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赵青萍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轻笑。她轻声道:“苗家对我一直忠心耿耿,为我付出了许多,做了很多重要的事。我不能对他们的死视而不见,无动于衷。那些该死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李沧默默地低着头,眼神中闪烁着负责的情绪。他心中既有对赵青萍的羡慕,也有对过去的深深怀念。他想起了曾经为自己付出过一切的母亲,如今时间只留给他无法奉养母亲的遗憾。
赵青萍抬头,望向李沧的眼睛,道:“李沧,只要你不要背刺我,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
李沧嘴角微扬,道:“谢谢。”
“不客气啊!”赵青萍道:“我们既然决定要合作,那么信任就是基石。没有信任,做事总会磕磕绊绊。”
李沧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赵青萍道:“你先回去吧,我暂时不需要你照料。在这里,无人敢对我不敬。”
李沧点头离开了牢房。
赵青萍看着李沧离去的背影,微微眯眼,喃喃道:“这人真是无趣,但沉稳可靠值得信赖。”
李沧离开后不久,鹤宁又来到了牢房。
赵青萍微微挑起眉梢,不禁心生感慨,这牢房还真是热闹非凡。
鹤宁今日以一身白衣亮相,整个人看起来清新脱俗。他的身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唯一显眼的就是那块腰间佩戴的白里透着淡紫色的鱼戏莲叶佩。他随意地扫了四周一眼,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司空见惯。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位老者的身上时,却不由自主地多停留了一瞬。
老者似乎感受到了鹤宁的关注,他突然睁开眼睛,两道犀利如剑的目光直视鹤宁,仿佛要看穿鹤宁的内心。
鹤宁丝毫不惧,迎着老者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那笑容中透露出一种细心与从容。
赵青萍在一旁观察着这一幕,心里不禁暗自揣摩,这位老者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竟能让鹤宁如此关注。
鹤宁收回目光,眼神中带着一丝淡漠,对赵青萍道:“郡主,陛下让我告诉你,她现在非常生气。”
赵青萍微微一笑,这才看清楚鹤宁腰间悬挂的那块玉佩,上面雕刻的花纹和她脖子上系着的玉佩宛如镜像,相互呼应,仿佛是天生的一对。她心中不禁一动,难道这两块玉佩是一对?
赵青萍语气平静地道:“我明白,我此刻不就乖乖地待在牢房里,等待着应有的处罚吗?”
鹤宁颔首,回答道:“那我告退?”
“你赶紧走吧!”赵青萍催促道:“记得回去后,替我向陛下赔罪。”
鹤宁微微点头,随即转身,向外走去。他走过长长的走廊,走到了拐弯处。忽然,他停下了脚步,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犹豫。他回头望去,只见赵青萍依然安静地站在原地,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鹤宁轻叹一声,心中充满了失望,最终他还是转身离开了。
等鹤宁优雅地离开了监狱之后,赵青萍轻轻地摸着脖颈上挂着的玉佩,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冷笑。
老者悄悄回过头来,他的目光落在赵青萍脖颈上的玉佩上,顿时,他的脸部肌肉变得僵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笼罩,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他眼中的震惊与恐惧交织在一起,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然后,他小心翼翼地缩到了角落里,整个人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怔怔地出神。
赵青萍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看着隔壁的老者,好奇地问道:“你是不是认识这块玉佩?”
老者缓缓地抬起手,指向她的脖颈,声音干涩嘶哑:“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赵青萍皱眉,不解地摇了摇头。她努力回忆着赵祯的话,道:“我父亲告诉我,这块玉佩是我祖母的遗物,是传家的东西。”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这块玉佩的珍视,但也带着一丝不解和困惑。
老者用慈祥的目光注视着赵青萍,招了招手,声音尽量温和地道:“孩子,你过来,让我仔细看看。”
赵青萍心中有些紧张,但还是鼓起勇气,犹豫了一下后,走了过去。她小心翼翼地把玉佩摘下来递给老者。
老者缓缓地挪到赵青萍身边,接过了玉佩,用他那双历经沧桑的手指轻轻摩挲,仔细检查着每一处细节,口中喃喃自语:“这……”
赵青萍看着老者的表情,忍不住好奇,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老者转头,用深邃的眼神盯着她,仿佛在思考着该如何开口。过了半晌,他叹了口气,将玉佩轻轻地放在了她的手中,语气沉重地道:“孩子,这玉佩非常珍贵,但也是个麻烦。你好好收起来,以后别再带着它了。”
赵青萍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呀?这块玉佩不是我家祖传的吗?为什么要收起来?”
老者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是在回忆着一段遥远的过去。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沧桑。“因为它会害了你。你或许不知道,你的祖母有一个哥哥,他的后人手里有另一块玉佩。刚才那个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人,我怕他……”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赵青萍的脸上充满了不解和疑惑。“我父亲从未跟我提过这些事情。”
老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他声音低沉而有力:“你父亲大约也不知道吧。你还年轻,很多事情还不懂,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一旦拿在手里,就会成为祸根。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担忧,仿佛在隐藏一个沉重而复杂的秘密。
“前朝皇室?”赵青萍眨巴着眼睛,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张了张嘴,吐出了她的疑问。
老者摇摇头,笑得苦涩。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道:“不可说,不可说。孩子,我累了,要睡觉了。”昨晚,他快速地回到了角落里,躺在地上,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安详。
赵青萍看着老者的脸,心中充满了困惑和不解。她不知道老者和自己家有什么关系,但她知道自己身边有很多前朝的旧人。她突然很想擦干净老者脸上的污垢,看看他的本来相貌,一定有人知道老者的身份。
旭州乌金有毒的消息如星火燎原,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一时间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望京里许多有身份有地位的家庭,日常书写所用的墨块,皆是出自旭州的乌金。更有许多喜好风雅的文人,在研磨墨汁时,会效仿先贤,用笔尖蘸取少许墨汁,细细品味墨的独特韵味。
然而,当这则消息传开后,原本宁静的望京瞬间炸开了锅,许多人自觉胸闷心慌,恐慌不已,纷纷赶紧派人去请大夫前来诊治,希望能够确认自己的身体状况。
突然间,望京城里的大夫变得异常忙碌,他们被接连不断地被请去为人诊脉。无论是真的生病,还是只是想要调理身体,大夫们都被催促着开方子。
这个消息不仅让崔家乌金的生意遭受了不小的冲击,也让完水出产的乌金进入了众人的视线。完水乌金以其独特的养身效果,迅速受到了人们得到关注。
完水,作为北边的主要河流,源远流长,滋养着一片神奇的土地。其流域附近,伫立着巍峨的雪山,这些雪山不仅是这片土地独特的自然景观,更是人参这一珍贵药材的主要出产地。这里的人参,因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品质上乘,药效显著。
因为完水流域盛产药材,其地产的乌金也加入了药材。并且完水乌金的养生之效早已被郭开大夫的验证,确实对人体健康大有裨益。
许多对旭州乌金心有余悸的人,不愿意再冒险使用对身体有害的墨块。并且,他们对郭开这位德高望重的大夫十分信任,于是纷纷下订单,把日常所用的墨块全部换成完水乌金,以确保自己的安全。
崔颖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充满了不甘。但他很清楚,郭开的声望和影响力,是他不能比拟的。不管他怎么出面解释,旭州乌金的生意都会大受影响。
崔明宜的心里也非常难熬,赵青萍突如其来且不按规矩出牌的举动,不仅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还给他们出了一个难题,更让竞争对手完水乌金捡了一个大便宜。
“我必须亲自去找她谈谈。”崔颖眼中闪烁着怒火,咬牙切齿地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挽回旭州乌金的声誉,才能重振我们的生意。”
“哥哥,你冷静点。”崔明宜轻声劝道:“她所杀的是土司之子,这可不是小事一桩,朝堂之上必然会掀起一阵风波。我们不能就这样白白地吃下这个亏。”
崔颖闻言,沉默片刻,深知此事确实不能轻易放过,最终他还是点头同意了崔明宜的看法。
崔氏兄妹俩迅速商量出一套对策,随后立即行动起来,准备在朝堂上掀起一场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