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家小保姆03
艾二花家里，七八个妇女扯头花，扭成了麻花，一时半会艾秋秋回不去，她就去山里转了转，打了一只山鸡，从商城里买了烤鸡调料包，在湖边的大石头上开始生火烤鸡，一只鸡下肚，很舒服，用湖水把火浇灭，她又靠着石头午睡了一下。
其实她的大饭量，也是因为绑定的咯咯鸡需要能量转化，如果吃肉食、高能量的食物，不需要吃这么多，比如烤鸡，一只鸡她就能饱。
但是农村的窝窝头、红薯，她就得吃很多很多，才能供应得上咯咯鸡运转的能量，否则饿肚子负担咯咯鸡，会晕头转向，严重的话还会贫血晕倒。
这一午睡，睡了一下午，在她睡觉期间，艾二花的大女儿、艾秋秋的便宜表姐，急着回家给副厂长的老公、四个继子女做饭洗衣，却在门口听到两个快成年的继子继女背后给她的定义。
“那个贱女人，就是我爸发泄的牲口，我们家白干活的保姆，等老头子退休，等弟弟妹妹长大，就把那没什么用的老女人赶走，她是我们家花了一千块钱买回来的佣人，不用跟她客气，要怪，就怪卖她的娘家人吧，一个农村没学历的女人，还想当厂长太太，也不照照镜子看她配不配。”
王招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又不是生来就这么贱的，是她妈要她嫁，说嫁到城里当厂长夫人，一步登天，将来老了就幸福了。
可是，现在都不幸福，为什么要去想老了的事？
她想起傻子艾秋秋的话，说她在老年的时候，会被屋里那几个白眼狼继子继女赶出家门，活活冻死街头。
艾秋秋还说什么，尊重嘱咐锁死，她最后到死，都得不到一丝同情吗，好扎心啊。
王招娣突然羡慕起艾秋秋，她傻，但活得痛快，连她妈那样彪悍的妇人，都拿艾秋秋没办法，那就发疯好了。
反正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发疯。
王招娣抓乱头发，冲到家里，掀翻摆满国营饭店打包回来的烤鸭红烧肉，“哐当、叮叮咚咚”圆桌掀翻、碗碟砸了一地。
“王招娣，你特么疯了吧，等我爸回来看他不打死你！”
王招娣抡起胳膊给十五岁继子一个大逼斗，“你这个天生的坏种，想我死，我先打死你！”
她年轻、做惯了农活，伺候男人孩子加起来五个爹，有的是力气，打架她是不怕的。
狗男人从邻居家冲回来，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王招娣，信不信我休了你。”
王招娣盯着四十出头，发福肾虚的狗男人，嘿嘿嘿冷笑，然后抄起擀面杖，劈头盖脸抽过去，抽得狗男人嗷嗷乱叫。
王招娣一把扯开衣领，跑出去疯了一样乱叫，“了不得了，孙有钱要杀妻啦，他继子要非礼继母，他要杀妻灭口，还有没有王法天理啦？”
…
咯咯鸡：“宿主，王招娣的命运改变了，她不会沦落到被赶出家门冻死的境地，奖励五积分、两点幸运值。”
“哦。”
“宿主，你打了匿名举报电话后，后山那个杀妻的老男人，已经被公安带走，在他家后院挖出两具骸骨，以后不会有别的女子遇害，奖励十点积分，五点幸运值。”
“好。”
艾秋秋被奖励声叫醒，掬了把清凉湖水洗了脸，湖里倒映着明眸皓齿的美人，她一笑，倒映里的美人也跟着笑。
她问过咯咯鸡，自己是不是穿越的，咯咯鸡说不是，很好，她是原装的，那么她用自己的身体做任何事情，都心安理得。
把吃剩的鸡骨架、一地鸡毛就地挖坑埋了，艾秋秋还抓了点枯草遮盖一下，然后去了村长家里。
村长老婆骨折的腿经过一个月的修养，已经能下地干活，看到艾秋秋进门，忙招呼道：“秋秋，快来吃饭。”
艾秋秋跟村长家约好的保姆时间已经到了，所以今天不用干活也能上桌吃饭，而且今天的饭菜好丰盛，村长家甚至称了一斤五花肉来款待她。
“秋秋，这一个月多亏了你照顾，你婶子才好得这样快，对了，你招娣表姐婆家打来电话，说你表姐疯了，艾二花一家在县城呢，晚上就在我家跟你婶子睡，明儿一早，我们送你去县城坐车。”
“好嘞。”之前谈好了，在村长家做到期，就到他女儿女婿家去当保姆。
村长老婆像对待自家孩子，给艾秋秋夹了小半碗肉，吃了饭，还找出两套夏装来，虽然是半旧的，但是没有补丁。
艾秋秋好高兴，她要去的地方是省城，城里和乡下不一样，听村里人说，村长家闺女好命，救了个军人，嫁到城里吃商品粮，城里人都不穿补丁衣服的。
她的商城里有衣服可以买，但是从穿补丁衣服到新衣服，太突兀了，现在有人送，还是半旧的，正好。
“这是你秋梅姐以前在家做姑娘的时候，穿的旧衣服。”
因为嫁到城里，这两件太旧的就没带过去了，村长家在村里条件算好的，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穿旧的衣服下面没有妹妹接着穿，因此给艾秋秋这两件，算很好的了。
艾秋秋马上换了一下，别的都好，就是胸这里勒得慌，“婶子，裤子能穿，上衣我有点喘不过气，不舒服。”
村长老婆好笑，“出去可不能说这些话，会叫人笑话，脱下来，我给你改改，就不勒了。”
改衣服的时候，村长老婆心里感叹，这小姑娘去城里这样穿很危险呀，她咬咬牙，拿出靛蓝土布料，连夜给艾秋秋做了两件上衣。
第二天，村长老婆给艾秋秋换上新衣服，土灰蓝，宽松松，终于不那么打眼了。
咯咯鸡分析村长老婆的语调和微表情，说：“宿主，她担心你打扮的太漂亮，会影响她女儿的家庭和谐，太过分了，我给你换个地方做保姆，不去了。”
艾秋秋：“人家给我做新衣服，多好的人，而且是省城呀，在村里当保姆五块钱一个月，省城当保姆十八一个月，我要去。”
这时候，村长拿着一叠纸张过来，一样样和艾秋秋说明：“这是出门的证明，这是乡派出所给你加急办理的身份证，还有，这是县城往省城去的汽车票。”
“谢谢村长。”有了这些证件，她就可以坐车出远门了，她要去省城啦，顺利的话，下午就能到，还能赶得及去第二任雇主家吃晚饭呢。
望着远去的拖拉机，村长老婆还是有些紧张，“你还能听到那个会打鸣的怪声音吗？”
村长摇摇头，“上午最后一次听到，叫我们别告诉小艾，来接何家闺女的是我们女婿，谁能相信我们能听到小艾和大公鸡的对话啊，把这事忘了吧。”
“嗯嗯，忘了忘了，不过多亏听到，我才捡回一条命。”
“可不是，希望真像那只公鸡说的，小艾也能帮我们女儿化险为夷。”
…
季秋梅看到爱人淋着雨回来，连忙递毛巾给他擦雨水。
昨天下午到的省城，瞧着舅舅家两个闺女表面还算和气，但是今天突起变故，舅舅打来电话，说俩姑娘双双晕倒，周怀业赶紧过去了。
“表妹们怎么样了，好好的怎么会晕倒呢？”
周怀业也头疼，“送去医院检查了，没什么大碍，一个营养不良、一个贫血太过激动，已经接回家了。”
“对了，我爸打电话来，说给我们家找的保姆下午能到，这人都来了，至少试一个星期，你和你妈说好，可不能来了就直接让走，哎对了，你这趟去应该见过的呀，是艾大娘家的侄女，我爸说憨憨的，有点傻气，但不影响干活，还说这样憨憨的没坏心眼，用着放心。”
“她呀……”周怀业没见到人，但是想起来时的路上，听表妹提起过，傻傻的，食量还大。
岳父介绍的人肯定没错，周怀业说：“放心吧，跟我妈说好了的，对了，今晚叫了陆文远来家里吃饭，我再去买点菜。”
难怪公公婆婆说晚上要去舅舅家，不回来吃饭，原来是给小姑子、还有周怀业战友腾地方相亲。
季秋梅真心觉得公婆给亲儿子添堵，可笑周怀业还被蒙在鼓里，她也不戳破，反正到时候最难堪的不是她，而是小姑子。
“这么大雨，小保姆今天能到吗？”周怀业站在家门口的过道上，望着外面的雨雾问。
“不知道呢。”季秋梅现在顾不上小保姆，把雨披塞给丈夫，她自己系上围裙，在客人来之前，要把家里收拾一下。
“文远不是外人，随便搞搞就行了。”周怀业走之前说。
“好。”话是这样说，但只有他们男人才觉得是兄弟不介意，可她却不能让客人看到凌乱的家，一收拾起来，才知道五口之家的琐碎有多少，虽然丈夫在部队不常回来，但和公婆小姑子同住，这个家也够乱的。
…
到了晚饭的时间，雨小了点，小姑子早早回来，换上她最喜欢的裙子，头发扎了又解开，最后选择披散着，拿了个有花色的发箍拢上。
周怀业和陆文远也回来了，外头还下着雨，客厅门正对着走廊，周怀业看到妹妹穿着短袖连衣裙，冻得抱胳膊，把大门关了。
“叔叔阿姨不在家吗？”陆文远礼貌的很。
“去舅舅家了，我们吃我们的。”周怀业拍拍战友肩膀，“家里还有瓶好酒，来一杯？”
陆文远摇摇头，“晚上还要去接领导，酒就免了。”
“你嫂子煮了酸梅汁，喝那个吧。”
“也行。”
周怀业叫妹妹去拿，他妹妹羞答答偷瞄陆文远好几眼，见对方目不斜视，目光半点没落到她身上，心里失落羞愧，什么臭男人，又不是头婚了，还端着什么架子呀。
周怀业妹妹把酸梅汁从冰箱里拿出来，往餐桌上一放，回房间了，再出来，裙子换成了裤子，头发也扎了起来。
…
这顿饭吃得很拘谨，一开始大家都没怎么说话，后来提到了家里新招的小保姆，话题才热起来。
季春梅见小姑子换了裤子，知她对哥哥战友熄灭了念头，松了口气，和丈夫说道：“我怕小保姆迷路，等吃完饭，你跟着文远的顺路车，去车站看看。”
“去是可以，但我没见过她什么样子，怎么找？”
季春梅也犯了难，是啊，都不认识，怎么找呢？
陆文远有些惊讶，“是你们村的，昨天怎么没跟我们车一起来？”
季春梅指指脑子，“小姑娘有点轴，不爱和陌生人同行，要自己来。”
陆文远脑海里，莫名浮现倒车镜里看到的那个，顶着鸡窝头小姑娘的脸。
“笃笃笃。”门外传来几声有节奏的敲门声。
“呀，不会是小保姆自己找来了吧？”还知道自己找来家，不算傻呀，季春梅喜上眉梢，起来开门，“来了，来了。”
门外的人在屋里应声后，就没有继续敲了，稳定了屋内人的情绪，季春梅更喜，这样注意细节的姑娘，怎么看也不是傻子呀。
在大家没有注意到的桌子底下，陆文远扯了扯衣角，抚平了细微的褶皱，军装更笔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