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向他下跪
良久的沉默后,余染冷笑了一声,“呵……”
林川深邃的狭眸扫了一眼她苍白的小脸,低沉的嗓音没有丝毫情绪起伏,“你笑什么?”
“你有爱过别人吗?”
“”
男人顿了一下,虽不明白她为何这样问,但还是认真回答了她。
“那些俗不可耐的东西,值得拥有吗?”
“嗯,也是。”余染轻喃一声,脸上像是早有预料般的了然。
他,哪里像个俗人。
和他说爱,他又怎么会懂?
她紧盯着他那张凌厉的面容,问出自己一直不明白的事情,“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岑让?”
她想不明白,他做到这个地步,是和岑让有多大仇多大怨。
“其实,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过节。”
林川毫不避讳,直言,“准确来说,应该是我们两家人、三代的恩怨,如今走到这一步全是因为他不想继续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他联合沈烬欺骗我妹妹的感情,又把我父亲弄进监狱,让我们一家子一夜之间从山顶落到山脚,你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余染眨了眨眼睛,好像听明白了。
三代恩怨。
豪门琐事。
就像林川所说,他和岑让也许没什么过节,但老一辈的恩怨,始终会牵连到下一辈人的身上。
这是他们逃不开的命运。
这种牵连,她做不了评价。
余染怔怔的看着他不说话,良久,忽然笑着不明意味的说了句,“林总,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你都不会成功的。”
听闻,林川的眼底骤然划过一抹冷色,两人四周的气氛也猛然降至了冰点。
他甩开她的脖子,不动声色的往后稍稍退了一步,“就算不会成功,我也会拉岑让下水,我要让他替林家赎罪。”
“”
走出门外,清冷的走廊死寂一片。
林川正准备抬脚离去时,突然,屋里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声,他顿下脚步,刚被余染打乱的思绪渐渐清明起来。
沙哑的呜咽声和嘶喊声渐渐充斥在整个寂静的走廊。
这应该是她在这一个月里情绪外泄最厉害的一次。
所以,是为什么?
因为怕死?
怕岑让死?还是她自己?
【林川,错的是你,你的爱太强势、太偏执,你这样是永远得不到幸福的。】
曾经有个人和他说过,他永远不会得到幸福。
后来,他的幸福死了
现如今,又出现一个人信誓旦旦的说他不会成功。
怎么?
还要重蹈覆辙一次?
他不允许。
幸福可以没有,但成功他必须拥有。
林川来到楼下,坐上车后沉默不语。
助理坐在驾驶座前,没急着开车,偏过头问看着车后阴沉的男人,小心翼翼问道:“林少,我们去哪?”
“查科布里岛。”
从那天起,余染的精神状态开始变得越来越虚弱,整个人心神恍惚。
屋内厚重的窗帘遮住的不仅仅是阳光,还有她对未来的希望。
如果说,生前还有没有愿望,那她只想再见岑让一面。
仔细想想,曾经她许下的两个愿望,到头来好像一个也没有实现。
是老天都觉得她太贪婪吗?
就在她浑浑噩噩睡着之际,房间的灯开了……
长时间适应在黑暗里的眼睛一时间无法面对突如其来的灯光。
余染皱眉,眯着眼睛看向突然推门而入的男人。
是林川吗?
“染染。”
熟悉又温柔的声音落于屋内。
余染骤然睁开眼睛。
“陈宇恒。”
她慢吞吞坐起身子,眼神空洞地看着缓缓走进来的男人。
陈宇恒不敢太靠近她,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停下脚步。
他心疼地看着那张瘦削的小脸,哽咽出声,“你瘦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很久没有说话,她的声音沙哑难听,不再如以往一般婉转动人。
陈宇恒心里一紧,“你觉得呢?”
是啊,她以为呢
她应该早就想到的才对。
当时岑郁的事,以他的能力怎么可能会插入其中。
他又为什么总是一遍遍地劝她离开岑让。
还有他是怎么拿到岑让那般私密的照片。
无疑。
他背后有人。
想到这里,余染只觉得一阵心寒,“你和他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的事?”
“你和岑让刚在一起不久。”
所以,他们从那时候就预谋这一切了吗?
他,终究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陈宇恒。
大学期间。
每逢下雨天,他都会冒雨接送她上下课。
知道她喜欢甜食,他就学着做蛋糕,做饼干,总之,他会变着花样给她惊喜。
他会带她溜冰、滑雪,耐心去教会她。
考驾照的那段日子,他会顶着暴晒的日头陪她练车,她怕车,但在他的鼓励和陪伴下,她克服了恐惧。
明明记忆里的他是温柔的。
可此时眼前的他怎么也无法与以前的他相对应起来。
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是她。
终是她对不起他。
如果她是个正常人,兴许就不会让她有认识岑让的可能。
可偏偏,她不是。
爱了,就没法回头了。
余染掀开被子,走下床。
穿着单薄睡衣的她直接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她笔直地跪着,眼角挂着不知何时溢出的泪珠,洗得本就干净的眸子透亮。
她颤着声音,“宇恒,你能不能放我出去?求求你了”
她卑微至极,望着陈宇恒的眼神里满是祈求。
他和她认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了解她?
她这是在为岑让下跪!
出去是其次,找岑让才是主要。
陈宇恒的心脏像是被密密麻麻的细针戳了一下。
那疼痛,无法言喻……
他无法再顾及她怕不怕她,赫然来到她的面前,单膝下跪。
陈宇恒深呼吸了一下,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放弃他?”
而余染,想也没想,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死都不会。”
“死都不会”陈宇恒喃喃重复了一遍她的话,面容微微扭曲,冷笑一声,“如果他死了,你要怎么办?”
带着泪珠的睫毛小幅度颤了颤,余染望向他的目光平静如水,毫无波澜。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死这个词一直围绕在她的左右。
她不喜欢。
她一点也不喜欢。
余染骤然失声,喉咙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有些发酸,有些难受,好一会,她才艰难地挤出一抹声音,“我没有那么坚强,我的世界也就寥寥几个人,有我没我都一样。”
她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她会随着他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