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审讯俘虏的手段
马库斯和威尔带着俘虏往回撤，半路上跟出来接应的黄天、金镐哲和艾米尔会面。
威尔把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
黄天顿时更显焦虑，一门心思全都飞到河边，恨不得立刻找到蓝岚的下落。
威尔只能去跟艾米尔交代，详细告诉他自己搜索过的地点，让他们继续往下游寻找。
他又仔细叮嘱金镐哲，虽然自己手里有俘虏可以威慑对方，但还是要加倍小心，不能掉进对方陷阱里，不能再遭受损失。
金镐哲看着威尔脸上的伤势，感到情况非常严重，这些祖鲁人非但凶残野蛮，手段也很狡猾，自己一个人带着工程师和程序员，半点也不能放松警惕。
威尔最后提醒他们，太阳落山前一定要往回赶，准备跟祖鲁人在指定山头上进行谈判。
随后大家分头行动，马库斯和威尔把俘虏带回伪装营地。
艾拉把威尔拉到边上，细致地为他处理脸上的刀伤。
马库斯让俘虏背靠一棵大树坐下，把他的双手双脚都绑好，又检查了他的伤口，发现他一时半会死不了。
墨提斯悄悄躲到暗处，看样子是打算旁听马库斯审讯俘虏。
被俘的是个瘦削干练的年轻黑人，最多不过二十岁，鼻子宽大扁平，嘴唇略厚，一双眼睛不大，但是很灵活。
他并不是纯正的黑人，肤色比那个丑陋的祖鲁人首领要浅不少。
马库斯身体笔直地站在他的面前，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说：“眼前的情况你明白吗？”
年轻黑人点了点头。
“很好。”马库斯直接提问说，“你并不是亚菲利克祖鲁土著，是个混血。你叫什么名字？”
“古斯塔沃·迪亚兹。”
“听名字像是中亚美利加洲的后裔。你的英语很标准，为什么要混在祖鲁人的部落里面，假装祖鲁人？”
马库斯说话的时候，眼睛紧紧盯着古斯塔沃，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穿他的内心。
古斯塔沃没有回答。
他仰头看着马库斯，看上去态度很好，眼神里却明显流露出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
“啪！”
没有任何征兆，马库斯突然甩出一记耳光，重重扇在古斯塔沃脸上，把边上艾拉吓了一跳。
“不要紧张。”威尔是军人，低声向艾拉解释说，“马库斯只是让他吃点苦头，知道他的做事风格，才能逼迫对方老实交代情报。”
艾拉再次看向威尔脸上的刀伤，看到那副皮开肉绽的惨烈景象，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祖鲁人对自己的伙伴这么凶狠，吃记耳光又算什么呢？
鲜血顺着古斯塔沃的嘴角流淌。
这记耳光分量肯定不轻。
马库斯收起手，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是冷冰冰的样子：“我看你是没搞清楚情况，想先了解我的逼供手段才肯老实交代。”
反抗的凶光很快在古斯塔沃眼睛中一闪而过。
他冷静下来，想明白一个道理，就是在作为俘虏的局面下，根本没有任何道理可以讲。
马库斯用一记耳光宣布他掌握着整个审讯。
对抗他不会有半点好处。
古斯塔沃眼睛转了转，做出服帖的样子，低下头说：“行！你想知道什么？”
马库斯哼了一声，反而不提问题，看似随意地说：“你先把知道事情都说一遍。”
古斯塔沃想了想，开口交代说：“我们在这片山头很久了，是你们引来机器人的军队，吓得我们连夜搬迁营地，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我们和小妞和老头是不小心遇到的，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敌人，只想着要保护自己，就设计了一个圈套。”
“你们要知道，我们并不想杀人的，我们只是想抓住小妞，先缴械问话，哪知道你们老头乱开枪，把现场搅乱，还逼得小妞失足掉进水里……”
他眼睛望着马库斯，语气平静，说故事的时候有些避重就轻，话里话外也没有透露自己这边的情况，反复把问题绕在蓝岚和沃克身上。
马库斯没有任何反应。
他只是冷眼看着古斯塔沃，并不表示出对他这些话是相信还是怀疑。
古斯塔沃猜不透他的心里状态，只能继续说下去：“我们知道你们是想要找回小妞，但其实我们找过了，根本没找到，小妞肯定被冲进大河里，找不回来了。”
“能不能找到是我们判断的事情！”马库斯打断他，示意他继续交代。
“还有，我们首领说得很清楚，不允许你们到我们的地盘来。可你们呢？当天晚上就偷偷摸进来了。”
“我们也不是想要跟你们战斗，你们都有枪的，但你们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我们没有安全感，只能再设计一个埋伏，先下手为强。”
他说完偷偷看了看威尔，把他们围杀威尔的事情也一笔带过。
马库斯还是没有对他的供述做出任何反应。
他保持着开局同样的表情，用同样的声音说：“接下来回答我的问题。”
他停了一会，再次强调说：“想好了再回答，不然的话，你肯定会后悔的。”
古斯塔沃知道他是在威胁自己，装作听话地点了点头。
“回答我前面的问题，你是怎么跟祖鲁人混在一起的，为什么要假装祖鲁人？”
“我们要生存啊！”古斯塔沃回答说，“这个世界强者为王！我们都打不过他，只能做他的手下，按他的要求假装祖鲁人！”
古斯塔沃口中的他，自然是指那个丑陋凶猛，跟威尔打成平手的祖鲁人首领。
“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沙卡。据说是祖鲁人最有名的祖先，号称亚菲利克拿破伦，十九世纪国王沙卡的名字。”
“他真的是祖鲁人？”
“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说的。”
马库斯的眼睛眯了眯，看上去像是在怀疑：“即使没有外星人入侵，祖鲁人也不超过四万人。蓝星被外星人搞成这个鬼样子，他们居然能幸存下来？”
古斯塔沃理直气壮地说：“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越是神秘的部落，越具备在绝境中的生存能力？”
“是因为没有进化好的缘故吗？”
马库斯故意贬低祖鲁人，想借此刺激古斯塔沃，看看他的反应。
古斯塔沃只是冷笑一下，表示自己并不在乎这些侮辱。
马库斯的眼睛又眯了起来。
他在审讯中很耐心，并不着急追问自己想知道的情报细节，而是用一些简单的问题引导审讯进入自己的节奏，借此观察古斯塔沃说话中表情、语气的变化，作为判断他回答内容真假的依据。
他想了想，又问古斯塔沃：“所以你们并不是真正的祖鲁人部落，而是由祖鲁人沙卡带领的一群各种各样的，来自各个种族的人？”
“沙卡的父亲和母亲是两个纯正的祖鲁人，听说很早以前就死掉了。按照我们的理解，沙卡应该是蓝星上最后一个祖鲁人！”
古斯塔沃不直接回答马库斯的关键问题，反而用沙卡的故事来和马库斯兜圈子。
马库斯忽然转换话题，单刀直入地问：“你们总共有多少人？”
他看似随口一问，毫不在意，可实际上这个问题非常突然，不给古斯塔沃准备的时间，就是想通过观察他的反应来判断回答的真伪。
古斯塔沃的回答几乎脱口而出，没有任何迟疑：“超过两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