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暗自留心

    粟满看着眼前的人，心里再次感叹着孔指挥使与长公主之间好似总归是少了一些命定，常常会让这样特别的的心意落空。

    孔濯正在院子里闲适的喝着茶，瞧着粟满提着东西进来，也是一脸严肃的，他还以为是崔姝玥借此让人出来传话，有事要同他商议的。毕竟赵国公府前些日子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小姑娘的心有应当是比他更为着急的。

    可孔濯看人一会，就瞧着粟满将盒子里一道道精美的肴馔端了出来，把一盅特别的鱼粥放置在自己面前，孔濯并未动筷，等着粟满说话。

    而粟满也在留心看着人，瞧着孔指挥使真的不动筷，还以为人当真已经饱到用不下这些了，就只能可惜的把粥碗在合上，要把自家公主的这一片心意说给孔濯听。

    “孔指挥使这些都是公主亲自选的菜式，让长奉宫小厨房新做的，尤其是这碗鱼粥，公主尝着觉得味道佳，才特意让我送来。”粟满说着又将这碗粥挪到更加靠近孔濯的位置。

    这粥碗还是用陶制的厚碗装的，崔姝玥就怕粥凉了影响味道。

    孔濯这才把心思与目光全然放到眼前到菜式上，听着粟满一一介绍着，便像是今日陪着崔姝玥一道用膳了。听着姝玥今日爱用这道鱼粥，立马也端起来尝。

    吃了一口觉得果然是非同寻常。

    鱼粥全部化在米粥里，让这粥每口都鲜的非常，却又吃不到那种鱼腥味。崔姝玥不爱吃鱼的人，都能夸奖，这当真是一绝。

    孔濯也没想着姝玥能猜着自己爱吃鱼，自从他知晓姝玥不爱吃鱼以后，他每每同人一道用膳就不会上鱼制的菜式，可没想着小姑娘今一早就看出他的喜好，还能记到现在。

    粟满就见着孔濯直接用完了这碗鱼粥，本想出言阻拦的，就怕人真吃多了一会积食难受，反而误了公主好心那就得不偿失了。

    可孔濯用的很香，就像是没用晚膳一般，除开鱼粥桌上的其他菜式都也一一尝了尝。

    放下筷后，看着十分满意。

    粟满送了东西，见了人都用了也就离开。心里还暗暗感叹着，孔指挥使对公主真是一片痴心。

    不过是些简单吃食就能让人看着那样开心了，他回去定得描述给公主听。

    孔濯自然欢喜，他真没想着这个时候小姑娘让粟满特意跑来一趟，当真只是为了他。

    这样的认知，如何能让孔濯不雀跃。

    夜里又吃了这样多的东西，孔濯就边想着人，边高高兴兴的在院子里练了会拳。大臂带动小臂，一下一下的出拳快点的都带着风。

    等人在坐在院子里，就觉得近来天气是愈发的好了，夜里的风吹着也是暖的。

    这样好的时候，自是不想看到煞风景的人，听到糟心的事。可临平太小了，有的东西活跃起来，让其他人有心都避不过。

    外头人人都因着那些未明的意味，已经传起赵际之这个“才子”与公主的佳话。

    孔濯每每听着那些的闲话内心自然恼火着，就想毫无顾忌的去把人再揍上一顿，让赵际之十天半个月的下不了床榻，才好。

    这几日来赵国公也是费尽心思，为了给自己儿子制造出谪仙模样，又是设茶局，又是摆筵席，天天变着花样的来，就是那般的刻意。

    这些落在孔濯的眼里，就是看着这两个人在自己眼里蹦哒的，让他万分心烦。

    入夜，孔濯看着此刻放在桌上的名册，觉得也到了该开始的时候了，毕竟他的眼里是真的容不下这样的沙子。

    他给如今在禁军中的胡秉儿子刻意透露了一点风声，果然胡秉连夜就到孔府里来拜见。

    先同孔濯禀报着这段时间里，赵国公府中总合的事情。左不过就是一群人忙着给赵际之张罗，而赵国公破天荒的也打算与孔濯休养生息一段时日，最好能胡不打搅，也不追究前面的事情。

    “说来也是奇怪，现在国公府里已是极少说到大人了，就算有人提起大人的近况，赵国公也不予理会。和前些日子的人极可谓是两极，背后定有我们猜不到的缘由。”胡秉说着话，这两日来，他对此也十分好奇。

    孔濯听完侧目，略略不明白赵国公这突然的变化。他只猜测着若非是赵国公不打算同他争斗了，想要略过他直接走向下一步。

    这个人竟然在此刻能明白他孔濯除不掉这事也是难得，能在斗得火热的时候停下来。

    胡秉看着人神情又继续说着：“近来我儿投入禁军之中，这事想来也快传到赵国公的耳朵里，就算我找理由说这是大人为了为难我，而特意为之，怕后头赵国公也会有心防我。”

    胡秉也为人办了这一段时间的事，最是明白赵国公这人的心眼有多小的。本就不信他人，如此定是宁可错杀也不错放的。

    孔濯对人点着头表示明白，这一点他一早就想到了，真要弄垮一个赵国公府，就胡秉一个人如何足够的。

    这不过是个开始，也是种试探。果然人会因利而聚，也会因利而散。孔濯心里深谙这些。

    “你在赵国公府里原先可有交好之人？”孔濯突然问着话。

    胡秉一听着就明白孔濯的意思，他一个人力量确实薄弱，不能成就大事也过于战战兢兢。早就想同孔濯引荐他人了，就等着人先开口。

    “右司谏是赵国公府的姻亲，这样的关系断不了，而府中有几位与赵国公有恩情要还，也不会轻易反叛的。大人不若想着国公府里另一位谏官。”胡秉不直接明说，只出个主意，提示着孔濯。

    听着人这样的话，孔濯自然明白过来，赵国公府的厉害就在口舌上，若真少了一张那样厉害的嘴，就算与他没有助力可对赵国公府来说，就是实打实的损失。

    而国公府的另一位谏官，不就是陈霖，一张被放在中书的嘴。

    孔濯对这人了解不深，或者说对这临平城的官员了解的都不够深入。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也不想弄懂，孔濯用人的法子向来直接，能用则用，不能用就罢。

    不像赵国公，费劲心思都去网罗。

    “这陈霖的为人、学识都可算出挑？”孔濯有疑问，就直接出言。也不用拐弯抹角的去打探。

    既然胡秉今日对他提了这个人，不可能对此都无准备，只是随口一说。

    果然胡秉听着问话立马欣然接上，对孔濯说着：“大人你别看今日的事情里陈霖都未出来，就以为是他才能不足。他可是赵国公府打算留在最后用的杀招。陈霖的那一张嘴，一般人是比不过的，且他头脑活络，去同人争辩当真是能高人一筹把死说活不在话下。且他还有一处不凡的，就是他有一颗为民的心。”

    胡秉一开口就大肆夸奖着，像是要把陈霖这人说到天上去，孔濯听完这话却只是笑了一声。

    直接说道：“那他怎会投入赵国公府里的？”

    这心与地方可算是背道而驰了。

    听着这话胡秉立马反驳着：“这便是孔大人你入临平看的少了。赵国公府要拉拢人，可并不单是利诱，他最会洞察人心，看人下菜的。”

    孔濯依旧轻笑了一声，这回他点着头。这胡秉提醒的没有错，他如今不能轻视他人，这个毛病得要改。

    既然胡秉把人说的那么好，他便只要见一见也不费事，能用着最好，不能用着也非他孔濯的损失。

    孔濯就先同人点头说道“既然你如此赞叹，我定得一见才能真的知晓，临平城里不便就约到城外见就好，你来挑个地方。”

    得了孔濯这样的话，胡秉自是高兴得连连应承。一出孔府就着急着去陈府里找人商议。

    而孔濯的目光开始重新打量到赵国公府上，他如今也得给人来点不一样的，来吸引吸引赵国公继续了。

    三月飞柳絮也带人思绪。

    孔濯这边忙着赵国公府的事情，而崔姝玥那头也没闲着，她一早知晓孔濯的生辰就在三月里。

    在这期间，听着赵际之身体已全然无虞的消息，崔姝玥也没多大情绪，不是她如今忘了仇恨，是她此刻相信全然孔濯。

    孔濯说了会帮她持剑，她就不插手进去。有这时间不如准备准备给人的生辰贺礼。

    金银珠宝这些，崔姝玥自然不缺，什么好东西她都能在宫里找到。可小姑娘也明白，孔濯也不会缺这些东西的。

    这几年来兴安帝赏赐了不少，孔府里想来也有许多价值连城的宝贝。

    故而近来崔姝玥看着什么都想着要给孔濯做贺礼，又觉得什么都不足够。

    菡儿日日看着公主对着那些宝器出神，就明白公主是在烦心着事情，偶尔会对人说道：“公主送什么去，孔指挥使都会高兴的。”

    崔姝玥自然知晓，可她想给孔濯最最好的东西，而不是仗着孔濯对自己的好，就随手打发了人的生辰。

    这连日来，小姑娘就是忙忙碌碌的在为人寻着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