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如果不说话，莱安娜的容貌就会很有欺骗性。只有许瑞克那种自傲到随时要发展成自恋的人，难以注意到。
地方检察官忍不住将注意力落在他的朋友布鲁斯带来的美人身上，当看到对方切不好牛排时，主动出手帮忙。
第三步，朋友的朋友要友好以对。
但是莱安娜真得很痛恨别人碰她的食物。
她压下内心的火气，当哈维·邓特用自以为温柔绅士的眼神看她时，她尽了全力回了一个不算柔和的假笑。
好想拿叉子戳瞎对方的眼睛。
就像在地狱一样。
男伴带你约会，却一直对另一个女人献殷勤。
对任何一个女人，也受不了。
苏珊站了起来。
“很抱歉，我要去一下洗手间。”
“学姐，我跟你一起去。”穆丽儿·朗恩也跟着站起来，比起苏珊的恼火，她更加不舒服。她费了好一番功夫才通过融入哈维·邓特的圈子，成功引起布鲁斯的注意，结果今晚的四人约会他竟然带另外一个女人过来。
难道花花公子真得没办法安定下来？
大学时她就暗恋布鲁斯，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认识他，笃定学长只爱美人，她甚至去韩国整了鼻子。
如今在服装设计业混得风生水起的她，料定自己这样一个德才兼备的美女，一定会让见多了无脑女郎的学长眼前一亮！
可当她为了今晚约会暗自欣喜激动时，满以为能跟学长有进一步发展，莱安娜·晨星却出现了。
哪有人叫这个姓的。
不是滋味地在心里咀嚼这个古怪的姓氏，她立刻断定这是个假名，竟然用晨曦之星路西法来暗喻自己，这女人也真够自恋的！
“你们等一下，我也去。”莱安娜实在不想再碰那盘被人动过的牛排，即便哈维·邓特用的是餐厅提供的餐刀，刚才强忍着吃了一口，就让她到了极限。
无奈她怎么跟布鲁斯挤眉弄眼，对方也没有体会到她的意思。地狱少女无奈发现原来没有记忆，也就没有默契。
“我走了，希望你们“不要”动我的食物。”她强调地非常刻意，甚至学着电视剧里演员的神色，在说“不要”时对布鲁斯疯狂抽动眼皮。
最好替她扔掉……
“你放心吧，我们不会动的。”认定她很有幽默细胞，先是爽朗地笑了两声，哈维郑重承诺。
布鲁斯倒是一副全然没注意到她小动作的样子。
怎么这么笨！
三位女士离桌后，心情畅快的哈维对着她们的背影看了一会儿。
“女人啊，连上厕所都要一起行动。”年纪轻轻就当上地方检察官，一直通过司法打击犯罪的哈维·邓特，被称为哥谭的“光明骑士”。当然，能当上地方检察官，就说明他并不是一个只靠理想和冲动的愣头青，在报纸满篇光鲜的标题下，哈维自有一帮社会名流作为人脉。
“谁说不是呢？”布鲁斯随意附和。
“你上次问我的许瑞克那家药企要上市的新药，猜猜我从咱们老同学那儿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不会那药是用牛肉做的吧。”
哈维笑了，“你真有趣，布鲁斯。”
“没那回事。”
但笑过了之后，开始谈正事，地方检察官严肃起来。
孕育暴利的行业，往往有着不为人知的灰色地带。除了销售环节的行贿丑闻，实验和制造环节造假，也是药企最容易暴雷的地段。
“……萨沙告诉我，许瑞克提交给药检所的药品数据可能存在造假。她让你去找一个叫亨利·杰凯尔的博士，他去年还在许瑞克的药企里工作，但在实验完成之前就被开除了。”
谁能想得到黑、帮大佬马罗尼的掌上明珠竟然是一个难得正义的人，不用哈维说，布鲁斯也知道作为医师的萨沙打探出这些消息，也是要冒风险的。更何况，是帮助当地检察官。
“我知道了，谢谢。”
“正事谈完了，我能问一下，你和那位美丽小姐的关系吗？”
快要送到嘴边的水杯停了下来，哥谭首富动作顿住了。
他没想到眼前的男人对莱安娜真得有意思，怀疑是阿福教的餐桌礼仪起了作用，导致哈维错把小笨蛋不熟练的餐叉使用技巧理解为可爱。还没细想，他脑子里已经滑出了一千条反对的理由。
“你是认真的，哈维？”
“美人就应该配英俊多金的检察官不是吗。”
前提是那美人不会需要看医生，也不会随时被人送去阿卡姆。但他知道那不是问题的症结，莱安娜还没有“病”得那么严重。她只是有严重的认知偏差，需要被严厉地教导和纠正。
他皱了皱眉，强行忽略掉心里的不愉快。
“作为朋友，我不建议你追她。”
想到哈维在得知她的病后，会露出的惋惜和同情神色，他感觉更加不舒服。
只是布鲁斯想不到的是，他的反对和闭口不提的沉默态度反而让哈维·邓特对女孩更感兴趣。
卫生间的洗手池前
拧开水龙头，莱安娜用手心接住水流，让水花灌到嘴里。
呸呸呸……
她还是受不了别人动她的食物。只是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会让控制不住的精神力崩碎镜子。
索性，这点小插曲不足以破坏她的心情。
可能是找到老朋友，让她这段时间心情格外好。所以折算下来，不好不坏。
对着镜子，她勾了勾嘴角。
然而，一想起回去还要“友好”地应付哈维·邓特，莱安娜的笑脸垮了下来。
她正愁眉不展的时候，卫生间里两个女人的对话清晰地传进了她的耳朵。
撒旦出品的身体质量是有保证的，结果就是对话二人声音不大，餐厅的装修隔音也不存在问题，她依然从只言片语中捕捉到了自己的名字。
“我看我是没机会了，学姐。”
“为什么这么说？”
“你是没注意到，刚才那女人穿的裙子是新锐设计师的作品，我听说那位设计师原本因上半年单子排满太忙，这半年都不会接任何工作，最近却接了这一单。不用想，也知道只有韦恩家族有这样大的面子。”
“你想得太多了，就算是这样，布鲁斯也不一定就把她放在心上，他一向出手很大方。”苏珊淡淡地说，哈维今晚的行径让她心凉，作为独立女性，她打算今晚过后，只保留和对方的工作关系。只是安慰人的场面话还是要说，虽然这个学妹可能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我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担心他被人骗。你没听他们刚才说的，那女人连大学都没上过，不知道他看上她哪点？”
虽然布鲁斯是哥谭城里有名的花花大少，但只单身多金这一点，就足够人幻想的了。想到布鲁斯英挺的外形，穆丽儿脸上热了起来。
“听起来你很心疼他。”
“我从大学起就暗恋他嘛，而且学长的身世也够可怜的。”
“那倒是。”
哪个哥谭人不知道如今哥谭首富的身世，这样的遭遇，会变成需要女人安慰心灵的风流公子哥，也不奇怪。
卫生间里穆丽儿又替苏珊抱怨了几句哈维·邓特餐桌上的表现，声音才渐渐没了。
“你怎么了？”布鲁斯注意到自从洗手间回来，莱安娜就一直沉默。
因为她的心情总是写在脸上，太好读懂，所以此时的沉默越发显得不寻常。
只是在他刚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和哈维·邓特的手机几乎同时响了起来。
是阿尔弗雷德打来的。
“少爷，我想您需要知道，萨沙·马罗尼小姐的尸体在刚刚被人发现了。”
“什么？”这声是哈维发出的，“我马上过去。”
马罗尼家族的大小姐死了，哥谭市的治安又要起变化。最重要的是，到底是谁出手杀了她，难道他/她不怕马罗尼家族的报复吗？
“布鲁斯，我得走了，萨沙出事了。”
布鲁斯点点头，蓝色眼睛里已经没了伪装的轻浮，只剩下凝重。
等哈维的身影消失后，布鲁斯也一副有事要办的样子。
“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要提前走，一会儿我会请人来送你们回去。”
苏珊倒无所谓，只是穆丽儿睁大了眼睛。
她还没和学长说上几句话。
“好，你早点回来。”莱安娜随口说道。
布鲁斯点了点头，人已经大步离开。
短短一句话，让两个女人都变了脸色。
他们同居了？
苏珊吃惊之后，心里泛起酸涩，真是这样的话，哈维·邓特未免太蠢了，把她忽略的一干二净，倒是殷勤对待一朵有主的花。
“听莱安娜小姐的意思，已经和布鲁斯住到一起了？”穆丽儿强忍着内心的动荡。
莱安娜淡淡看她一眼，脸上带出假笑，说出来的话和语调都很欠揍，“我不告诉你。”
这回答让穆丽儿更添怒火，嫉妒心作祟下，认定了对方不正面回答有鬼，她不依不饶，“你用了什么方法让学长答应同居的？你一定是上赶着黏上他，他迫于无奈才让你住进韦恩庄园的吧。”
这下魔女真得惊讶了。
“你怎么知道的？”
穆丽儿气结。
这女人太无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