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凶兽”进城
白歌一直睡到晌午才醒。
起床后只觉神清气爽，毫无半点宿醉的模样。
早已等候多时的下人将换了好几次的热水端了上来，准备服侍他洗漱。
白歌摇了摇头，伸手在身前一引，周身上下立刻变得洁净如新，纤尘不染，而后望着目瞪口呆的下人道：“昨日那位道长走了吗？”
“没有，他住在隔壁院子里。”
白歌微微颔首，起身来到邻院。
刚一进院门，便见云中子正在一颗松树下打坐调息。
许是察觉到了有人靠近，云中子睁开眼，笑道：“这都晌午了，贤弟怎么才起床？需知一日之计在于晨，我辈修行者切不可懈怠散漫。”
这一声“贤弟”把白歌叫得一愣，随即想起昨夜结拜之事，笑道：“兄长教训得是，下次我一定像兄长学习，早睡早起，勤修苦练！”
话音未落，邓婵玉带着几个手捧食盒的下人从门外进来，闻言笑道：“将军莫要被仙长骗了，他也是刚起来没多久。”
“哈哈哈……”
云中子大笑两声，也不觉得尴尬，转而望向下人们手中的食盒道：“午膳已经备好了吗？咱们这就开动吧，用罢午膳我还得去总兵府一趟。”
白歌疑惑道：“兄长说的可是李靖李总兵？”
云中子点点头，“贤弟认识此人？”
白歌摇了摇头，“有过耳闻，但却不曾见过，倒是兄长你常年在终南山中清修，怎么会知道他？”
“这个嘛……”
云中子稍稍犹豫一下，笑道：“告诉贤弟也是无妨。我与那李靖也是素未谋面，去总兵府也是找我师弟太乙。前不久我师玉清圣人有法旨，命他护送玉虚重宝混元灵珠投胎于李家，令其成为李靖第三子，日后将有大用。”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望着白歌正色道：“洪荒将有大事发生，届时贤弟说不定也会被卷入其中。真到了那个时候，贤弟还请记住一句话。”
“哦？兄长请说。”
白歌心里其实清楚他口中的大事是什么，但这时只能佯作不知。
云中子轻声道：“仙路漫漫，不必拘泥于眼前忠或义，目光要放长远。”
白歌点点头，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是在劝我不要顾忌大商将领的身份，该投降时就投降啊！
这个时间节点，玉虚宫上下已经在为封神大劫做准备了。
自己也该未雨绸缪才是。
且不说到时究竟投入哪方阵营，至少也得先把自己的性命保住啊。
想到这里，他忽地灵光一闪。
听云中子的意思，这个时候哪吒应该快出世，或者已经出世了，若是能用拜将台将他绑定为副将就好了。
以他的成长速度，自己肯定也能在短时间内获得大幅度提升。
可惜，拜将台只有一次机会还被用在了邓婵玉身上。
不知道下一次开启拜将台得等到什么时候。
……
用罢午膳，云中子打了个招呼便准备去往总兵府。
白歌笑着道：“等等，我与你同去，正好有军务要与李将军交接。”
云中子也不意外，笑道：“那正好可以给你引荐一下我师弟太乙。”
邓婵玉也赶忙跟了上来，“陈塘关我熟，我给你们带路。”
当下，她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开道，白歌和云中子并肩跟在后面。
陈塘关人口众多，街道两边尽是些货郎在摆摊，贩卖些酒水、布匹、农具等物。
白歌还看到了一个专门售卖凶兽鳞甲、皮毛、角爪的摊位，摆摊的还是几个身穿甲胄的士兵。
一问才知道，陈塘关周围虽无深山密林，但却比邻东海，经常有海中的凶兽、妖怪上岸捕食人畜，驻守陈塘关的大军主要防御对象，也正是这些海里的妖兽。
被他们杀死的妖兽，通常是取精血、内丹等等炼制锻体丹和聚灵丹，而皮毛、鳞甲等不易处理的东西则拿到市集上售卖，有些达官贵人就喜欢在家里摆放些兽首、毛皮等物用作装饰。
云中子见白歌对这些东西有兴趣，笑着道：“贤弟驻守三山关，想必也要时常应对妖兽袭扰吧，怎地还像没见过一般？”
白歌微微颔首，“这是自然。适才我出神，只是觉得这些东西用来做装饰未免太浪费了，或许还可以用来炼制成兵器、甲胄。可惜我对炼器之术一知半解，无法尝试。”
“这个简单。”
云中子捋须笑道：“不是愚兄夸大，但论及炼器之术，我还是有些心得的。”
说着，他伸手从大袖中取出一枚玉简，递到白歌手上，“这是我闲时撰写的炼器精要，其中包含了八十一钟炼器之术，以及各类灵宝的祭炼温养之法。贤弟可拿回去好好参详。”
“这可太贵重了！”
白歌一边说着，一边不客气地接过玉简，神念快速地探入其中。
只瞟了一眼，他就觉得头昏脑胀。
玉简内包含的信息实在太多了，云中子把各类灵宝的特性、功用、优点、缺点等等信息全都详尽地罗列出来。
白歌粗略地粗算一下，自己要是把玉简内的信息全都参悟，怕是得花费百八十年的时间。
到那时，黄花菜都凉了。
等等！
若是自己把其中的炼八十一种炼器术梳理出来，教给麾下的士兵修习。
那自己不就可以快速升级了吗？
就在他暗自盘算之时，远处忽地传来一道稚嫩的童声：
“十……九……八……”
如同被按了暂停键一般，原本喧闹嘈杂的大街瞬间安静下来，无论男女老少全都惊骇地扭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随后不知是谁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那个妖孽又逃出来啦！大家快跑啊！”
“轰隆隆……”
仿佛是天灾将至一般，街道上立刻乱作一团。
商户关紧门窗，小贩扔下地摊就跑，过路的行人更是使出吃奶的劲撒腿往声音传来的反方向飞奔而去。
不过眨眼的功夫，整条街上的行人跑得一干二净。
“这是……凶兽打进城了？”
白歌有些茫然，好奇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红肚兜的小娃娃光着脚丫子一蹦一跳地出现在街头，看起来约莫两三岁的模样，扎着两个冲天髻，咧着嘴数道：
“三……二……一！都躲好了吗？我来找你们啦！”
一边说着，他抬起脚丫子就踹在一辆装满了柴火的板车上。
那板车有两个他这么高，却被他一脚踹飞出十几丈远，稳稳当当地落在一栋房子前，车把手刚刚好抵住房门。
“嘿嘿嘿……”
小娃娃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容，顺手从街边摊位上拿起两块火石，一蹦一跳地跑到板车前，将火石伸到柴火底下“嚓嚓”地打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