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卖身契
第一章卖身契
连宜年懵懂醒来,大脑里一片空白,好像少了东西。
他揉揉发胀的眉心,想找回记忆,这时候,系统发送来的剧情让他膨胀的大脑炸开似的疼。
翁初家里穷,以冲喜的名义嫁进罗家,结果丈夫新婚当晚死去,翁初莫名其妙继承了家产。
就算罗成业遗嘱已立,婆家人仍旧使尽万般手段想抢回,原主故意在翁初喝闷酒被人欺负时出现,救了她,并一点点勾走姑娘的心,拿到千万家产后,把翁初跟刚刚出生的儿子撵走,谁知儿子长大后学坏,还杀了人,翁初不远万里来求他搭救。
可原主已经结了婚,儿子只比翁初的儿子小半岁,他当时的妻子尽情侮辱翁初,还把她撵出家门,后来翁初之子被判死刑,翁初也自杀了。
连宜年恍惚一阵,眼前终于清明,他定睛一看,他身边的黑皮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姑娘,看起来才刚成年,但连宜年记得,这个长得嫩的姑娘其实已经二十四岁了。
“宜年,你怎么了?觉得条款不合适吗?”
连宜年脑子动了动,他知道,现在的场景是,他哄骗翁初在财产转让书上签字,翁初手上还握着黑色签字笔。
他微笑着扶住依旧发胀的脑袋,“初初,我忽然想起来,这份合同上有几处不太对,我去找律师改改,你在这里等我好吗?”
翁初不疑有他,目送连宜年出去。
离开办公室,连宜年不复方才的游刃有余,他去到法务部门,在小助理惊讶的眼神中,推开部长,也就是翁初最信任的律师的办公室的门。
女律师推了推眼镜,她没说话,但满眼都是,“你个垃圾过来干什么?”
连宜年微笑,原身是个爱笑的人,笑起来春风和煦,难怪勾住了翁初的心。
女律师翻了个白眼,“我可不是翁初,美男计没用!”
祝萩灵明显不耐烦,连宜年觉得,如果他还不说明来意,她就要叫人撵他出去了。
“这份合同,改掉。”
连宜年把手里厚厚的一摞纸推到祝萩灵面前。
祝萩灵扫了一眼,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疑惑。
她跟翁初是好朋友,虽然是通过翁初的前任,哦,不是,是那个命短的丈夫认识的。
她好言相劝,说姓连的不是个好玩意,可翁初不信,执意要连宜年帮她打理家产。
之后连宜年以祝萩灵讨厌他,不想麻烦她为由,把合同拿出去给他认识的律师修改。
翁初同意了,祝萩灵差点儿气死。
从那以后,祝萩灵看连宜年是哪哪儿都不顺眼,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出公司。
“该什么?”
这份合同,连宜年抓得很近,她都没仔细看过,也不知道给初初挖了多少坑。
祝萩灵翻开扉页,看到“转赠”二字,她拳头就已经硬了。
“你真的好——”
“好不要脸!”
酝酿许久,祝萩灵到底说。
连宜年虚心接受,“我要你帮我改成……”
伴随着最后几个音节落下,祝萩灵眼含惊悚,“你疯了!”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自私自利、就想着骗钱的软饭男吗?
祝萩灵摘下眼镜,揉了两下眼睛,又看向连宜年。
这家伙——
“快改,初初还等着看。”
被催的祝萩灵:??
心里懵,眼神懵,但祝萩灵修改起来的速度却很快,一目十行也不为过。
很快,十分钟后,连宜年拿着新鲜出炉的“卖身契”回到翁初的办公室。
“宜年。”
这几分钟,翁初坐立难安,她甚至在想,连宜年是不是生气了。
她担忧地看着男友。
刚才连宜年都没来得及细看,难怪这姑娘被家里卖给方家冲喜,精致的鹅蛋脸,白玉似的皮肤,两颗大眼睛好像黑葡萄,亮晶晶水盈盈,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不过,连宜年没忍住皱眉,这姑娘的脸,好生眼熟。
翻遍记忆,连宜年确定,他从来没见过此人。
错觉吗?
“宜年,还签合同吗?”翁初主动问。
连宜年把合同展开,先签下大名,翁初看都没看就落笔。
翁初的绝对信任让连宜年唏嘘。
不过,扫一眼并排落在一起的二人署名,连宜年笑了,翁初看着他笑,她自己也抿起嘴巴。
“你就不怕我骗你?”连宜年说。
“你不会的!”翁初的嗓门很高,要向连宜年证明似的。
他又笑了,这时候,太阳升到办公楼的东南边,一缕光打进来,正好落在连宜年的嘴角跟脸颊上。
透着光似的,又落在地上。
好像把连宜年这个人深深地刻进翁初心里。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宜年,我请你吃饭吧。”
一声轻轻的,好像怕吓着她似的“嗯”传进她的耳朵。
她抬起头,他答应了?
“你——”
“你想吃什么?我记得你喜欢吃日料,我认识一家日料店的老板,手艺非常不错,还正宗。”
以往对她话不多的连宜年,这是在邀请她?
翁初连忙答应。
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其实只要跟连宜年一起吃饭,她吃什么都可以。
连宜年跟翁初对视,好像有一股甜腻的气息萦绕在两人周身。
连宜年出去办公,顺带拿走合同,翁初则捧着脸蛋坐在办公位上。
助理进来汇报工作,她还是压不下脸上灼烫的热度。
而在连宜年走后,祝萩灵好久都没回过神。
她匆匆跑去翁初的办公室,她必须要问清楚。
当祝萩灵气喘吁吁地闯进,翁初已经认真开始工作。
“初初,合同你签了?”
翁初点头,好像诧异萩灵为什么这么问。
“你签的是第一份还是第二份!”
翁初更懵,什么第一第二。
“不就只有一份吗?”
“我的意思是说,刚才连宜年出去又回来,他手上的那一份。”
“就是那个。”翁初看得见,合同扉页上的字体好像变了,但她没仔细看。
“灵灵,你到底怎么了?”
翁初只觉得今天的祝萩灵很奇怪。
“没什么,初初,我祝福你。”祝萩灵转身离去。
翁初:??
背靠在办公室门上,祝萩灵恍恍惚惚。
刚才她故意调整合同,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虽然他现在一毛钱没有,但日后两人分开,他什么也拿不到,翁初的家产更不要想。
就算以后结婚,翁初不要他了,他只能卷铺盖滚蛋,哦不,他连铺盖都没有,脸他身上的内裤袜子全是翁初的。
霸王条款他也签?
祝萩灵垂眸,到底是连宜年疯了,还是她脑子出问题了?
当晚,连宜年跟翁初一块吃饭,祝萩灵正好下班,她盯着连宜年的眼神,就好像敬业的医学家,要把他剖开来看看。
但祝萩灵很快便收回视线,随便应付翁初几句,就背着包匆匆走了。
“她怎么了?”翁初愈发不解。
连宜年微微耸肩,“也许,被甩了吧。”
翁初:??
连宜年搂住“女友”的肩膀,“走吧,咱们去吃饭。”
翁初心有余悸,还盯着祝萩灵离开的方向,心不在焉地点头。
来到地下车库,连宜年找了一圈,才找到翁初的座驾,一辆红色宝马。
他恍然想起来,原身没有钱买车,这辆宝马还是他“茶里茶气”“故作委屈”,翁初送给他的。
开着大红色宝马招摇过市,原身的心理不是一般的强大。
他无奈地坐上去,驱车去公司门口接翁初。
天冷,翁初穿得少,冻得在原地跺脚,车子停下,她赶紧上车关门。
“天太冷了。”翁初说。
连宜年扫她一眼,“要风度不要温度。”
这话听到翁初耳朵里,她瘪了瘪嘴巴,看起来有些难过。
可是,车子停在大厦前,连宜年说自己进去一趟,翁初想跟着被拒绝,她更失落了。
可是,连宜年回来,手上还提着一只大袋子,他把袋子递给翁初,并说:“快穿上。”
翁初张大嘴巴,樱桃小口圆嘟嘟的。
“不穿?”连宜年一下子冷下脸。
翁初笑得像一朵花,宜年在关心她呢。
她笑呵呵地把宝石蓝羽绒服穿好,连宜年还帮她整理帽子。
翁初很高兴,“宜年,你对我真好。”
连宜年挑眉,这样就好了?这姑娘是不是太容易满足了些,不像——
他愣住,不像谁来着?
记忆又变成空白,那张模糊的脸更不清晰了。
“宜年,快上车。”
翁初见连宜年耳朵都冻红了,赶紧说。
连宜年绕过车头,开车前往日料店。
连宜年报出姓名,自有漂亮的和服小姐姐引着两人去到包间,障子门关上,几平米的包间自成一个小世界。
翁初看起来很拘谨,这家日料店很高档,上来还需要身份识别。
菜谱她就更不认识了,但是,当流畅的日语从连宜年口中流出,她微微诧异。
“有特别喜欢的吗?”连宜年问。
翁初愣了一下,说自己喜欢吃鱼和寿司。
连宜年笑了笑,下了订单。
和服小姐退出去。
过了一会儿,数位和服小姐端着托盘上来。
浇上醋冻啫喱牡丹虾和斑节虾,风味浓郁的烟熏马鲛鱼,小份的炭烤目光鱼和柔煮章鱼,外焦里嫩酱烤鳗鱼和搭配鲟鱼籽酱的酥炸喉黑鱼……
“这么多,吃不完的。”小门小户出来的翁初不喜欢浪费。
连宜年笑,“有我在,剩不了。”
翁初也跟着笑,他是——想让她多尝几道特色菜吗?
她缩缩腿,心中欢喜煮沸了的水似的,咕嘟咕嘟冒着泡泡。
“宜年,你会不会嫌我笨啊。”
她不懂日语,就连日料,也是听萩灵说起,她才知道世界上还有日料这么一种菜肴。
“你觉得我傻吗?”
翁初急了,“当然不,你很聪明。”
不然怎么可能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还成功保研。
“我很笨,所以才喜欢傻乎乎的你。”情话信手拈来,连宜年想着,原身的本能还真的够强烈呢。
翁初没看出连宜年表情古怪,嘴角与皓月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