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计
对面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便显得冷静的多,眼前场景虽然神奇,又因着室内的昏暗,很难看真切,才会有被迷惑的风险,但只要仔细一想就是极其简单的化学反应现象,给顾客造成与占卜屋极其有缘的假象。
果不其然,十秒过后,老板收起珠串露出营业式的惊讶模样:“哦天哪,你们跟这里竟然如此有缘,是今天的天选幸运星,洞察未来的先知在里间等你。”
仲月:“哇!”
流肆:“”
说是里间,其实就是一个很像杂物间的小房子,位于柜台的旁边,一转眼便能看到的地方,此时木门吱呀一声自动打开,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这儿的老板这么缺电费吗,一个屋子比一个黑。
仲月捏着流肆的衣角踏进门内,刚一进门,背后的门便再一次自动关合,等到屋外浅淡的光线在身侧逐渐变细,最后消失不见,头顶的灯光便在此时亮了起来。
就是
“老板这灯好紫啊哈哈哈,挺潮流的。”仲月有些语塞,这色调,好像情趣灯啊,这老板确定靠谱吗?
神婆坐在简陋的矮桌之后,徐徐伸手示意二人也盘腿坐在对面,明明是个身材样貌极佳的女人,烫着大波浪卷,极具异域风情,开口却是标准的女中音:“二位想知道些什么,关于自己的未来?”
“求财。”流肆抢先回答。
神婆不答,从衣袖中掏出两串看不清楚颜色,却与方才老板拿出的一摸一样的珠串让他们戴上,然后轻声念着卜辞。
仲月静静听着对面的念词,心中是难以掩饰的震惊,这些话和周琛川给她的书里的诗文一模一样。
这个地方算是来对了。
神婆还在无休止地念着诗文,仿佛不知疲倦,但仲月左肩膀却意外一沉,流肆竟然睡着了!
什么情况,这里有毒吗?
仲月将茫然惊讶的心情全部收揽眼底,再抬起头时看见的却是神婆略有些疑惑的目光,不过这个眼神并非给了意外昏倒的流肆,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她,质疑她现在“不同寻常”的举动。
这什么意思?难道这是个鸿门宴,他们原本的计划就是要放倒他们两个人的!
“啊——”仲月急中生智地打了个哈欠,然后一点一点、胳膊枕着头也趴在桌子上内心打鼓地着了。
随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倒在桌子上,那神婆终于停止念经,站起来,往门口去了,怕是要将伙同的老板叫进来。
仲月悄然伸出一只手来,在二人外套掩护的暗处两个指头死命一掐,流肆纹丝不动。
“这什么药这么厉害!”仲月心想。
门口陆续传来参差不齐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不属于这家店内他们见过的任何一个人,他们还有同伙!
不过这个人好像对他们并无恶意,甚至很是惊讶:“你们抓他们干嘛?”
“不是您说一男一女吗?男的黑头发,女的个儿不高看起来也没什么攻击力。”神婆委屈地抗议。
那人似乎是被气极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半晌,才听到一声极其疲惫的声音:“我后半句你们是一点儿也没记下啊,那女子是个寸头,肌肉型猛女,男的脸上一道长疤,很容易认。”
“啊?那这两个”
“他们是a区最高军事指挥官流肆和外联部翻译员仲月。”
“”屋内忽然落针可闻,没有一个人出声,怕是都发现自己惹上了大麻烦,该抓的人没抓到,抓了两个惹不起的爷。
“那怎么办?”是老板的声音。
陌生男子回应道:“无妨,那两人本就是白银的活泥鳅,窜在黑户里发现都难,这两个人找个熟悉的旅馆放进去吧,记得安保兼顾一下,别让有心之人有机可乘。”
“姚长,那两拨人又闹起来了。”
“哦?这次怎么个闹法。”
年轻男子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容,但说话的气声却暴露了他此时无奈的表情:“把流肆和仲月抓过去了。”
站在他面前的老人同样戴着口罩,尽管如此,那风里来雨里去的厚重威压极难遮挡,仅是几句话,便可以显现出此人的刚毅稳健,而此时此刻,他也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个令人意外的结果。
“小流和仲翻译员进去了?”
“对,他们想找的人没有出现。”男子回道。
“看来他还是没放弃啊,不知道小周给这孩子留了个什么,让他都能追到这儿来,还拉上人家老彭的重点培养对象,我看万一出个什么事,他能不能接的住,这帮年轻人,精力真好啊。”话虽这般说,看起来句句都是戳心窝子的铁钉子,却难掩赞赏之情,“人这一辈子,有个这样忠肝义胆的兄弟,也算值了,你也注意安全啊,等这件事尘埃落定的那一天,所有就交给你了。”
年轻男子抬起胳膊轻击心口处一下:“姚长放心,向恩淮定不负嘱托。”
“流肆!流肆!”仲月使出吃奶的劲儿摇晃着面前昏迷不醒的男人,胳膊都酸了,人还在梦里跟周公唠嗑呢,死活叫不醒,漫长的一个小时之内她什么办法都想了,水也泼了冰也砸了,就是风雨不动安如山,彻底没辙了。
好在那帮人不算缺德,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旅馆虽然靠近郊区,可订的也是上等房,各种家具一应俱全,连网也没有断,就是门短时间内打不开。
还“贴心”留下一张药物说明书,或许是怕他们醒来害怕身体吃出问题,上面说吃一颗三小时后醒。
初步判断那伙儿人应该不是谋财害命的的亡命之徒,给予的条件对于俘虏而言堪称上供级别的水平,可既然如此有什么和白银骑士迈不过去的过节要进他们出洞呢?
白银至今不能露头是否也和这帮神秘组织有关系呢?而且他们认识流肆也就算了,竟然还识得她,很明显,他们当中有外联部的人,而且非常有目的的那乔·斯做了桥梁。
那神婆说的的的确确是塔吉克语,又很明显了解周琛川的家庭背景,是借着他的手笔来的,那他们抓的一定是与周琛川有渊源的人,至于他们和周琛川是不是一伙的还尚未可知。
不过目前来说好消息还是远远大于坏消息的,至少她知道了那帮人想找的人有着怎么样的特征,而且这个特征也较为独特,不算太难寻。
趁着流肆还没醒的期间,她向盯梢的孔令传送了自己掌握的线索,顺带和新闻发布会负责演讲的同事对接了胡征的采访稿,然后静静地趴在流肆身边,趁着眼前人毫无知觉,小时候玩儿芭比娃娃地瘾又被强烈地勾了出来。
一比一等大的完美模型陈列眼前,如何能让人耐下心来只远观,梳子一把外加小皮筋数根,即使什么都折腾不出来,也能造一下午,更遑论短短半个小时。
手心的头发不是很长,手臂一上一下间动作幅度不用太大,两三下便可以将一撮儿头发梳的溜光水滑,二指分叉,左右轮替相搭,指尖钩挑一扽,一小股麻花辫便已大功告成。
“叮铃铃浪订嗯嗯呼唔~”嘴里不知道哼着那个年代的歌,全是调没有词,反正开心就对了,祸祸了约莫半个钟头,再将头上基建推翻重建数次后,仲月满意地一拍手——大功告成!
就在此时,流肆也在强力迷药的作用下悠悠转心,脖子无意识地在枕头上转动几下,抬手搭在额头上就要往后脑勺处撩,一撩好奇怪的触感。
敌人的精神控制仪器?
“哇,你醒啦!”仲月趴在床边,当面迎上流肆更为不解的目光——她没被捆?怎么看起来像是很开心。
“发生什么了,我们怎么在这儿。”流肆哑声说道,刚从药里挣脱出来,某些身体机能还在缓缓转醒。
仲月笑眯眯地说:“哦,我们被绑架啦,你刚刚被下了昏迷药。”
“”说的好像她没被下一样,是什么可以让她在毫无知觉被敌人转移的情况下还能没心没肺成这个样子,药傻了?
“你刚醒,我已经给孔令他们打过招呼了,现在那家烧腊店有人盯着,我们这儿也有人盯着,我现在发消息让他们进来?”
“?”等等,什么叫他刚醒,按道理来讲他的身体素质肯定是要比仲月强的,不可能在她之后醒。
“才发现啊?看来这药效真强,不知道为什么,我没中招!”
流肆:哇哦,好厉害哦!
进店以来,二人几乎所有的行为都保持一致,烧腊谁也没少一口,店里的空气也都在吸,要净化也是一起净化,不应该她没晕而他晕了啊!
往日对自己的身体素质都充满一百二十分信心的流上校突然开始怀疑自己了,到底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
“会不会是因为你刚出院不久啊?”仲月贴心问道。
“不会,我是体检达标了才出的,而且这个药很强,不应该我倒了你没有。”
“嗯”仲月抿嘴想了一会儿,想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