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该动手了
“宁主子看到木匣中皇上所书之言,愣在原地半响,回过神,瞬间笑魇如花……”
赵有正战战兢兢地把顾晚虞方才反应复述一遍,
宋京章皱着眉听完,
听上去,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
那为何不继续回了?
他的唇抿成一条线,
抬步想亲自过去瞧瞧,视线却又落回到成堆的折子上,
最终还是摆了摆手,让赵有正退下。
福阳宫,
“皇上又给重华宫送去赏了?”
瑾修仪用木梳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发尾,似漫不经心的问。
红玫在其身后帮忙按捏着肩膀,低声答道:
“是,听闻是回去后又捧了方木匣过去,没准是一时漏了也未可知。”
“呵!”瑾修仪嗤笑一声,“你何曾见过给嫔妃送赏有遗漏的?”
“不过就是那贱人得皇上心罢了,你瞧,仅仅这几日的赏赐,就比得上你主子我一年的赏了。”
“娘娘又何必妄自菲薄,从前皇上还是王爷,赏赐自然不会超出规格,如今登了基,您得封修仪,膝下又有大公主,日后还愁赏赐吗?”
瑾修仪眼眸闪了闪没说话,
一侧正在整理首饰的红杏见状,也开口宽慰道:
“是啊娘娘,何况宁昭仪出身低贱,能得陛下欢心,指不定是用了何种手段,您的正经官家出身的千金小姐,何必同她去比。”
这话算是说到了她心坎,
瑾修仪扯了扯嘴角,随后又叹息一声,
“可那又如何,宫中谁又会看这些,她得圣心,膝下二公主又讨太后喜欢,”
“大公主本就病怏怏的,一月都难以出去三次,如今有了身子康健的二公主,太后哪里还会想到本宫的大公主,况且……”
话还未说完,侧殿又传来大公主的哭嚎声,
瑾修仪心烦的扔下木梳,按了按额角,“怎么又哭了?乳母呢?”
“乐嬷嬷在哄着呢,公主好似是又吐奶了。”门口的小宫女战战兢兢答道。
瑾修仪眉头一皱,
红玫见状立即上前一步,“没眼色的东西,公主有恙,不知道去请太医?”
“是是是,奴婢现在就去。”小宫女慌忙应下,转身一溜烟小跑而去。
“奴婢过去瞧瞧。”红玫道。
在瑾修仪嫌恶的摆了摆手后,便快步去了侧殿,
但是侧殿并没有因为红玫的到来,而让大公主的哭嚎声有丝毫的减弱,
甚至还越来越高了,
本就心烦的瑾修仪听着愈加心烦,
“哭哭哭,整日就只会哭!”
瑾修仪挥手将桌边的茶杯扫了下去,转头冷冷看向一旁垂着头的宫女们,
“你们都是死的不成?就不会想想法子?”
殿内宫女们吓得连忙跑去侧殿,帮着去哄大公主。
殿内独留瑾修仪、红杏主仆二人,
红杏重新倒了杯热茶递到瑾修仪面前,“娘娘先喝口茶缓缓,想必一会太医过来后,便好了。”
瑾修仪从鼻腔哼出气息,看也未看,
“不得皇上的宠爱,还抓不住太后的心,不中用的东西。”
“若当初知晓生下来的是这么个病秧子公主,还不如不生!”
似乎是在应和着瑾修仪的声音,大公主哭嚎的声响愈发大了,
瑾修仪闭目按了按太阳穴,睁眼冷声吩咐道:
“哄不好就不知道喂点安神汤?再不就拿点布条堵住嘴,总之,别再让她出声了。”
红杏被她这一眼看的寒意顿生,连忙应声,下去传令。
这边声响不断,隔壁紧挨着福阳宫的瑶华宫里听得一清二楚,
“隔壁又在闹了?”淑妃柔若无骨般躺在贵妃榻上,手轻轻抚着精巧的玉如意,眼皮微掀,柔声问道。
一旁帮着捶腿的紫苏点了点头,
“是,好似是大公主身子又不舒坦了,正哭喊不止呢。”
“要奴婢说,瑾修仪心也忒狠了些,对亲生的公主都这般不上心。”后面正在铺床的紫芙也接上话茬。
“是啊,听闻瑾修仪还怪大公主病歪歪的不能讨皇上欢心,可说句难听的,但凡她对大公主多上点心,大公主的身子早就养好了。”
淑妃唇角微扬,“这当母妃的都不上心,还指望旁人替她……”
说到这,淑妃不知想到了什么,猛的坐起了身。
“娘娘?”紫苏、紫芙二人对视一眼,纷纷惊讶不解询问道。
淑妃没理会二人,反而压低声音似仿若喃喃自语般开了口,
“沈画屏似乎对顾氏十分不满?”
二人虽不解,但仍旧老老实实回答——
“是,听闻瑾修仪对宁昭仪一介出身低微的外室,爬到她头上的事十分不满。”
“再加上二公主身子康健,似乎比大公主更得太后欢心,瑾修仪心中定然是怨恨宁昭仪的。”
淑妃抚掌,又倚了回去,
手指从玉如意上轻轻划过,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既如此,本宫少不得要成全她一番,紫苏!”
“奴婢在。”
“你去传话给那边的钉子,让她想办法怂恿沈画屏对顾氏出手。”
“是,”紫苏应下,转而又有些犹豫道:
“可是娘娘,宁昭仪如今正得宠,皇上还派了安太医日日去请平安脉,恐怕没那么容易得手啊。”
淑妃眉梢微挑,“谁说一定要她得手了?”
紫苏:“那您这是?”
她也懒得解释,只摆了摆手,
“去传话吧,只要沈氏那贱人动了手,后面的,就由不得她了。”
“是。”
紫苏虽不解,但也知晓淑妃定有自己的打算,
遂也不再追问,转头快步出去传话。
处于后宫众人视线焦点的顾晚虞,不是蛔虫,自然不被这些各异的心思所影响,
一夜好眠,
隔日,便收到了青环带回了的,吴医女查验香料过后的字条,
一字不漏的看完后,顾晚虞勾了勾唇角,转头招来青竹,
“可以预备动手了。”
青竹并无异议,甚至可以说已经等这一刻许久了。
顾晚虞察觉到她眸中压抑着的激动之色,笑了笑,
把手中的字条,放在熏笼中引燃,又浇了一盏水上去,确认再也看不出痕迹后,
才起身用手帕掩唇,秀气的打了个哈欠,颇有些懒散的吩咐道:
“今日用完早膳再去凤栖宫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