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飞出大气层
在东方世界的西南角，这里自古以来就是穷山恶水，人烟稀少，毒虫瘴气遍布，走不尽的山道，看不完的山川，总之就是“山多”，文雅一些则称它为“卡斯特地貌”，而这，大概就是人们对它的全部印象。
在古时候，中原大地的战乱，迫使大量农民逃荒，逃役，逃难至此，这里居然也一度成为了灾难较少的世外桃源。
这些人从此在这里定居了下来，与当地民族融合，带来了中原的先进文化，促进了这里的社会发展进程，使这里从蛮荒的未教化之地成为了文明之地。
抗倭战争爆发后，沿海、北方地区相继沦陷，这些穷乡僻壤之地，自然而然成为了抗倭的大后方，这里的人又凶悍好战，于是这些落后地区又成了绝佳的兵源地。
和平时期，这里还是发达地区的主要劳动力来源，而这些劳动力将自己的青春年华贡献给了发达地区，却没能换来与发达地区人民同等的待遇。
总之，这是一片战时被需要，和平时期又发展不起来的贫困地区。
而在灾变发生后，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其生存境况与别的地方也并没有什么太大不同。
苟延残喘，挣扎求活。
……
文静，这个名字跟她本人性格一点也不像，她本人样貌倒是长得极美，性格却暴烈异常，做事大大咧咧，处世不拘小节，行为像个男人。
所以每个被她吸引的男人最后都跟她处成了哥们儿，而成不了伴侣。
她现在二十六岁，当年大学毕业后就回家自己贷款创业，虽然局面做得不大，倒也过得有声有色。
灾变后，社会动荡不安，打砸抢事件层出不穷，这些恶劣影响逐渐传播到了山里。
文静那是什么性子，那就不是一个能容忍乱象的人，于是，她号召村民，组成了一个自救性的组织，并根据当地地名取了个名字，“龙渊寨”。
“龙渊寨”在她的带领下好打抱不平，切切实实地维护了当地治安，庇护了不少群众，她为人处事又极为公正，渐渐的，她的麾下聚集了一大批人。
龙渊寨成了当地幸存者最大的聚居地，不断地吸收着这片山区的幸存者。
就像武侠小说中所描述的，有正派，那当然就有反派，“龙帮”就是这样一个名字中二，行为恶劣的组织。
它的创始人李国维，是个和平时期无恶不作的富二代，然而他的后台够硬，保护伞足够强大，他的恶行在和平时代并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灾变后，龙帮在他带领下，恶行日日上演，他们恶行累累，无恶不作。但李国维这个人虽然作恶多端，对于人心的把握却相当高明，恩威并施之下，他的身边竟然逐渐聚集了一批臭味相投的人。
一次偶然，李国维见文静生得异常美丽，便淫秽之心顿起，为了得到美人，行事不择手段，而文静那嫉恶如仇的性子，更容不得龙帮这种垃圾败类的存在。
于是两个势力之间时常争斗厮杀，却又对彼此无可奈何。
……
会议的第二天，天还未亮，徐武就带着专家们为他准备好的测量仪器，骑着黑风出发了。
他没有带什么航天服，呼吸机，只是一身与往常相同的装扮，一身盔甲，一件斗篷，大刀，飞剑。而黑风更不用说，它强大的肉体就是它最好的防具。
这是一项挑战，生物肉体对抗大自然神威的挑战。
黑风负着徐武越飞越高，渐渐的，底下的建筑变得遥不可见，森林逐渐模糊。
高空中的风比低空猛烈许多，强烈的风压撕扯着这一人一兽的身体，但他们不为所动，黑风振翅不断向上盘旋。
越往高处飞，空气便越稀薄，黑风的飞翔是需要气流作为支撑的。
渐渐的，黑风的振翅变得吃力起来，因为它逐渐无法借力了，这是它从未碰到过的情况，它开始有些焦躁，不安的发出鸣叫。
徐武察觉到了它的异常，感受到了它的不安，他不断安慰它。
“没事的，孩子，尽力就好。”
徐武的安慰起了作用，黑风的情绪稳定下来，它努力利用着稀薄的空气，为自己提供上升的动力。
终于，一人一兽穿过了大气层，来到了大气层的顶部，但黑风无法继续向上了，再往上就彻底没了气流，它的修行还处于起步阶段，经脉都是徐武帮着打通的，并不能像山海经中的大鹏鸟那般，神通广大。
徐武对自己眼前的景色有所震撼，这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肉眼，直观地观察宇宙空间，这里总体来说以通透的黑色为背景，星辰没有了大气层的阻隔，比在地面上看到的明亮许多。
徐武眯着眼，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太阳，它是那样刺眼，炽烈的光芒刺得人眼生疼，但徐武有制衡它的办法，他控制元力覆盖到双眼，形成了一道能量屏障，那炽烈的热便被隔绝起来，光也变得不那么刺眼。
以徐武现在的修为，辟谷并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当元力的运用足够精深，它完全可以代替饮食所摄入的能量。而辟谷，不仅意味着人体不再需要饮食，也意味着人体不需要呼吸。
黑风利用稀薄气流的能力越发高明起来，它在适应了一下当前环境后，开始带着徐武在大气层的顶部边缘极速飞行。
徐武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他一边靠着手中仪器记录着引力数据，一边搜寻着人造卫星。
事实上，即使不用仪器，徐武心中也能得出结论，在穿越大气层那一刻他就知道，梁国栋说得没错，地球的引力增加，真就只针对地球以及它的大气层。
他在这里，能够明显感觉到，自身所受的引力与在大气层内的天差地别。
卫星被徐武找到了几颗，它们的运行轨道离大气层外围并不算太远。虽然失去了人类的维护，但这些卫星依然按照自己的既定轨道运行着，徐武没有过多去干预，记录下它们的信息，徐武便准备返航了。
黑风一头扎下云层，然而方位有了改变，在大气层外搜寻卫星时飞了半天，此时早已不在落叶镇的上空。
控制着黑风降落到陆地上，徐武找寻了半天，找了一块地点标示牌，终于弄清楚了自己所在方位。
这里是离着落叶镇有着几千公里距离的西南地区，看着标示牌上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地名，徐武一时百感交集。
说起来，徐武的家乡就在这片地域，然而他已经有六十多年未曾回来过，自跟随师父行走天下，“家乡”的影子在他的记忆中便变得极其模糊，父母的容貌也早已遗忘。
徐武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成了孤儿，吃着犹如乞讨般换来的百家饭，那些亲戚的冷漠，更使他从心底不愿回想往事。
可以说，徐武之所以对徐甫有着非同一般的认可，甚至连丁启年都比不过徐甫在他心中的地位，这都要归结于两人十分相似的幼年经历，或许，这一点连徐武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而在这里令他印象最为深刻的，只有和师父的相遇，那个授他本领，视他如己出的汉子。
“师父！”
徐武喃喃自语，往日的凡尘旧事一下涌上心头。师父最后的归根之地并不在这里，也不在落叶镇。
当年师徒两人行走卖艺的最后几年，世道并不平静，正值动荡时期，那一年，徐武十七岁。
那是一个个人不能从事任何商业行为的年代，而师徒两人的谋生行为，就触及到了这个雷区。刚开始，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个小人物，直到一个立功心切的中学生发现了两人。
那汉子极力掩饰徐武的存在性质，口称那孩子是被自己胁迫才从事卖艺活动的，徐武想要与他同甘共苦，却被他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徐武含着泪，看着他被带走，之后的一段日子，徐武每天都能看到师父蓬头垢面的出现在公共场合。
那汉子自被带走以后，精神状态便糟糕起来，几个月后，徐武收到了师父病亡的通知。
那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一个默默无名的武术大师，一身本领，满腔热血，郁郁而终。
“师父！”
满目疮痍的城镇废墟，勾起了徐武心底的伤痛，他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冷，来自内心深处的冷。
似乎感受到了徐武的悲伤，黑风走了过来，用它那巨大的脑袋蹭了蹭徐武的头颅，它这会儿体型太大，想蹭徐武胸口，却蹭不到了。
徐武伸手揉了揉它的大脑袋，收拾好心情，对着黑风，又或者对着自己低声道。
“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
抬头环顾四周，这里他并没有来过，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他本该马上骑着黑风回落叶镇的，然而他就想在这里待上一晚。
而且，天色渐暗，虽然以他的修为，白天或是黑夜并没有太大区别，但人类的社会习性在他这里还没有得到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