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最大的成功【主线】
卧室,安静的出奇。
清晰的呼吸声,剧烈的心跳声,连绵起伏。
岑让将余染放到床上,伸手拉过一旁的被子给她盖好,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卧室。
他的手机从刚刚一直就响个没完。
他的直觉告诉他,肯定是出事了。
来到客厅,岑让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看到上面的多个未接电话,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周远打来的。
如果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他是不会大半夜给他打电话的。
就在他准备给他回电话时。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个的陌生的手机号。
吵闹的铃声打破了寂静的黑夜,瞬间充斥在整个客厅里,令人心生烦躁。
那熟悉的号码……
他来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脸色愈发的苍白。
房间里没有开灯,所有的光线都来自窗外,而他整个人沐浴在月光中,显得十分清冷。
电话不厌其烦的响着,他的手指在挂断键上停了片刻,最后还是接起了电话。
“岑让,你非要这样逼我吗?”
岑冥的怒声透过听筒打破此时唯一的宁静,“做到这个地步,就是你想要的吗?”
岑让抿了抿薄唇,漆黑的眼眸阴冷而渗人,“我想要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你不就是想要我死吗?”岑冥笑了笑,“那你也不至于派那么个鲁莽的小子来吧。”
鲁莽的小子
岑让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周尧。
难怪周远会给他打来这么多电话。
看来,周尧在m国那边出事了。
岑让勾了勾嘴唇,带着一种说不尽的嘲讽,“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吗?”
“难道我有错吗?你现在的性子不就是我一手培养的吗?你敢说它没给你带来利益吗?”
他一连串的逼问,犹如数把利剑狠狠戳进岑让的心里,直至鲜血淋漓。
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浮现出一丝慌乱,“你,到底想说什么?”
岑冥低沉着声线问道:“你和那孩子都是同一批试验者,但你却比他活的时间长,你从来不想想这是为什么吗?”
那一瞬,岑让握着手机的手慢慢收紧,指节发白。
这个问题他时时刻刻都在想着。
特别是一看到周尧那张脸,他就会情不自禁地在心底质问自己。
为什么?
可思来想去,给到他的答案好像只有一个。
那就是,因为他,岑冥。
“你想说,这是你的功劳?”
对于他能猜到,岑冥也并不意外。
他低笑一声,带着几分愉悦,“岑让,我是你叔叔。”
所以,他怎么可能让他出事!
“你算什么叔叔?”岑让一脸肃穆,言辞冷冽地回道。
他耐心全无,正准备挂电话时,只听那边传来一阵嘲讽的声音,“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我陪伴你的时间比你爸都要长。”
“到现在你还要和他比,你怎么不去死了在地底下和他继续比?”
听到他的话,岑冥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语气十分激动道,“岑让,你可是最完美、最成功的试验者,是我最伟大的成功,要死,那也是要死在你的手下。”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砰!”
巨大的撞击声打碎了那个如同梦魇的声音,手机被窗户弹飞出去,落地的只剩下些零散的零件。
他清秀的脸庞弥漫着一片冰冷。
额头暴起的青筋。
紧绷的下颌线条。
猩红嗜血的眸子。
还有他周身散发的令人发指的气息!
处处彰显着他的怒气。
他不是什么试验者。
他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一个人!
他才不是那些疯子们口中所说的最伟大的成功!
他不是
“岑让?”
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道很轻很弱的声音。
岑让的身子顿时僵住。
完了,他竟然糊涂地把余染给忘记了。
他慢慢转过身子,看着站在卧室门口不动的余染,大步走过来,“吵醒你了?”
余染没说话,无声看着他。
他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但眼里的情绪却出卖了他。
那里灰蒙蒙一片,空洞得让人害怕。
察觉到他身上的微妙变化,却又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
余染有些担心。
“你怎么了?”
他一把将她抱起,“没什么,m国那边出了点事,我可能要出差几天。”
“多久?”余染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
“好吧。”
岑让将她放到床上,“等下次,我带你去m国。”
余染抬眸,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你带我去m国做什么?”
“带你见一见岑温。”
岑让抱着她,让她躺在自己的臂弯里,他湿热的气息喷在她的头顶和脸上,温暖又暧昧。
余染仰着小脸,拧眉看着他,“岑温?”
“她是我姐。”岑让闭眸解释。
“……”
姐?
岑让还有个姐姐?
余染看他一脸平静,可自己的内心却澎湃沸腾不已,沉默了一下,她抱着他精瘦的腰,叹了口气,“她她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办?”
“她不会不喜欢你。”
听着他极其肯定的嗓音,余染一下子精神了,她用胳膊肘撑着床面,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这么自信?”
男人睁了睁眸子,又把她拉回来怀里,强硬道:“睡觉。”
“哦。”
深夜,窗外的强风吹的玻璃吱吱作响。
黑夜像一张巨大的网笼罩在房间内。
躺在床上的人儿,眉头紧皱,额头前渗出丝丝细汗,那张精致的五官此时痛苦而扭曲,显然是做噩梦了。
黑暗潮湿的牢笼里,到处都是吵闹的哭声,对于第一次听到这么多声音的岑让,显然是不适应,烦躁得彻夜未眠。
那一年,他五岁。
也是被囚在那里的第五年。
一岁,谁家孩子不是窝在妈妈的怀里喝奶、哭闹。
而他从一出生就被岑冥带到了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接受那个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
他不知道自己的前四岁是怎么过来的。
无非就是学走路,学吃饭,识字认数罢了。
但唯有一点不同。
他不会说话,只能靠点头或者摇头回应别人。
他人生的记忆,应该是从四岁生日那天开始。
“岑让,这是叔叔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岑冥笑脸盈盈地把一只黑色的边牧带到他面前。
那是一只黑白相间的边牧,不是很大,才到他的小腿处,那双发亮的眼睛从头到尾都一直灼灼地望着岑让。
岑让心里一动,装的面无表情地接过它,可内心却欢喜的不行。
他默默地给它取了个名字,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