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不杀也不见得是慈悲
有血从伤口流出，随着段誉张嘴轻嘬，灵狐血化成一道细线样冲入嘴中。
“我呸！”
下一秒，段誉吐出狐血。
狐血也没有屁用，而且，又腥又臭，根本就难以下咽。
所以，是史家兄弟骗人还是说是自己记错了？
果然，这世上，纵然是有妖魔，也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
就在段誉大生感叹时，一道细微的声音传入耳中。
段誉眉头一皱，眼中暴戾之气大起。
“找死！”
喝声中，不闪不避，任由一道寒意冲入体内。
“小贼，你才是在找死！敢偷老身的灵狐？你好大的胆子。现在中了老身的阴寒箭，你绝对活不到明天这时候，小子，你知道错了吗？这可是你自作自受，见了阎罗王，可别怪老妇人我心狠手辣。”
段誉回头，看到的是个面容憔悴、衣衫破烂的老妇，可纵是如此，也难掩她那俏艳的模样。
看着这女人，段誉心中的杀气不由地弱了几分。
虽说她这也算是报应，但不管如何，这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刘瑛！你敢对我动手，你可知道我是谁？”
老妇听到这话一脸的惊愕，盯着段誉看了又看，似乎想起什么：“你……你究竟是谁？”
“大理段氏，太子段誉！刘瑛，你在怀疑我的身份？”
“你……你……不可能，这不可能！此地与世隔绝，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你这是怕了？”段誉冷笑：“你是怕我追究你与周伯通的私情？还是怕我追究你为救野种害死我皇爷的事？刘瑛，这么多年了，你可有想明白？害死你儿子的人究竟是谁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的确是不知道！”
段誉回忆着，以阴冷的语气道：“你只知道袭千仞要挑战皇爷，你只知道你与周伯通的儿子被人打伤心脉，非皇爷不可治。
但你不知道，打伤你儿子的人正是袭千仞！皇爷为救你儿耗损真气，最终死在袭千仞的偷袭中。
你以为皇爷是无力救你儿子才羞愧自尽，却是不知道，皇爷拼尽最后一丝真气，不求救自保，只求在袭千仞的掌下救你儿性命！
你以为，是我皇爷害死你与周伯通的儿子。
但你根本不知道，皇爷慈悲，是为救你们俩的野种而死！你更不知道的是，这仇至今未报，你与周伯通，一个被人困在桃花岛，一个自困在这泥沼泽中。你们——都该死！”
“我……我……嘤嘤……”刘瑛掩而痛哭不已。
段誉看着她那如同泥狗一样地趴在地上，想到了一些事情，竟是动了慈悲心。
“周伯通被东邪困在桃花岛，救他脱困，强行救人你不行。但你可先去襄阳城见郭靖夫妇，若他们不愿意帮你，你可以报我的名号。他们愿意出手，自然可保万无一失。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江湖盛传的九尾灵狐是怎么回事了！”
“是……是……”
刘瑛泣不成声，段誉也不催促，等了十来息的时间，她才恢复几分平静。
“殿下，江湖盛传九尾灵狐有疗伤妙用，是因为它们被老妇常以这黑龙岛上独产的七星黑龙鱼为食。
此鱼通体乌黑，腹有七枚鳞片为白色，形若北斗七星状而得名。这对狐狸常以服用此鱼，其血蕴含一些药性，对治疗内伤的确是有几分奇效。
数年前，老妇曾用灵狐血救过一个无意中闯入此地的江湖人。想来，灵狐治伤的话，便是此人传出去的。”
“简直是无聊！”
段誉听得大感无语，这真的很无聊。本以为能从这九尾灵狐的身上得到些机缘，结果却是……
段誉背负双手，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脚下生云，似流星而去。
刘瑛看着这一幕，直接傻了眼。
她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是有这样厉害的手段。
就在这时，她脑海中响起段誉的声音。
“风陵渡，郭靖黄蓉的二女一子尚在那里，你或许可借这机会和他们拉拢关系。若是你们两人未被袭千仞所杀，而能得偿所愿报仇雪恨。到时你等可回大理，本公子保证无人会怪罪尔等。若是你们不放心，亦可寻一地就此安享晚年！
但不管怎样，刘瑛，你负了我皇爷！而不是我皇爷负你们！”
“皇上——”刘瑛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段誉没有杀她。
可这世上，有比杀人更狠的手段——诛心！
刘瑛不死，但这辈子她都难以心安！往后多活一天，便是得多受活罪一天！
夜风渐冷，安渡客栈已经打烊。
客栈的大门紧闭，夜风呼啸，门口的死风灯随风飘荡着。
段誉拉起门环，轻轻地扣了几下。
“小二，醒着的吗？出来接客了！”
段誉的声音不大，但却响遍整个客栈。
一语惊醒梦中人！
项羽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怪笑：“王八蛋，故意的是吧？看来大理段氏的家教也不如此！”
不只是他醒了，整个安渡客栈的住客都被这话从梦中惊醒。
骂人的很多。
包括店中应门的小二。
客栈的门打开，应门的小二正是之前迎接众人的那个。
看到段誉，他一眼便认出来。
“公子，你这是打哪里来？”
“少废话，我那些朋友还在吗？”
“在，在！”小二挠了挠头，一脸迷糊地道：“只是不知道，公子您问的是哪些朋友？”
段誉听到这话，倒是乐了：“自然是同来的！怎么？那三姐弟也住在这里吗？”
“是的，天色已晚，这周围能住的地方并不多。比较起来，小店倒是个好地方！”
“呵呵，自吹自擂，那还有房间吗？”
“有，客官你随小的来！”
日上三竿，段誉才从客房出来。
从小二嘴里知道，郭芙姐弟三人已经离开，说是有个老妪找他们。
段誉听着，自然明白，这个老妇应该是刘瑛。
他们的事，算是告一段落，至于后面会如何，已经懒得去理会。
但有刘瑛护着，至少郭襄那小妮子是能安然回到襄阳城的。
一念动间，也不去找项羽几人，而是朝小二要了套鱼杆。
乌江——垂钓，愿徐福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