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伤
黑发美人趴在柔软的织物上抚弄身上暧昧的红痕,这些痕迹自脖颈往下延伸,像条淌过身体的有色溪流,将他的意识也轻轻托举。
痉挛感尚残存于肌肉记忆,没有信息素抚慰他的易感期仍在继续,银川律却没怎么在乎,他微微眯着眼,将脑中将疼痛与欢愉细细编织,从中汲取的经验也许可以留待下次使用。
beta们大都寡/欲,要想让小姐食髓知味,他恐怕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原以为即使缺乏实践凭自己的知识也能很好引导小姐学会怎样彻底吃掉一个omega,结果还是失败了啊。
银川律打开自己接纳她的一部分,一开始确实进行地异常顺利,直到他低头……看见小姐笑了。
小姐真心笑的时候总是很少,要考虑的事情太多,那些东西像不断增加的太空垃圾一样绕着她旋转——如果银川律有对空防卫炮,他一定一个不落把它们都打下来。
可恨他没有,所以在安娜露出那样明媚而热烈的笑容时,他才会如骤然看见日光般被灼了眼睛,目不能视物……然后连最后一丁点主导权也被夺去。
真是让人欲哭无泪,明明想让小姐多依赖自己的,结果反倒是他彻底离不开她了。
阳光下晒身子的蛇也会露出如此餍足的表情,阿德里安娜看他思索的样子实在可爱,凑过去在律泛红晕的脸颊上亲了又亲。
“还好吗?”安娜问,灰眼睛镜倒映出美人的影子,带着不可察的温柔:“现在可以把手给我看看了吧?”
尽管omega一直声称自己没事,之前宁可把手搭在她肩上也要避开查探的动作。她仍半是劝告半是强硬地攥着银川律手腕将他的手拉了过来。
蛇顺势倒在她怀里,虽然因两个人的身高差长出一截,但姿态无疑是柔顺讨饶的。
果然,如果说两个小时前他的手掌还是熟透似的烫红,现在已经细细密密起了水泡。
一点不明不白的情绪从她心里泡泡似地冒起:“……应该先处理你的伤口的。”他任性,她竟然也跟着犯糊涂,将这么重要的事情抛在脑后。
从这个角度很容易见着怀中银川律漂亮的薄肌曲线,但美人现在无心勾引,眼神甚至略有躲闪:“律只是有点担心……”声音低下去,像是受了委屈。
安娜弯腰从客房床头侧柜取出备用治疗仪,开封一罐:“担心什么?”
“因为受伤会很丑。”银川律没说完,似乎这是个非常难以启齿的问题。阿德里安娜却懂得了其中的意思,替他将未尽之语补完:“担心我看到后不喜欢你了?”
黑蝶轻轻震颤,带着不安:“嗯。”
银川律挣扎着想起身:“小姐,还是我自己来吧。”现在这个伤口好像更丑了……
“躺下。”
两个字咒语般将他定身,银川律的身体远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
他躺回去不动了。
安娜为他有趣的反应笑出声来,起伏的声音震动随两人贴紧的部位向他涌来,银川律觉得体温好像再次升高,空气中散发的金木犀香气变得愈发浓郁,让人感觉瞬间跌入了秋日氛围。
——直到小姐将他的手指依次固定在治疗仪上,疼痛一下整片炸开。银川律体温也不上升了,原本热热烈烈要盛放的金木犀也不开了,当即痛得哼哼。
“下次别再拖延了,越拖越痛。”安娜本来还想再说几句的,两颗圆圆的眼泪忽然从银川律细密睫毛下滚出来,滚烫地堵住了她所有的话。
他在反叛军面前一滴眼泪都不掉,到了这儿就变了一个人。偏偏安娜吃这套,她想调整下两人姿势让他手腕有支撑点,却听得律带着泣音幽幽道:“小姐可以躺律怀里的。”
她都快被露出的蛇尾巴绊倒了,怎么察觉不出来对方的用意:“怎么,又不痛了?”
十指连心如何不痛?律双手支成的圈将她套在其中,似乎这样才能让omega感到安稳。“当然是痛的,”美人咬着柔软嘴唇,偷偷嗅闻阿德里安娜身上属于他的味道:“但是挨着小姐就不痛了。”这样紧紧挨着一辈子才好。
beta对他的甜言蜜语有了微妙的免疫,她没搭话,阿德里安娜在陪伴治疗期间已经开始思考下一步计划。对于银川律因自己的缘故受这无妄之灾,她感到些许愧疚。不过比起沉溺自责情绪,当下最要紧的还是找到对方命门,及时反制才是。
尤其是白家安保,虽然她已差人排查,指不定仍有疏漏。需不需要通知祖母,如果通知要如何措辞,种种件件堆在一起,实在让人无法不想。
现在已知和反叛军接触的唯二两个人就是她和银川律,如果律能听到点什么,无疑有益于事情进展。
“律,”她斟酌着措辞:“你醒来后有听到那两个人说过什么话吗?”
女人愤怒的叫喊在他脑中再次浮现:“她不过从你身上看到了旧人的影子,因此准许你当个玩物而已。等她找到了你的出身还发现你和反叛军有旧,你就等着被抛弃吧!”一想到那种可能银川律就身躯颤动,紧紧咬住唇,连被固定的手指也被带着抽动好几下。
仪器发出尖锐蜂鸣:“嘀——”
阿德里安娜按住那双手,以为他看似镇定实际被吓得够呛,赶紧叫停了这一串自虐式的动作。“想不起来就算了,别太担心。”她会想到其它办法的。
白薇的事她倒不担心银川律会说出去,论感情,她相信银川律不会干出这种事。论实际,他的生活圈完全被她包裹,想查到什么易如反掌,消息泄露的第一时间阿德里安娜就能知道。
在种种考量下,安娜决定将银川律这边的路子放一放,先向别处寻。
安娜的阅历不算深,又涉及白家姊妹,或许还是要同祖母知会一声,问问她的意见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