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郡主。”苗石兰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力。她穿着一袭白色的裙子,宛如一朵枯萎的花朵,失去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她的脸色苍白,消瘦了许多,看上去十分憔悴,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赵青萍打量着苗石兰,面露怜惜之色,有些话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指了指摆放在一旁的佩剑,道:“这些佩剑,你挑一柄吧!”
苗石兰抬起头,她的目光如同寒冷的湖水,带着一种触不可及的淡漠。她瞥了一眼那些光彩照人的佩剑,每一柄都闪烁着锋利的光芒,仿佛能扫平一切阻碍。她只是随意地拿起了一柄短剑,道:“就它吧。”
赵青萍点点头,道:“好!那你收好吧!无论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尊重你。”
苗石兰点点头,转身就走。
赵青萍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跟随着苗石兰逐渐远去的背影,她的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看着苗石兰一步步走向远方,那个曾经陪伴了她许多夜晚的朋友,如今却要离她而去。
赵青萍的眼睛慢慢变红,眼眶开始湿润,仿佛承载了太多的悲伤和不舍。
“石兰,我希望你好好活着。”赵青萍突然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真挚的期盼。
苗石兰的脚步在听到这句话后顿了顿,但她没有回头,只是默默地继续前行。
赵青萍擦去眼角的泪痕。她并不想哭,但她内心的痛苦和不舍像潮水般涌来,无法抑制。分离,这个词,总是让人厌恶又无奈。但她清楚地知道,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无法预料的转折和别离。
赵青萍随手拿起一把锋利的长剑,转过头,和梦如对视一眼。
两人都没有说话,但彼此的眼神已经传达了一切。
她们迅速行动起来,身法轻盈而迅速,杀向了偷听者的位置。
白鹮躲在库房的窗户后面,听到着外面的动静。他察觉到有人急速靠近,便准备躲起来。然而,就在这时,赵青萍和梦如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一前一后挡住了他的去路。
赵青萍面色阴沉,让她整个人显得十分冷酷,她的眼神锐利如刀,紧紧地盯着白鹮,仿佛将要看穿他。
白鹮笑得轻松愉快,好奇地问道:“郡主,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赵青萍眯着眼,声音冷漠:“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只是想把这个东西交给郡主,希望你能喜欢。”白鹮笑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荷包,轻轻地扔到赵青萍的脚下,无辜的脸庞透露出深深的疑惑。
赵青萍心中一动,剑尖挑开了那个精致的荷包。随着荷包被打开,她看到了一颗颗的种子,瞬间明白这是白鹮在向她暗示白鸽的去向。
梦如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忍不住道:“郡主,这人一直在我们身边潜伏,行为鬼鬼祟祟,肯定有所图谋。这样的人,我们不如直接杀了,以绝后患!”
“梦如姑娘,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白鹮故作懵懂,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轻描淡写地道:“我如果真的有心要对你们不利的话,这么长的时间里,我有无数次机会可以下手,又何必等到今日呢?你们又不是我的对手。”
梦如的目光在赵青萍身上轻轻掠过,她的嘴角扬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仿佛春风拂过湖面,激起层层涟漪。她轻声细语地道:“是不是对手,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白鹮和梦如,都是高手,各自擅长不同的杀人招数。白鹮的招式诡异多变,角度刁钻,让人难以捉摸;而梦如则是直来直去,攻击直指对方的致命弱点,毫不留情。
白鹮不断躲避着梦如的攻击,而梦如则紧追不舍,逼迫白鹮不断后退。
就在此时,赵青萍从怀中拿出一个精巧的弓弩,迅速瞄准了白鹮,手指轻轻按动了弓弩上的机关。
“郡主……”白鹭的肩膀处被一枚银针精准地扎中,不禁痛呼出声。
梦如冷哼一声,手中长剑归鞘,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她的目光如同冬日里的寒冰,让人感到刺骨的冷意。
赵青萍则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看着白鹮,淡淡道:“你还不走?我想,你身上的毒应该足够向你背后的主子交差了吧?”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戏谑,仿佛对这一切早已了如指掌。
“郡主,我……解药……”白鹮闻言,那双含着泪水的眼睛委屈地看了赵青萍一眼,仿佛是在寻求一丝丝的怜悯和帮助。
“别装了!”赵青萍冷冷地白了白鹮一眼,语气冷淡而坚定:“毒解了,你怎么回去交差?别忘记告诉你的主子,库房这里防备森严,恐怕藏着什么秘密。”
白鹮无奈,只能先离开了,心里期望不是什么厉害的毒素。
待白鹮离开视线之后,赵青萍将手中的弓弩收起,轻叹道:“他们做这些精巧的小玩意儿确实厉害,但他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造出我真正需要的东西呢?”话语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与期待。
梦如站在一旁,脸上满是担忧,小心翼翼地问道:“郡主,你真的要这样做吗?引他们来查库房里的东西,万一被发现……”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未知后果的恐惧。
赵青萍的表情瞬间如同乌云密布,冷若冰霜。她咬牙切齿,语气中充满了狠厉:“我们总要撒点诱饵下去,让他们去搜寻。要不然,我们怎么知道他们在找什么?左右这里真正重要的东西已经被我们安全转移了。这样一来,承影也可以从暗处走出来,分担一些你的压力。”
“承影?”赵青萍轻轻唤了一声。
突然,一个黑衣女子出现在了赵青萍的面前,那张面孔和梦如几乎毫无二致。她是梦如的双胞胎姐姐——承影,恭敬地道:“郡主,另一个人也被我赶走了,他的右手被我伤了。”
赵青萍眉头微皱,轻声问道:“是阿是吗?”
承影点点头,语气坚定:“是他。”
赵青萍凝视着远方,似乎在回忆着那些遥远的过去,缓缓道:“承影,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吗?”
这个问题让人的思绪飘向那个不堪回首的过去。
承影沉默片刻,缓缓抬起头,目光深邃:“记得,那年郡主七岁。”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感慨,仿佛在回忆着那个令人心悸的瞬间。
赵青萍喃喃自语道:“原来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啊!”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对岁月逝去的感慨和对过去的憎恨。那句话仿佛在提醒着她们那段曾经的经历,还没有被她们遗忘。
那年元宵佳节,赵青萍出宫观赏花灯,原本应该是热闹非凡的夜晚,却没想到会遭遇人生中的大变故。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被拍花子的拉不走,醒来时已被卖给了一个宗室。
在那个宗室的家里,赵青萍心中满是惶恐和不安,遇到了两个年龄相仿的小姑娘——承影和梦如。那个时候她们还不叫这个名字。
在她们的身上,赵青萍敏锐地捕捉到了很多暧昧的痕迹。她不是真正的孩童,什么都不懂。七岁的身体里,装着成年人的灵魂,赵青萍立刻明白这个宗室的喜好,只觉得恶心。
赵青萍迅速地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危险境地。她明白,这个宗室既然认识她,就绝不会让她活着离开这里,以免她泄露秘密引来麻烦。为了生存,她必须迅速行动。她巧妙地拉拢承影和梦如,三人共同策划逃离计划。她细心布置现场,小心翼翼地寻找逃离的机会。
这个宗室姓名早已被历史的尘埃所掩盖,赵青萍只记得,那人令人作呕的贪婪和傲慢,以及那张布满了皱纹和笑得猥琐的脸皮。
因为杀了这个人,赵青萍甚至被先帝责备了整整半年之久,那种苦涩的滋味,她至今难以忘怀。
赵青萍皱眉,声音中透露出严肃与决然:“梦如,你去书房把那封信取出来,立刻送往茗山书院,务必亲手交给已故宰相姚治的儿子姚泰。”
姚治的门生若是团结起来,他们的势力足以与女帝抗衡。因此,赵青萍决定把先帝的遗诏交给姚泰,希望他们尊重先帝的意志,完成这份恢复元氏皇朝的重任,不要让人失望。
梦如应道:“好的,我明白了。”
“对了,明年不是有科举考试吗?”赵青萍补充道:“姚泰是当世大儒,这些远道而来的学子们既然已经到了望京,怎么能不去拜访他呢?你顺便把姚泰在茗山书院隐居的消息放出去吧!”
梦如脸上露出了困惑之色,不解地问道:“郡主,你是要扩大茗山书院的学生规模吗?但是我们的财务状况并不乐观,养不起更多的人。”
赵青萍轻轻一笑,解释道:“梦如,你想多了。如果收一些外面学生进茗山书院,我们自然是要收束脩的啊!姚泰在外那么大的名声,这束脩不得比别的书院稍微贵一点。”
梦如离开之后,赵青萍便带着承影去见赵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