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老夫人醒了
谢南醉也确实明白，只不过她不认可秦泱的话。
“我确实不属于这个世界，任何羁绊于我而言都只是束缚手脚，所以不是没有，而是我不需要。”她轻声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秦泱疑惑，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是大白话，从谢南醉嘴里说出来，定然有更深一层的意思。
她不太明白，但后面的她听得懂。
见谢南醉眼中毫无作伪的神色，秦泱眼中流露出正常人该有的费解。
真的会有人不需要任何人对她的感情吗？
她无法理解的神情被谢南醉尽数揽入眼底，她并未再解释什么。
毕竟回应秦泱的话，也只是一时兴起。
秦泱能够留在谢南醉身边，也是因为她足够清醒，足够聪明，知晓分寸。
所以即使心里头有天大的疑惑，她也什么都没问。
屋内静默无声。
秦泱继续学习着谢南醉的一言一行。
直到过午时，一名潜山卫快步进屋禀报。
“主子，老夫人醒了。”
听见老夫人二字，秦泱下意识望向谢南醉观察她的反应。
这位老夫人可不得了，谢家最神秘的存在莫过于她，一直修养于谢家后院，来京城的路上，秦泱都不曾见到过一次。
从前追求谢知书时，她还以为这位老夫人是他的长辈。
直到后来跟在谢南醉身边，知道了衿州谢家的故事，方才知道这位老夫人，居然是谢南醉的祖母。
昏迷数月的祖母醒来，身为关系最是亲密的孙女，会是什么反应？
只见谢南醉翻书页的手一顿，又继续翻到新一页，淡然问道：“人可都过去了？”
“回主子的话，章南神医和卓老都已经去了，家主那边也已经派人去通知。”
“封锁消息，别让其他人去打扰到老夫人。”
谢南醉下令，继而摆手示意潜山卫退下。
秦泱全程看得目瞪口呆。
潜山卫一出去，她便立刻为自己的不理解而发问。
“不去见见老夫人吗？她昏迷了那么多日才醒。”
“晚些时候再去。”
“为什么？”
“为什么？”谢南醉重复了一下她的话，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去？”
“因为那是你祖母呀，你们不是告诉我，在衿州时她很疼爱你，也是跟你关系最亲近的人吗？”
“是，所以这个时候不能亲近她，要不然是在害她。”
“什、什么？”
“我的意思是，有软肋就注定会输，我的关心对于如今的祖母而言是催命符。”
谢南醉说话间，目光仍旧停留在书卷上。
语调平静无波的一番话，却让秦泱怔然半晌。
好一会，她才明白过来，似乎有些伤感，“所以哪怕关心也不能去看吗？”
“可以，偷偷去。”谢南醉打破了她刚酝酿起来对上位者谨慎至此的悲哀辛酸。
秦泱张了张嘴，显然是没想到还能这样。
为了方便日后行事，谢南醉夜里悄悄去见谢老夫人时，是带着秦泱一块来的。
一进院子，就瞧见宋蒻姑姑早已等候在门外。
很显然，老夫人和谢南醉想到了一处去。
“陛下来了，老夫人等着呢。”宋蒻恭敬地向谢南醉施礼，目光在她身后的秦泱身上停留一瞬。
谢南醉微微点头，跟着宋蒻往屋内走去。
秦泱跟随其后。
刚踏进屋，就听见一声轻咳。
宋蒻赶忙去倒了杯水。
谢老夫人靠坐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眼睑垂着。
“阿晏来了。”
“祖母。”
谢南醉快步上前，从宋蒻手中接过水递到老夫人嘴边，喂她喝水，为她顺气。
老夫人一双眼眸慈祥的望着眼前的孙女，是怎么看也看不够。
谢南醉用帕子擦拭老夫人的唇上的水，轻声问道，“怎么这么看我？”
“想你想得紧，比上次见面又痩了许多。”老夫人叹息一声，伸手握住谢南醉拿着手帕的手，“好孩子，累了吧？”
“是有点，不过快结束了。”谢南醉反握住她发皱的手，微俯下身，将手放在了自己脸上。
“西澄于你而言只差几步棋，但中溯局势混乱，恐不好拿下。”老夫人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
“这点孙女知道。”谢南醉应声。
中溯国内斗一事，是消耗中溯兵力国力最大的地方。
想要拿下中溯，让国内诸多部落俯首称臣亦是重中之重的要点。
不过这在谢南醉看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部落之间也有厮杀争夺地盘的事，只需要无限放大部落之间的矛盾，让他们自相残杀。
这一点，虞次安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见她心中已有主意，老夫人也就放心了。
她将目光转移到秦泱脸上。
秦泱正观察着她们祖孙两人的对话，在大脑内疯狂分析这些话都是什么和什么。
猛不丁跟老夫人一个对视，吓了一跳。
“你还未跟祖母介绍这位是……”谢老夫人问谢南醉。
谢南醉这才介绍，“这位是秦泱，过些时日我离开此地，她会扮演我留在此地混淆外界。”
“原来如此。”谢老夫人虽然不知道谢南醉又有什么安排，但听着话，也大概明白什么作用。
“秦泱拜见老夫人。”秦泱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既然扮演的是阿晏，便同她一样唤我祖母即可，也不必行这些礼数，瞧着生分。”谢老夫人朝秦泱招手。
秦泱犹豫着上前，被老夫人拉住手顺势坐在床边。
“你与阿晏长得似有几分相似，阿晏常不在我身边，日后若得空，晚些时候来找祖母聊聊天。”谢老夫人慈爱的拉着她的手道。
“是。”秦泱乖巧应声。
“祖母，阿晏这还没走呢，就邀上了？”谢南醉故作不高兴嘟囔道。
“瞧瞧你，还醋上自己了？”老夫人打趣道，被谢南醉逗笑。
二人相处之间的温馨，让秦泱感觉到了幸福家庭的气氛，也渐渐融入话题之中。
她们就这么陪着老夫人聊了许久，直到老人家困倦睡着，才离开。
在离开之前，谢南醉叫住了打算进屋守夜的宋蒻姑姑。
“陛下有何事吩咐？”宋蒻疑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