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粉笔灰

    阴雨绵绵、空气湿润正是春天的特色，可这种雨一旦持久，就不可避免地破坏了我们的好心情。

    走廊、教室的地上湿哒哒的，脏东西全粘在上面，走路要小心翼翼，一不留神就会摔倒，而我们却要在这样的天气面对学校的期中考试。

    说到学习，那时的我有点随意，似乎所有老师的话都是催眠曲。会的不想听，不会的就更听不进去了，陈林也是如此，一到上课就打盹，一觉睡到被老师捏着耳朵站起来。

    可想而知，在“考试”这个热锅上，我们都是蚂蚁，急的团团转，恐怕掏出所有家底都难“咸鱼翻身”。

    严翌伦则认为这场考试事不关己，自习课上还是投入地玩他的小发明，时不时转头问我要点东西。那是因为有一句话是他的“名句”：科学在手，天下我有。

    那时科学是一百八十分的巨头项目，为了提升我们这门课的成绩老师煞费苦心。不得不说严翌伦真是这方面的天才，但他又总是高估自己，没能发现数学和英语上的大缺陷。

    在期中考最后一门的英语考场，我硬着头皮写完了试卷，只等终结的铃声敲响。

    初中的我英语并不好，还经常在英语笔记本上用三色水笔画一些插画，一次英语老师检查了我们的笔记后，晚上我的妈妈就“愉快”地和英语老师通了通话。

    她对我们的默写监督力度很大，大的出奇，说实话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负责任的英语老师，之前是，之后也是。

    初中的我们年少轻狂，先后想出多种逃避默写的办法。她不追究重默那当然最好，如果花上两大节自习课来监督，那我们只好都“抄家伙”。

    一开始我的方法是在衣袖里夹带早已抄好的“成品”默写纸，当然，这种方法十分局限，一旦夏天衣服少了或者动作不迅速，纸条都有可能被英语老师发现。

    于是第二种方法应运而生，它由着名的发明专家“严大师”提供“专利”。他专门收集墨水用尽的笔芯，然后用较大的力气在纸面上书写。这样，一张默写纸看似空白却暗藏玄机，我们充分利用室内光线让纸上的字显现，从此，过关不再是难题。

    毕业后我们将这些方法统统告诉英语老师，断了学弟学妹们的后路。严翌伦说，这是在培养他们的创新能力。

    言归正传，在等待成绩的那几天里，我们还有说有笑的，但当班主任在大屏幕上公布成绩的时候，我们确实是笑不出来了。

    这次的成绩对我们仨来说真是“醒来一场空”，当头泼来一盆冷水。

    似乎是为了安抚受伤的心灵，不知道哪个组织在每班分发免费电影票，地点在江海市人民大剧院。

    那个时候我们的时间是最稀缺的资源，平时根本没什么闲下来的时间去看一部电影。不过，谁会跟一张免费的电影票过不去呢？一番讨论后，我们一致决定去观看周六下午的《环太平洋》。

    到了观影地点，我们才发现：虽然电影免费，但3d眼镜竟然要二十块钱！这就好比一件价值20的商品免费送但却要收你20的邮费一样。当时想想来都来了，肯定要进去看一场过一个愉快的下午。

    现在想想，那摆明了就是一个套让我们往里面钻，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当我们沾沾自喜的时候那些带着面具的组织者已经在暗地里开心地数我们的钱了。

    好在严翌伦的砍价水平还比较六，我们每人只付了五块钱便拿着眼镜溜了进去（工作人员净赚五元）。

    电影质量很一般，几个细节都看不清楚，它说白了就是将电影画面用投影仪投在我们正前方的幕布上，投影仪简陋的像教室的多媒体设备。

    我们大呼不过瘾，可为时已晚，工作人员连片尾字幕都不想多放，直接关闭投影开始清场。但是这部电影的机甲题材深深吸引了我，在后来重复刷了几遍后，我还购买了暴风赤红的手办放在桌上。

    在回家的路上，严翌伦说：

    “这部电影如果出了第二部我们三个聚一起去看，到时候一定要去正宗电影院看，戴3d眼镜看个爽。”

    那时我没放在心上，权当是一个为期三年的承诺，希望三年后，我们依旧如今日一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愿三年不会拉开我们的距离，我们还能吃着爆米花，聊着初中高中新的或旧的趣事。

    家长会紧接着这场电影，那是在周一的晚上，我们在家里一边写着作业一边胆战心惊地“期待”着开会结果，往往事情似乎都不会向好的方向发展。

    家长会结束我妈回来后，对我自是免不了一顿教育。

    自古这样的“谈话”都没什么用，第二天照样鲜衣怒马行，仿佛心中已有尘世之路。

    但这次确实是我初中历程上考的最差的一次，对我自己来说没有悔改之心却有悔改之实。

    我在此之后逐渐重拾了在英语和数学方面的优势，这为我后来大比分反超排名位于我之前的几名同学奠定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