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抉择
到酒店，唐渝看他去浴室洗漱。
她找机会拿手机到门口走廊旁拨通了姨夫电话。
只还来不及具体去询问，就被姨夫拿话训斥的有点怔住。
姨夫没承认舆论跟他有没有关系，只在劝她跟许弈分开。
商业角度，名誉角度，钱的角度，家人的意见，朗庆的未来……
语气很严肃，少见带有训斥。
似在怪她蠢到电话里问这些问题。
唐渝懂了。
姨夫刘光军真的参与到了这次事态中，他不说她也能听懂，并且无法反驳。
她追求的确是一段看不到结果的感情，步步泥沼。
许茴若真的不再是许弈的靠山，一些虎视眈眈恨不得啖其肉的人会蜂拥而至，连她亦很大可能会受到波及。
卓子航被断了仕途。
段思明被许弈动手打的成为圈里笑柄。
谢明学所在的付家势必会视许弈为眼中钉，肉中刺。
加上层出不穷愈演愈烈的负面舆论，哪个角度来看，许弈都没有让她再继续往下交往的必要。他连金钱和代言价值如果不能逆转舆论的情况下，都会大打折扣，成为liya的负面。
她反驳不了姨夫，承担不了他说的那种未知风险和代价。
他说的是理智的，对的。她也要理智，不得不强行理智。
“在门口干什么？”
许弈声音从房内浴室方向响了起来。
唐渝放下拿着手机的胳膊：“没事，接个电话。”答着，她尽力保持着正常亲昵的笑，关门回到房中。
许弈：“打给你姨夫了？”
唐渝看他准备吹头发，走过去主动拿起了风机。
呼呼风声中，她含糊嗯了一声。
许弈没再说话，在头发被吹干后才起身道：“我刚刚在车里跟你说那些话不用太放心上，你没动机做这么多。至于你姨夫动机倒挺足，无论是看不上我还是其它因素，或仅仅因为你爸对我印象比较恶劣，顺水推舟都太正常不过。”
“他没有……”
唐渝想替姨夫说话，只对视着许弈那双淡然清亮的眼眸，解释的话怎都无法出口。
许弈很少显摆什么智商智慧。
但在唐渝看来，他尤为聪明。
至少他把有些话说出来之时，就没给别人留多少辩解的空间。
她眼睛里渐渐有雾，忽而紧紧抱住了他：“奕哥，你有没有过娶我的想法？”
许弈被问住了。
她问的无疑有点过于认真，不好没有诚意的去哄，去回答。
他也根本料不到唐渝会突然问这种问题。
在他看来俩人是有默契的，至少不该现在就扯到婚姻上。
唐渝声线轻，轻到微不可察：“你要是打算娶我，我就嫁给你，无论任何事我都会跟你一块面对。”
许弈：“不娶就没法患难与共？”
唐渝身体僵了下：“只恋爱不承诺，是在欺负人。你对我都没有对女朋友该有的尊重，我要具备多大的勇气才能不管不顾的跟你在一块！”
许弈：“是尊重你，不想拿最浅显的谎话骗你，我现在对结婚连一点基本的冲动都没有。咱们之前沟通过这个问题，我说如果结婚只会是出于给许茴个交代，接受她帮我选个老婆。如今不用对她交代什么了，传宗接代也不再是她该考虑的事……”
唐渝双眼通红的仰头打断：“你不需要给你自己一个交代吗？我真的好喜欢你……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
“奕哥，我在你身边什么都看不到，早知道恋爱会那么累，会让自己变得那么斤斤计较。我宁愿从来没找你表白过，还不如做个知己和事业上的伙伴。这样咱们俩至少是平等的，你对我是尊重的……而不是像现在，每一次电话，每一条微信，每次的见面不管我多期待，都会很快被你帮我把期待浇熄。”
许弈：“非要聊这么复杂？把一段你情我愿的感情给说的这么极端，苦大仇深么？”
唐渝推开他，退了两步直视。
她拿手擦了下眼睛，想接着诉说委屈，压力，又知他不可能喜欢听。
没人会共情一个不用心去爱的人，拿她的纷扰当成纷扰。说出来，只会更卑微惹厌，还无济于事。
她深呼吸：“我爸在发动董事会索要我当初挪用朗庆用来投资liya的钱，钱我可以不还，他拿我没办法，但我想再动朗庆的一分钱都不再可能了。许弈，我爱说谎，自大，在欣赏喜欢的人面前还特别虚荣自尊，怕他看轻我。可是我能发誓，我跟你说的每句话至少在当时的场景中，是发自肺腑。”
“我要是有能力，在你爱上我之前，你永远也见不到我脆弱无助的那一面。”
许弈：“这么聊才是我认识的唐渝，接着说。”
唐渝悄然攥拳。
“借我三十亿，我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把liya给做好。我不像你，我没有退路。”
许弈舒了口气：“你早谈钱我刚刚也不至于那么内疚，一周内我把钱拿给你，会让财务跟你对接走正常借贷。利息就不要你的了，还款时间三年内你看着定日期。”
唐渝看他答应的如此干脆利索，愣半天：“你不是很缺钱？”
“对我来说找银行拿八十五亿跟一百二十亿没多大区别，宜家本身值这么多。”
唐渝该高兴，她了解许弈这人说出去的话不会有妄言。
可她怎都高兴不起来，并且憋的快炸了，话失口而出：“我他妈找你结婚你装死，让你拿钱你一秒钟都不犹豫！”
许弈：“你借这三十亿也是为了发展咱们俩的公司，有什么好犹豫的。我相信你只要把精力往质量上多放放，一定能做好，你有这能力。”
唐渝捂住了不断起伏的胸口，心跳速度快的难受，眼眶愈红。
他宁愿借三十亿给她，不愿给她半句最简单的承诺。
许弈始终跟她对视着：“你是准备拿了钱，还要杀人？瞪什么呢。睡这就洗澡去，不睡我让苏博送你回家。”
唐渝嘴唇将要咬破，下一刻眼泪如同骤雨。情绪也彻底崩掉，失态朝许弈扑了上去：“你个王八蛋！”
许弈不及防备，也没防备，颈部突的剧痛。
他眉头拧着，原地站着。要把人给拉开，手到近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