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6章 商议
许久之后。
宝格尔珠才回过神来，心中已然信了几分，眼睛却依旧迟疑望着赵坚道：“吴王殿下这大话未免说过头了，三千人站在一起就足以站满一座山头，拉着一座山头不眠不休还能一日千里，此等巨物在数十里外都能看见，从你们洛都城运至云州，消息绝对无法隐瞒，就算是我草原上，也该飘来些风吹草动才对，我等岂能丝毫不知？”
“可敦说的不错，草原和中原之地绵延千里国境，有一点你我心知肚明，就是来往与两地做买卖的商人从来没有断绝过，若是真有此物跨越了半个夏朝，我们绝无可能一丝消息也收不到。”
察素齐格怀疑的目光同样坚定下来。
草原上的树木极难生长，更别说可以产出消暑解腻茶叶的茶叶树了，历朝历代无论中原与草原的关系如何，草原贵族们从来都不缺这种东西。
只要给出充足的价钱，总有中原的商人能带着茶叶来到草原，无人知晓他们如何做到，但他们就是做到了，同时也会带来不少中原的新奇消息。
茶叶树尤其以中原南方居多，云州之地恰好也就在夏朝南方，这等庞然大物行进了半个中原，这些茶叶商人们一定能看见，那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听到一点动静。
“哈哈哈～何人告诉你们拉动三千士卒的蒸汽机车就是庞然大物了？本王可从来没有说过。”
赵坚大笑望着二人，他对蒸汽机车了解也是来自于那位妹夫的简单介绍而已，平南侯周通的二子周子墨造出了蒸汽机，并且运到江南找唐宁也是他不久前得到的消息。
如今这个牛皮既然已经吹了出去，那他无论如何也要吹的更加可信圆满，也好为自己争取些时间，要是能吓得这两位不战而降，那就再好不过了。
“拉动三千人的车还不是庞然大物？”
察素齐格顿觉脑子有些呆滞，急声反问。
“当然不是，蒸汽机车的车头不过数千斤而已，至于后面……”
赵坚刚起了个头，突然发现自己肚子里也没词儿了，只得囫囵吞枣道：“本王来北疆的时候，就刚刚造好了车头，其他的本王没问，你们要是有兴趣，自己派人前往我大夏问唐宁去，反正有本王在这儿当人质，我父皇也不会对你们怎么样。”
宝格尔珠和察素齐格面面相觑，这位吴王殿下的话语貌似越发可信了，也许他们前往夏朝打探打探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可敦，你随我出来一下。”
察素齐格从身上拔出匕首，割开宝格尔珠手上的绳子走了出去。
宝格尔珠犹豫了片刻，还是跟着察素齐格来到帐外问道：“你想说什么？”
“可敦，你觉得这赵坚的话有几分可信？”
察素齐格开门见山问起。
“依本宫之见，这蒸汽机车可拉三千人日行千里或有夸大其词，但蒸汽机车应该是真的，你何不听赵坚一句，派人去夏朝问问那唐宁真假？”
宝格尔珠说罢，带着三分笑意望着眼前之人再道：“察素齐格，你若是不杀本宫的话，就让本宫代你去中原走这一趟如何，本宫的能力应该还是值得你信任的。”
“可敦的能力我固然信任，可我就怕可敦这一走，回来之后我的脑袋就跟着走了。”
察素齐格似笑非笑，眼中还有些许苦涩。
“本宫哪有那么大的能力，兵马都在你和契都通手里，想必你囚禁我的这段时日，已经说服了他和王廷不少人吧，连穆方都被你笼络了，就算还有几个忠于本宫的，也都在你手上，本宫哪有人来造你的反？”
宝格尔珠楚楚可怜道了一句，忽然眉毛一挑道：“察素齐格，你莫不是已经自立为大汗了？”
“可敦高看我了，我若是现在自立为大汗，恐怕也不能站在这里跟可敦说话了，我只是跟可敦一样，把单于推了出来，然后由我和契都通一起监国而已。”
察素齐格眼中带着几分不好意思道。
“你把那个傻子推了出来自己监国，是个不错的主意。”
宝格尔珠微微点头，望着察素齐格再道：“只是这可不像你会想出的主意。”
“是可敦你那几个中原谋臣教给我的，在弯刀下，他们大多都归顺于我了。”
察素齐格说着也回望了宝格尔珠：“可敦，你是不是感觉很失望，你花了那么多心思待他们，可只要我稍加威胁，他们中大半就归顺于我了。”
“本宫一点儿都不失望，人嘛，活着的理由各不相同，怕死却都是一样的，本宫也怕死，何况你不是说了是大半，说明还有几个忠于本宫的，这就够了。”
宝格尔珠摇摇头看向远方，随即望着察素齐格道：“你带本宫去见他们，本宫说服他们效忠于你，只要他们帮助解决草原的麻烦，效忠谁都一样，你能说服这么多人听信于你，本宫相信你也能做好这个摄政王，本宫和你，只是走的路不一样，不想让草原百姓白白去死死的心，都是一样的。”
“可敦……你若嫁给大王，或许现在一切都会不一样……”
察素齐格眼中有些于心不忍，望着别处开口道。
“本宫不是没想过，但呼尔干和本宫终究不是一路人，他从骨子里看不起中原之人，本宫嫁给他只会有更多麻烦，他若是能和你一样，能够渐渐认识到中原的好处就好了，你若是想替他报仇，本宫想要个体面的死法。”
宝格尔珠微笑说着，忽然话锋一转玩笑道：“察素齐格，要不本宫嫁给你如何，你我二人合力，或许还能和夏朝周旋一段时日。”
“可敦莫要开玩笑，末将不是可敦心仪人选，也没有娶可敦您的本事。”
察素齐格连声苦笑，随即认真看向眼前之人道：“可敦，不如你就走一趟中原，若是那蒸汽机车真如赵坚所说那般，哪怕只有一半能力，为了使中原和我天蛮子民都不再流血打仗，我天蛮可以以藩国身份臣服于中原，您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