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下手
“父皇，五弟狼子野心，心狠手辣，他不配成为下一任的单于，请父皇夺去他的职位，押解回城。”呼延阔双拳紧握，义愤填膺，终于说出了心里的话。
“呵呵。”呼延灼冷笑一声：“朕从一个平平无奇的皇子，能走到今天，你认为，这些伎俩，可以瞒过朕吗？”
呼延阔表情一急，刚想开口，就被呼延灼抬手打断：“不要说了，朕自有主张，你回去吧。”
说完，他双眼微阖，似乎不愿再说，一副很累的样子。
呼延阔看到这一幕，表情一僵，眼睛里闪过一丝纠结。
但转眼间，他眼中神色消失不见，脸上露出伤心的表情：“儿臣从小到大一直谨记父皇教诲，身为男儿，要像草原雄鹰一般靠自己展翅飞翔，做人也要堂堂正正，不可丢了呼延一氏的脸面。”
“几十年来，儿臣不曾忘记分毫，一直谨记这些话。”
呼延灼再次睁开眼看向他，语气有所稍缓：“朕说了，要亲自调查，没有不信任你。”
呼延阔凄凉一笑，他伸出手，伸向怀里，而注意到他的动作，那名中年奴婢，脚步悄无声息地站到龙榻边上，目光警惕地看着他。
“殿下……”
中年奴婢神色微变，身子挡在榻前，目光锐利地盯着呼延阔手中的手匕。
“这把手匕是儿臣册封左贤王时父皇亲手所赠，让儿臣今后可以斩除一切敌人。”说着，他双手托着手匕高举：“父皇若不愿意解除五弟职位，那今日儿臣就把这把手匕还给父皇，至此不再担任左贤王一职。”
说完，他目光咄咄逼人地看着呼延灼。
“你是在逼朕吗？你为何如此迫不及待？”呼延灼目光一凝，强忍着身体上的难受，冷淡问道。
然而，呼延阔依然只是托着手匕看着他，并没有说出任何话语。
“罢了，既然这样，那朕就先收回这把手匕，等事情调查清楚，若无事，朕再亲手给你。”呼延灼发出一声长叹，轻声说道。
呼延阔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不过他依然没有说什么，只是双膝跪在地上往前蹭去。
“殿下，手匕交给奴婢就行。”
这时，一旁的中年奴婢挡在了呼延扩的身前，弯着腰恭敬说道。
呼延阔停下动作，抬起头颅，倔强说道：“当年这把手匕是父皇亲自交到我手里，今日，我也要亲自把它还给父皇。”
中年奴婢嘴唇微动，刚想说话，他的身后就传来呼延灼的声音：“你退下吧。”
“诺。”
中年奴婢闻言，脚步轻盈地走到一旁，让开道路。
呼延阔看着龙榻上的父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依然双膝划着来到龙榻前。
看着眼前行就将木的呼延灼，往日的一切瞬间浮上心头。
他双眼再次通红，流下泪水，眼神里更是透露出一股不舍。
“何必呢？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呼延灼似乎心生触动，微微摇了摇头，语气也不复刚才那么冷漠。
“儿臣文略武韬虽然不如五弟，但是性格倒是随了父皇，儿臣做的事，从来不会后悔。”呼延阔坚定地摇了摇头：“还记得儿臣五岁那年刚会射箭时，父皇抱着儿臣欣喜若狂的样子，至今儿臣都没有忘记当时那个怀抱。”
“转眼间，儿臣长大了，父皇也苍老了，父皇更是有近三十年没有抱过儿臣了。”
“儿臣……很想念父皇的怀抱，希望父皇允许，再抱儿臣最后一次。”呼延阔哽咽着说完这番话，满是泪水的眼睛，全是期待的神色。
呼延灼神色顿时动容，他的眼睛里露出一丝追忆，看着这个眼前已经步入中年的大儿子，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刚出生时，怀里抱着嗷嗷大哭的他。
刚会走路时，自己满怀欣慰地看着他。
第一次骑马、射箭，自豪抱着他。
他册封左贤王时，自己期待的嘱咐着他。
当他第一次上战场时，自己担忧的望着他。
让他结婚生子时，自己……好像只祝福了他。
不知何时，父子两人的感情里添杂了许多东西。
他不自觉地抬起双手，做出拥抱的样子，眼神里更是流露出一股唏嘘之色。
“父皇……”呼延阔痛哭一声，直接扑了上去，紧紧地抱着他。
眼神里那股纠结之色，再次浮现。
“别哭了，转眼间你都这么大了。”呼延灼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声音轻柔的像哄孩子一样。
“父皇，儿臣舍不得你，但是儿臣实在没有办法，对不起……”
“什么……”
然而，正当呼延灼疑惑之时，他突然感觉到后背传来一声刺痛。
噗
“单于……”
“动手。”
“啊……”
第一时间发现异样的中年奴婢连忙上前，可是已经在一旁一直准备着的将领们直接起身拦下。
众人瞬间在房间里厮打起来，奴婢们也大声喊叫躲在一旁。
呼延灼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看着眼前自己的儿子。
“对不起，父皇，您不要怪儿臣。”呼延阔似乎不敢面对他的眼睛，右手握着手匕再次朝着他的后背捅去。
噗噗噗
一连几刀，呼延灼的脸上顿时露出痛苦之色，嘴唇微动已经痛到说不出话。
他的眼神里只能流露出痛苦、怒意、悔恨以及那么一丝不甘。
“你……”他的手紧紧地抓住呼延阔的衣袍，嘴角露出凄凉的笑容，眼里的神采渐渐消失。
“呜呜，父皇……”呼延阔终于扔下手匕痛哭起来。
“单于……来人啊……”
这时，正在众将领围攻下的中年奴婢，看到呼延灼的情况，连忙大喊。
宽敞的寝室里，他一个人独战众将领，甚至有乔狮这个宗师，也竟然只是微落下风。
他一双手掌上下翻飞，打的那群将领呲牙咧嘴。
砰
随着一声大门被推开的声音，门外那些早就心急如焚的士兵们瞬间手持长矛冲了进来。
他们刚才在门外听到动静，就想进来查看，但是没有呼延灼的命令，他们不敢随意进来，只能在门外焦急等待。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