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2章 返工
数日后。
院子门前，周子墨跟唐宁道别。
“子墨，这种事你没必要亲自跑一趟的，让别人去帮你找就行了，你这又是何苦？”
唐宁望着面带坚毅之色的周子墨劝道。
自从在他口中听说了橡胶这种神奇的东西后，这位从京城来的小老弟就决定亲自跑上一趟，自己去把橡胶找出来。
“世兄，这台蒸汽机是我亲眼看着它造出来，我想亲手将它改进到可以使用的地步，这橡胶我还是亲自跑一趟。
而且你说橡胶大有用途，我过去一趟也好看看我大夏境内可否有出产橡胶的树木，若是他真长在藩国，又是在哪个藩国，能否移回我大夏境内栽种，将来我大夏需要大量橡胶的时候，就不必再费心寻找了。“
周子墨摇摇头，目光依然坚定。
自从他耗费数月，花了大量的银钱和时间找来工匠制出的蒸汽机，为他挣得官职和爵位那刻起，他就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这蒸汽机扬名天下，成为大夏真正的瑰宝。
若是所有东西都是靠别人帮自己完成，那他还有脸说这台蒸汽机为自己所制么？所以这台蒸汽机今后可以改进的部分，他都会亲手参与完成。
“好吧，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那我也不劝你了，不过你还是要务必小心，藩国与我大夏言语不通，等到了地方，千万不要擅自前往藩国，我会通传云州锦衣卫，让他们保护你的安全，你也务必通传当地官府，以你的身份，他们必不敢怠慢。”
唐宁也不再规劝。
只能再次提醒他注意安全，并尽可能保护他的安危。
“世兄放心，前往藩国需要通关文牒，我不会自找麻烦，若是我云州境内没有，我会联络当地官府，让去往藩国的商人帮我寻找的，不会有什么危险，我还要留着这条命改进我的蒸汽机呢。”
周子墨笑了一句，向唐宁拱拱手：“世兄，那我就先走了。”
“好，一路顺风。”
唐宁目送周子墨的车驾离去，直到再也看不见踪迹，才又返回院子之内。
“师弟，周公子真的前往云州了？”
上官谷雨从石凳上起身相问。
“嗯，真的走了，他说要亲自找到橡胶，改进他的蒸汽机，顺便看看这橡胶树我大夏境内是否存在。”
唐宁回答着师姐，在石桌前坐了下来。
“啧啧，他不是平南侯的二公子么，怎么在这种事上如此痴迷，就算要做，这种东西让别人帮他找不就好了。”
柳若烟惊奇着道了一句，又带着几分奇怪道。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周二公子这趟云州之行，路上所见所闻对他未必没有好处。”
秋叶肯定了周子墨的举动，眼神又瞟到了徒弟身上：“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只要有别人能帮你做的事，自己绝不动一次手？”
“师傅，这不是说着人周二公子么，怎么又拐到我头上来了，我不说话了还不行么……”
柳若烟顿感头都大了一圈儿，争辩了一句又弱弱低下头来。
“但凡……算了，不说了。”
秋叶刚想接着再言，似乎是觉得当着唐宁和上官谷雨的面儿，有些太不给徒弟面子止住了口。
师徒二人各自无言，气氛稍稍有点尴尬。
上官谷雨忙打起圆场问起唐宁：“师弟，你今日不用去江边么？”
“今日不用，砂浆已经灌下去了，现在就等它干涸看看强度如何了。”
唐宁点头回道。
连续大干了几日，终于将一段的地基填平，接下来就是等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既然你今天没事的话，那咱们就一起玩玩牌吧，好久没玩过四人的了。”
“行，今日反正也无事。”
“那你和柳小姐一队，我和秋前辈一队，我去拿牌。”
上官谷雨飞速奔向屋中，不到片刻就拿着一副纸牌走了出来。
四人各换位置，牌桌之上的欢声笑语，很快掩盖下了方才的尴尬。
安稳过了几日后。
唐宁再一次来到了河堤上，准备查验凝固的砂浆。
烈日下，露在水泥层之外的钢筋依然被晒的滚烫，随着涿郡郡守乌思道一声令下，站在河堤上的工人们，抡起大锤奋力向水泥地基砸了下去。
“都用点劲儿，别照着边缘砸！砸中间，都用力砸！”
乌思道一边呼喝着，一边沿着土路巡视工人们砸过的水泥地。
“大人，手都捶疼了，这水泥地是真的硬啊，应该够了吧……”
一名工人连砸几锤后，甩着酸疼的手，对乌思道抱怨道。
这位郡守大人这些日子，是真的陪着他们从水泥作坊一直干到了堤坝上，对这位郡守的性情，他们也摸透了几分。
只要平时不躲懒，不说一些过分的话他是不会生气的，甚至还会回你几句。
“够个屁！给我接着锤，从头到尾地锤上一遍！”
乌屁道骂骂咧咧回了一句。
工人们只得无奈扬起锤子，从头至尾再来一遍。
就在乌思道看着只有些许锤子白印的地基，非常满意的想要跟钦差大人禀报成果之时。
“嘿！”
另一位工人抡了个满月，重重一锤落地，水泥地上赫然被砸下去一个小坑。
抡锤子的工人当即愣在当场，其余工人看着地上的小坑，也纷纷停下了手中锤子。
这坑距离地基边缘至少还有三尺，远远算不上边缘，现在出现这种情况，显然是出了大问题。
“怎么回事？！”
乌思道看着突然停下来的工人走了过去。
唐宁看着另一头围在一起的工人们，同样向人群中走去。
看着被工人锤出的那一水泥坑中，还露出不少大石子，一言不发从工人手中接过锤子，沿着那处坑洼往旁边锤去。
连续几锤下来，果然在这一段又被锤出了几个同样的坑洼，他停下手，立在原地冷面如霜。
“大人，一定是有人没将这里捣实，才出现了这种情况，现在怎么办……”
乌思道脸色难看，望着一言不发的唐宁沉声问道。
“挖！把这一段全部挖出来，重新浇筑砂浆！”
唐宁从牙齿里挤出几个字，丢下锤子。
尽管他早就想过用水泥修筑河堤不会是一帆风顺，但是这头一次出事就要返工这么大工程，还是让他异常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