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离开病院，我用你的脸吧
天空灰蒙蒙的，老天爷就像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青山精神病院中，苏月白坐在床头，双手捧着一个保温杯，目光有点发愣的望着窗户外面。
他这间病房在三楼，窗户的位置刚好对着大院的一片空地，那儿，有不少护工急急忙忙的将晾衣架上衣物收回来。
突然，有一个人影儿快速的缩在了角落，并没有被那些护工发现，但却清清晰晰的落在了三楼窗户的这双眼眸中。
隔着病院的围墙，外面时不时闪过一红一蓝的光线，隐约中还响起了一阵令人着急的‘嘀呜’‘嘀呜’。
“这人，为什么要躲在那儿？”
“外面不是响起了警铃，有人在抓他。”
“这样啊”
苏月白低头抿了一口养生茶，眼睛突然有点儿发亮，“你说，他能带我们出去玩儿吗？”
“我觉得应该可以”
“走，找他去。”
苏月白将保温杯搁在桌面，扭头望向了门口。
那儿被焊死了好几层铁笼似的东西，开合的位置，还被几重大锁给锁的死死的，墙边上还有好几个电子锁，上面挂着一个摄像头还闪着红光。
他扯起嘴角，露出了一抹如沐春风的笑容。
‘啪’，一只白皙的手掌拍在了那人影的肩膀上，将鬼鬼祟祟躲在树后的中年吓得浑身一个哆嗦。
扭头一看，是一个穿着白大褂长得斯斯文文的男孩，他正微笑的望着自己，只是，那件白大褂似乎不太合身？
中年将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警车已经开走了，听这声音应该是往青花镇去了。”
苏月白将手收回来，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中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松了口气，嘴中吐槽了一句，“吓死老子了”后，又仔细打量起面前的这个男孩。
男孩的五官精致的如霜似雪，狭长的丹凤眼里缱绻着几许病态的莹光，在那身不合适的白大褂衬托下，中年望着那抹笑容感觉有点瘆得慌。
见他没说话，苏月白歪了歪头，“我有点失忆了，叔叔，你能带我出去吗，我不想待在”
话还没说完，突然话风一转，“不，带我出去吃面吧，饿了。”
中年望着他感觉有点怪怪的，但眼中却是突然冒出了亮光，“你说，你失忆了？”
苏月白点点头。
中年更加高兴了，直接就将他的手拉住，“没问题，叔叔带你出去吃面。”
随着两人的身影离开了青山精神病院。
三楼的走廊突然地响起了急促的警报声。
“怎么了？”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朝着三楼跑过去，只见好几个护工站在尽头的病房门前脸色白得可怕。
那间病房，门锁完好，被焊死好几层的铁门罩在厚重的电子大门上更是结结实实的，可是，透过门上的玻璃，里面却是空空荡荡不见一人。
“完了”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医生直接就跌坐在地上。
他的模样与挂在门口旁边的那张照片重合，除此之外，照片下面还写着几行字，特别是最后一行红字还被标了粗。
患者姓名：公羊·玄知（照片）
主治医师：谢祈安（照片）
疾病名称：精神分裂症（已知人格：苏月白、林慕尘）
（星号）注：带有未知的恐怖能力，重度危险人物，未经允许者不得入内，后果自负。
吸溜，苏月白一脸满足的吃着一碗牛肉面。
带着他离开的中年叫郑平，此时双手拿着手机滴答滴答的不知道在敲着什么，一边敲着还时不时抬头盯着面前吃着面条的少年。
直到苏月白将面汤也喝完了，郑平才将手机放下。
“你肯定没地儿去吧？跟叔叔回家吧，保证让你吃饱穿暖，怎么样？”
听到这话，苏月白微微一笑，“好啊。”
“是不是每天都能吃很多面条。”
郑平点了点头，“那肯”
“你怎么老想吃面条，我想吃河粉。”
郑平：“”
吃饱喝足后，郑平带着他坐进了一辆面包车里。
随着小面包的一阵颠簸，也不知道开了多久，只知道外面的天慢慢地暗了下来，车子才随着山路停在了一座森山的尽头，这里黑漆漆一片，非常安静。
来到这儿后，郑平似乎也不想装了，直接下车就将车里的苏月白拽了下来，然后一条被倒了麻药的毛巾直接就捂到了他的嘴鼻上。
苏月白眨了眨眼，没有倒。
郑平：“”
从口袋里掏出镣铐将他锁在旁边，郑平默默地回到车上，再次把药量加大，想了想索性将瓶子里剩余的都倒了上去。
滴答滴答滴答，毛巾就像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
从车里退出来，郑平将湿漉漉的毛巾对着他又捂了过来，这次，捂得很大力，毛巾上的水液甚至从他的鼻子里倒灌了进去，呛得苏月白忍不住咳嗽。
眼前逐渐迷迷瞪瞪的，但又很快的清醒了过来。
随着他刚眯了下眼睛，郑平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块黑布直接就套在了他头上，然后手腕和脚腕的位置就像被一条麻绳给绑了起来。
紧跟着，他觉得身子突然被腾空了，也不知道架在了什么东西上，随着一阵颠簸，他听到了脚步踩在碎叶上的声音。
大概走了十多分钟，苏月白感觉自己被放在了地上，然后郑平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来货了。”随着便是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音。
听着这声音，像是一道铁门。
然后安静了一会儿，铁门被推动了，里面的脚步声由远到近，甚至还有一个人朝他的身上踢了几下。
“这次年纪这么大？”这个人的声音很沙哑，就像声带被烫伤了一样，非常难听。
“嗯，多少钱你看着给吧。”啪嗒，是打火机的声音，苏月白闻到了烟味。
接着就是有人将他头上的黑布揭开。
苏月白眯了眯眼睛，是一个驼背的老人，脸上的皮肤长着恶心的疙瘩，头上的白发还稀稀疏疏的没有几根。
老人伸手捏住他的脸蛋，左右翻了翻。
“模样倒是挺俊的，微微那边刚好死了一个。”老人松开手站了起来，又抬起右手摆了摆，“五十万吧，拿钱来。”
铁门后顿时走出来了一个人，他还拖着一个麻布袋直接就丢了出来，从没有捆紧的袋口看去，都是红彤彤的现金。
郑平将烟头丢在地上踩了踩，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伸手抓住麻袋的袋口往身上一扛，就转身离开了。
老人低头看他醒了，嘴角一咧笑了笑，“小子，叫什么名字。”
苏月白望着他也笑了，“苏月白，林慕尘。”
“好小子，还有两名儿呢。”
随着门口又走出来一个满身刀疤的大汉，二话不说直接就将他扛在了肩上，随着铁门缓缓的被关上，将天穹上落下的月光直接就隔绝了出去。
砰的一声，那大汉直接将他摔在了地面。
苏月白侧躺在地上没吭声，视线朝周围望了望。
这是一个面积很宽阔的厂房，四周都堆满了瓶瓶罐罐和纸皮。他的前方摆着一张办公桌，老人进来后就坐在了那张带滚轮的靠椅上，然后拿着一支签字笔也不知道在写着什么，之后又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才将视线落在了苏月白的身上。
“喂，微微啊，来新人了，过来接一下吧。”
挂掉电话，老人笑眯眯的走了过来，伸手将他手腕和脚腕上的绳子解掉，“以后就是同事了，希望下次再见的时候你还活着。”
苏月白从地上坐了起来，揉了一下手腕。
“见不见都没关系，你又活不到那个时候。”
“你说什么！？”老人双眼一瞪，竟然咒他死？
苏月白一愣，以为他没听清楚，又笑着重复了一遍，“见不见都没关系，你又活不到那个时候。”
“草！”老人一脚踹在了他身上，力气很大。
苏月白随着这股力量直接就撞在了后面的那堆纸皮上，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痛楚，脸上露出了一抹如沐春风的笑意。
望着他的笑容，老人觉得一阵毛骨悚然，抓起桌面的烟灰缸就想砸过去，但还是忍下了这股冲动。
“行，咒我死是吧，一会儿让微微将你安排到生不如死的地方。”冷哼了一声，老人没再搭理他，靠在椅子上就玩起了斗地主。
苏月白盘坐在地上，左手的手肘撑着膝盖一侧，然后手掌托着下巴，神色平淡地望着面前玩着手机的老人。
“他说让微微安排到一个生不如死的地方。”
“嗯，我听见了，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玩。”
“啊，真期待啊。”他露出了一副陶醉的神情，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枚血色的棋子，在他掌心上不断的翻动着，“可别又被那些黑衣服上带数字的人发现了，不然又得回去那间无聊的房子里。”
“但他们见过你的脸，不如”
“我用你的脸吧，林慕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