧，就当是我这个做外祖父的聊表心意。”
“至于二皇子那边，加大力度吧，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他身上了。”说到这，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他自然不希望秦勉继位，这样一来，他武家就要消沉几十年，再想翻身，难如登天。
次日清晨，秦恒便带着宗侍，备着厚礼，朝秦淮阳的府邸驶去。
于情于理，不管是恭喜，还是安慰，他都要登门看望秦淮阳。
说起来，一年多的时间，他已经经历了两次这样的事，第一次是去年的秦承。
来到府外，秦淮阳并没有亲自出来迎接，反倒是派了一名宗侍相迎。
秦恒也没有多想，他知道秦淮阳此刻心中肯定很难受。
宗侍带着他来到庭院，秦恒在前面的石亭里看到了秦淮阳。
寒冷的冬天，白雪皑皑，秦淮阳的背影显得有些凄凉。
他身上穿着厚重的棉袍，却仍然无法抵御严寒的侵袭，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风中摇摇欲坠。
“皇兄。”他小声喊道。
听到声音，秦淮阳慢慢转过身来。
他憔悴的脸庞在寒冷的冬天里显得更加苍白，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无法言说的神色。
秦恒看到他的样子，心中不由一叹。
说到底，秦淮阳也只比自己大了两岁。
他想起了一个多月前那个英俊潇洒、意气风发的秦淮阳，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秦淮阳看着他，牵强的笑了一下：“你来了。”
张龙推着他来到石亭，他轻轻地握住了秦淮阳的手。
一股冰冷的感觉传到他的手里，秦恒突然双眼一红，嘴里有些哽咽：“皇兄，你要振作起来。”
秦淮阳拍了拍他的手，轻轻说道：“放心吧，不用担心皇兄。”
他说完，转过头，看着庭院里的寒霜和大雪，嘴里轻声念叨：“坐在这，看着这外面雪景，我的心里倒是平静了很多。”他的目光迷离，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过去的岁月。
“你知道吗？我自幼其实就没有太大的抱负，小的时候调皮捣蛋，整日里在宫里闯祸，那个时候皇兄替我背了不少黑锅。”
“母妃对我也是又爱又气，父皇也是头疼不已。”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突然感觉到身边在乎的人，夹杂的东西越来越多，母妃教导我，要好好辅佐皇兄。”
“父皇见我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每次看到他，我心里都会感到害怕。”
“皇兄对我，也没有那么纯粹的疼爱。”
“直到出宫后，我才意识到，我已经长大了，宫外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
说着，秦淮阳转过头来，双眼已经微微泛红：“你知道吗？十多年来，我一直在等着被父皇封王，如果不是这场比试，如果不是遇到吕琦和吕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