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有情和无情
许茴没洗手，丢掉尿不湿，接过纸巾随便擦了下。
蒋清雨看了她一会儿：“许茴，你有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
“什么？”
“许弈不是特别在意姓氏的那种人，你让他提出来，他就提出来了。退婚也是如此，我俩矛盾或者和好，很多会被你所主导着。许弈从小是个特别安静，内秀的人，变成了你希望他成为的人……”
“有你在他身边，他跟任何人结婚都不可能长久。你自己都没意识到你的占有欲有多强，人有多骄傲，有多害怕……你不在乎他跟谁在一起，你只在乎他心里你永远是第一位。可你没想过，哪个喜欢他的女孩子会不想装满他的心，会允许在他心里别人比自己重要。除非，她要的本来就不是他这个人。”
“我不是个傻子，但也是个货真价实的蠢人。被你外在表现出的人格所吸引，被你各种糖衣炮弹所迷惑，从来都没把你视作威胁。我反而会心疼你，会体谅你，会拿真心对你……直到你冷冰冰毫无转圜的说出让我跟许弈退婚，我才醒悟除了许弈，再亲近的关系在你这里都不是真正的关系。”
许茴本能的要点烟，任由香烟在指间反复绕着，没点。
蒋清雨：“你这趟来是何用意我都很清楚，你以为许弈喜欢我到无法自拔，我们俩又有了孩子，你想高尚一些，想真正把他还给我。可我不打算给你这个高尚的机会，他也没你想的那么喜欢我。最经典的二选一问题，他会选你，哪怕另一边是我跟孩子绑到一块。”
“这种感情不是我能接受的，哪怕我再爱他，我也不想那么犯贱。如果愿意犯贱，退婚前我就会死缠着他不退，他心没那么硬……”
许茴看她从从容容的坦言，抑了半晌：“关于他网上那些绯闻基本是假的，你也在这个圈里，知道能傍上他会有多大的话题度。”
“基本？肯定有真的呗。正常，年轻多金，情商，身形，样貌哪方面都出众。从分手那一天开始，我就没想他能为我单身多久，现实毕竟不是看剧。半年多深入简出，醉心事业，已是证明我没看错他。”
“我俩才认识多久呀，我外公七十多了，外婆去世几个月他就不甘寂寞，美其名曰找个说话的，生活太孤单。”
许茴：“有点不认识你。”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计较于思媛是源于这么多年形成的一个执念，心里愤愤难平。打了一架，现在见了她我都能跟她心平气和的说几句话。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断和权衡，你就别再插手我跟许弈的事了……若我跟他确定有缘无分，你就勇敢一点。除了你，我真不信有哪个女人还能在这种光环下，发自内心的对他。”
蒋清雨没让她说话，继续：“别说你没想过这件事，你不过是自我感动而已。或许是担心别人异样看待，或许过不了自己别别扭扭的心坎，也或许……我建议你真那么敞亮的话，要么跟他结婚，要么远离他，而不是这么看似大方的小家子气。你们俩的关系，最终只会发展成这两者之一。”
“另外他给的钱我收，替孩子收，等他将来自己决定怎么动用。但姓我不会改，嫁给许弈我别无选择，现在我不可能因一个姓氏的问题，让我儿子跟他爷爷或者曾爷爷奶奶有可能产生一丝间隙，他只能姓蒋。”
“许茴姐，你很多事甚至还不如许弈看的透。他知道我妈很了解他，他故意明着推到你身上，就是在告诉我妈。他无所谓，是你在意和计较，让我妈自己权衡要不要因为你去考虑这个！他不会下作到利用酒去把我妈的困扰苦恼故意勾出来，他单纯的想和她聊聊，听她说话倾诉……你可能不信，我妈是拿他当儿子看的，我跟他哪怕分手，我过的那么惨，她也只在她自己身上找原因，没有把压力进行本能自私的转移。这一切许弈肯定能感觉到，他有心。他想孩子改姓，一句话的事，我妈肯定慎重考虑，认真跟我爸商量，没你想的那么麻烦。”
许茴多离开了她几步，点燃了烟。
蒋清雨的谈吐和对事情本质的看法，态度，真不再是那个动不动嘤嘤嘤作来作去的女孩了。
从歌词上就发现过变化，见面后更直观。
她见了许弈哪怕还是会失态，异常。
可她仍还骄傲着，不去走一条毫无把握的路，哪怕对岸风景再美。
许茴说不上来是何感受，看着她稚嫩脱俗中又多了些笃定的小脸，她调整了许久：“接下来工作在燕城多，还是去哪？”
蒋清雨：“工作室就在燕城，肯定要在这边。孩子，我妈有可能会在近期带回江城。交通方便，想了就回去看他……我相信我爸妈能给孩子树立很好的三观，把他带的很好。得赚钱呀，这一趟瑞城之旅都快把我妈的私房钱给花光了。说起来挺好笑，我这么多年只顾自己轻松肆意，手头存款竟勉强只够撑着两年的房贷和车贷。”
许茴：“后悔不？把宜家股份无偿送给许弈。”
“本来就是他的，我没出钱也没出力。不该是我的钱，我用一分都难受。放心，我能赚，只好好的唱歌一年一两千万也简单，够用。”
许茴笑了笑：“昨天我跟许弈开玩笑说过一些话，不全是玩笑。先给你道个歉，再给你一些时间和空间。我给他找了点事做，他应该会在燕城呆上一阵子。有没有缘分全看你们自己，真能重归于好，以后咱仨我保证做到以你为主导，绝对不会再给你添堵，还有你所说的勾心斗角。你有些事看的很清楚，但还不够清楚。我杂念有，私心不多。他只好过的很好，我会很衷心的替他高兴。”
蒋清雨不以为意：“说的我都快信了。”
许茴：“我连他身边的一只小苍蝇都能忍着不拍死，怎会对我大侄儿他亲妈起异心呢，对不。”她抱了她一下：“真对不起，让你受那么大委屈。”
蒋清雨僵硬。
她是挺委屈，没人提她就把委屈快给忘了。
她也没反抱许茴，不敢抱。
这人比许弈狠多了，对许弈动感情，他有情可以回馈，事永远做不绝。对许茴动感情，她是真的反复无常，多热情都可能马上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