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一章 可大可小
今日还不到互市的开启时间，所以沈小叶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王将军的中军大帐外。
在亲卫进去上报时，她抬眼看去，陆观赫些在帐内下首坐着。
少倾，沈小叶又被亲卫引着走入帐内，并向端坐在主位的王将军抱拳行礼，后者但笑不语。
在沈小叶揣摩其意时，陆观给她悄悄打起了眼色，她收到并速度将小云猫从肩上扒下，再度抱拳道：“将军，我管教不严，特来请罪。”
“即如此，领罚吧。”王将军也不废话，立刻就有了判决。
方才亲卫来报，找见昨夜出没的野兽，却是一只家养的玄猫。
沈小叶一只猫儿没看好，倒把兵营里的人折腾半宿，罚是一定要罚的。
看在她也曾为朝廷出生入死的份，猫儿就留在身边好生养着;
陆观站出来道：“将军，不如由小侄代而受过可好？
沈小姑娘毕竟是个小姑娘，板子打下去伤到哪儿就不好了。”
王将军乐了：“我有说要打板子吗？”
“还请您明示。”陆观也是从大伯那儿，跟对方攀的交情。
沈小叶也道：“晚辈甘愿受罚。”这种事，可大可小。
王将军道：“罚银如何？一百两为我营中受累的将士们，饱食一顿羊肉。”
“我马上去取银两。”沈小叶当然不会反对，小玄猫蹲坐在她边上想不通。
不就是自己跑进来一趟，要是别的野生小兽闯进来，他们除了射杀找谁要一百两去？
可沈小叶不这么想，偌大的营地到处有兵着兵甲和举火把，野兽早就跑的远远了，谁还会跑这儿来找不自在。
只有经过特别训练的小兽，才敢闯进来瞅瞅，旦被发现，都是当场射杀的。
一百两，实际是买回小玄猫的命。
王将军道：“不用现银，等开市之，你用布匹从达达人那儿换些羊。
一匹青布两头羯羊，他们定会愿意。”
顿了顿，他又道：“你们只准带进来一百匹布。去吧。”
简直安排的明明白白，连个空儿也不让人钻。
两人拱手告退，不久出了大营就与守在外边的陈护卫碰头。
沈小叶牵马走的很慢，她的注意力全在营门外，一个又一个准备进入其间的商人身上。
“陆观，你说我在里边换羊时，可否与众多商贾接触，把剩下的布匀给他们。
毕竟能进到里边交易，大家都有勘合，会下意识以为我也有，价格上不好往下压我的。”能进入互市的商家都狡似狐，她这时候冒冒然在场外找人出货，定会被压价狠多。
可以考虑先找武家少主的朋友。
算一下，她总共余有红色印花布一百五十匹，青布减一百换羊…嗯…三百，少了点。
陆观点点头：“甚好，但你运不进来，别人还是会怀疑。”
“怀疑了好啊！我能自由出入其间，证明有实力。
我们快些，在所有人进入之前，打他们前头先进，一下就会被所有人记住。”沈小叶可不会让这个机会跑了，她话音未落，人已经飞身上马，倾刻之间疾奔出好远。
陆观能怎么办，只能打马尽快追上她，自己本想走走王将军的关系，走个后门进入马市，布匹不够寻场外小商队补充就是。
哪料到小玄猫一出，所有打算落空。
他们再次过来时，好几车盖着油布的货从排队的商家身边走过。
众人惊疑之际，排在最前边的更见守在栅栏门前的兵卒，掀开油布检查后，什么都没让出示，直接放行了一个女孩驾着的那辆进入。
头一次见这情形的几位老板或掌柜，不约而同找兵卒们打听，得到的消息自然是不知道。
这些人又想找看守剩下车货的陈护卫等人时，互市的大栅栏门移开，众人急着入内不再关心他物。
……
马市有两个出入口，一个供大周一方的商人进出，另一个供达达人驱赶牛马进出。
按理说，一连几天的交易，完全可以晚上呆在货物身边，待天再开市。
可达达本次的人员太多，驱赶一些离开又担心他们散入各边镇劫掠，住在马市内更会存在很多生活问题。
所以王将军从一开始，就不许留宿。
沈小叶随着兵士的引导，一路目不斜视来到正式交易的边缘地带。
他们到达的主要是牲畜区人声与牛马羊的叫声混杂一处，达达人早已就位，急切的张望着。
等不及商队的人，已经在和太仆寺的官员交换起物品。
沈小叶心说，大周分明在战场俘获许多牛马，这里却还有如此之多，怪道每次达达战败，又能很快恢复元气。
“原来，官家和达达都比商队到的早。”林二牛还以为要等商队运货进来才开始。
沈存庚道：“士农工商，马市最主要以朝廷买马为主。商队不过是补阙拾遗罢了。”
这边牲口多，气味不好，此刻秋风一旋气味更不好闻。
沈存庚、二牛和壮壮三人，立刻以手掩鼻，见小叶没事儿人一样，三人佩服不已。
“你这会儿，没机会找大商家谈了。”陆观很有先见之明的多带了几付帕子，递给几人系上。
沈小叶摆摆手道：“没那么娇气，人家太仆寺的人都不戴。”
说着，她就从车上抽出布，一人一匹给大家，“小猫儿，你在这儿看着车，我们去去就来。”
几人抱着布匹刚一踏入交易区，一身布衣穿着瞬间吸引了不少货主。
有热情的达达人，立刻就蜂涌过来，布匹可是好东西，冬天粮食不足时可以拿它与别的部落交换吃的。
当然，他们更想直接换粮食，但大周只许与太仆寺换定额的粮，不许与商人换。
但不管怎么说，布匹是硬货，拿到手在漠北换什么都行。
这个说：我家的羊又肥又香。
那个讲:要马么，上好的母马买回去还能生马驹儿。
又有说：几位来看看我家的牛，是能下地耕田的。
掺杂着达达语的汉话，把几个少年围的水泄不通，还是沈小叶和陆观大声用达达说：“我们只要羊。”
瞬间，热情的货主们如潮水般退去，眼前只留下十几个有羊的人。
望着他们渴望的眼神，沈小叶不禁内心感叹，不论这些人现在有多热情，未来在战场上挥向大周的刀也会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