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她不惜命
谢南醉之所以要在这里小住两日，是打算以此来避开楚西宸。
毕竟前两天他听到谣言之后，第一时间便来找她算账，结果被她生病挡了回去。
谁知道等她哪天病好了，他就厚着脸皮跑过来让她出面澄清去。
诗坊一事挨骂的不仅有他，更有他的心头肉。
沈月璃现在被骂得，说好听了是红颜祸水，说不好听了便是不知廉耻的荡妇。
谢南醉哪会这么便宜他，自然要让他们多挨骂几日。
事实正如谢南醉所想，在她离开泽城后不久，听说她今日出了门的楚西宸立即找到云庭居去。
一问她真不在，楚西宸几乎是黑着脸离开的。
他这几日一直试图用各种手段压制外面对他和沈月璃的谩骂。
只是不知为何这些人像是咬死了他一般，用各种文章来骂他，甚至有人将他和沈月璃的事情编成一首童谣传唱。
而他出手镇压这些消息，非但没能将这些消息压下去，反而产生了更严重的负面影响。
那些人已经开始口诛笔伐，影响极其恶劣。
所幸前些时日王成已经离开了回京城去，否则这些事情一旦从他的嘴里传到皇帝口中，后果不堪设想。
当务之急是找到谢南醉所在。
楚西宸想都没想就找到了谢长峰那里，想从他口中得知谢南醉的去向。
谢长峰是从他口中知晓了谢南醉出门的消息。
不过不影响他对楚西宸的回应，他可还在气头上。
“小女病得严重，自然需要去一处清净之地暂时养病，殿下还是不要去打扰她的好。”
谢长峰回话已经是十分不给面子，说话时语气不善。
只差说一句：“滚远点，别打扰我闺女！”
楚西宸没得到消息还被人冷待，只得另寻他路。
谢南醉说待两日倒是真的待两日。
让流言四起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之后，她才养足了精神从历城回来。
半日路程，回到谢府时已经是下午。
楚西宸一直等着她回来，一听到谢南醉回来的消息，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就往前院赶。
结果他到前院的时候，前院压根没人。
一问才知道谢南醉回府后去看谢老夫人。
他又白来了一趟。
楚西宸脸色一变又变，最后闭眼强压下怒气，在身后侍从询问是否要去谢老夫人那里找谢南醉时，他几乎咬牙切齿道：“不去！”
他说不去那是气话，在回东院路上听见谢家下人在背后小声议论时，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东院内，沈月璃刚刚听完医师复述外头如何评价她这个人，气得砸了满梳妆台的东西。
突然间听到外面下人齐声喊殿下，吓得她一哆嗦，连收拾都来不及。
“璃儿——”楚西宸推门而入，一眼看见梳妆台处的一片狼藉。
“殿、殿下。”沈月璃心虚的转过身来，盈盈上前揽住楚西宸的腰身。
楚西宸顿了顿，将手搭在她背上，轻声询问：“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惹你生气？”
“没有、只是听到一些话，一时气愤就……”沈月璃说着抿了抿唇，抬头看楚西宸，“殿下会不会觉得璃儿脾气很差？”
“怎么会。”楚西宸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摁回自己怀里，“放心，我会让谢南醉出面澄清，他们不会再说那些话惹你伤心生气了。”
“璃儿不明白，纵是那日殿下带我先离开了湖心岛，也是事出有因，为何外头会传得那么难听？而且谢小姐她，对殿下竟然情深至此吗？会不会是有意……”沈月璃说着咬住唇了，连忙摇头，“不、谢小姐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她似是自我否定猜测，说的话却提醒楚西宸谢南醉很有可能是故意做出这些事情来，故意装病，让那些传闻愈演愈烈。
楚西宸倒也不是没那么想过，只是那日去云庭居见谢南醉时，谢家夫妇二人的态度不似作假。
“那湖心岛上不少落榜的考生，大抵是对皇家有怨气，所以抓住不放。”楚西宸查过的，岛上传出消息来的那些文人与谢家都没关系。
否则他早就兴师问罪去了，公然传谣皇室，这可是不小的罪名。
“至于谢南醉，她一而再再而三针对你，若不是对我有意，又怎么会这般容不下你，这病应当不假。”
气急攻心，吐血被人恰好出来的一众文人撞见。
来龙去脉他都查了。
她面对他邀约时也曾放低过姿态，兴许只是骨子里的高傲不允许她容下沈月璃，但她还是想和他一同出门游玩的。
楚西宸心中想着，殊不知在他说出这番话时，沈月璃俯在他胸前的眼神格外冰冷。
看来她要加快速度了，楚西宸居然开始为谢南醉说话，这可不是好兆头。
——
谢老夫人的院子在西院松泊堂，堂内供奉着一尊佛像，常年香火不断。
一踏入松泊堂就可以闻见一股浓浓的檀香味。
屋内、谢老夫人坐在矮榻上，手中转动着佛珠。
柳芸坐在另外一边。
而谢南醉坐在两人身前听训。
她吐血的事情被谢老夫人知道了，一回府就被老夫人派在前院的人给领过来。
谢老夫人垂着眸子，半晌也不说话。
屋内响起佛珠碰撞的声音。
谢南醉抿唇瞧着，好半晌才鼓足气开口：“祖母…”
“你这身体本就不好，算计一个皇子用不着将自己搭进去，可知道我这老太婆听到你吐血时多心疼。”谢老夫人在她开口时就打断了她。
瞧得出来，她正在生气。
气谢南醉不珍视自己的身体。
“阿晏错了。”谢南醉立即认错，态度良好。
“你倒是认错得快，可你明知道这事家里人会心疼，还是这么做了。”
“不打紧的，我身体比从前好许多，吐血之后章南也说对我并无影响，反倒是郁结疏通了呢。”谢南醉小声狡辩。
“那是你因祸得福，若真有事怎么办？你让祖母怎么办？”
“我错了。”谢南醉一听狡辩不成，立即再次认错。
“阿晏，自己的性命是最要紧的。”谢老夫人轻叹一声，她知道谢南醉在她面前乖巧听话，可骨子里，她认定的事情是不会因为旁人三言两语改变的。
“惜命未必能得今日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