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aBO度假世界(完)<!>
顾央退学的消息在顾、詹两家都激起了轩然大波。
梁馥收到顾裴山消息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在她看来顾央的退学根本就是毫无预兆的。
她的手机里甚至还保存着顾央前三个学期绩点优异的成绩单照片,大二开学的时候,两家人还都收到过顾央用奖学金买给他们的礼物。
梁馥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了顾央,急切地询问,“央央,发生什么事了?有什么事要和爸爸和妈妈说!”
顾央坐在缓缓行驶的火车上,平淡地答道,“没什么,退学手续是我自己去办的。”
梁馥心中焦灼,“那怎么就退学了?你是怎么想的呀?”
“妈妈,”顾央冷静的声音与梁馥对比鲜明,“我已经成年了,能够自己做决定。”
梁馥,“那你也不能一声不吭就自己退学呀!”
顾央沉默不语。
她的目光对上对面上铺用好奇的目光看过来的小女童,勾起嘴角对她笑了笑。
“央央,央央,妈妈不是这个意思,”梁馥半天听不到顾央说话,有点慌乱地说,“我就是有点着急,对不……”
“不,”顾央打断她,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很抱歉,但我不会按您期望的那样继续走下了。”
梁馥有点茫然地问,“那你想要怎么走呢?”
顾央轻飘飘地看了眼车窗外,也用一种轻飘飘的声音说,“我不知道。”
这通电话被匆匆挂断,顾央一个人没安静一会儿,詹塘、詹岚又分别打了电话过来。
顾央都一一接了,态度平淡,语气温和,让人找不到一点不对的地方,偏偏对退学的原因只字不提,只说很快就会回到p城了。
轮番来了一遍,梁馥得不到什么有效的信息,只能作罢,先等顾央回到p城再说。
顾央乘坐的火车慢悠悠驶进p城火车站的时候正是深夜。
顾裴山在出站口等她,看顾央走出站只是态度自然地上前接过了行李。
他不着痕迹地将女儿上下打量一番,问,“饿不饿?要不要找家店吃夜宵?”
顾央在火车上什么也没吃过,闻言也没有拒绝,“我想去吃火锅。”
“不怕胖啊?”顾裴山笑了笑,道“好,带你去吃火锅,爸爸也有很久每天和你好好谈过心了。”
顾央望着外边逝过的通明灯火车水马龙,眼中没有留下任何残景。
她很轻地应了一声。
顾裴山找了一家营业到凌晨三点的火锅店,除了营业时间长之外,这家店的设计还很有私密性,方便客人们能随心谈话。
一直到点的菜都被服务员端上来,顾裴山都没有提到一点关于顾央退学的事情,只是问她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去哪里玩了没有,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顾央夹着一片肥牛在火锅汤里面漫不经心地涮着,突然说,“你不用这样小心翼翼的,弄得我也很不习惯。”
她说完,将筷子上夹着的肥牛放进顾裴山碗里,对着他笑了下。
顾裴山的动作一顿,他有点无奈地从桌子那边望过来,神情依旧温和,“你既然知道我关心你,就不能怪我太过小心。”
他微微叹气,“在退学之前,你和我一个字也没有提过,我还以为我们父女之间的关系已经足够良好了。”
与和梁馥略显生疏的关系不同,顾央与顾裴山的关系是很好的,亦父亦友,顾央很多事情顾裴山都知道,因此即使是顾裴山,也在接到顾央的电话之后感到十分惊讶。
“既然你选择退学,那应该是情况令你感到十分不适了,可我在之前没有察觉到一点。”他说。
顾央道,“我没有让任何人察觉。”
她用瓷勺舀起一勺冰粉,说,“我一直想要改善这种状况,我尝试了很久,只是还是没有成功。”
她的用词都很隐晦,顾裴山不得其意,但也隐隐察觉了不对劲,“没关系,不论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一起努力。”
顾央“噗”地一声笑了,“爸,你这样就像个刚得知孩子得了抑郁症的家长。”
顾裴山将烫好的腐竹放进顾央碗里,问,“那你是吗?”
顾央看着他的眼睛,“我不知道。”
顾裴山良久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道,“先吃饭,肚子都没填饱说这些干什么。”
两个alpha安安静静地吃完了一顿火锅,气氛沉默又奇怪。
放下筷子,顾裴山问,“去喝酒么?”
顾央询问地看向他。
顾裴山笑道,“我刚刚想起来,你长这么大,我们还没一起去酒吧喝过一杯。”
顾央没什么异议,她点点头,“去哪?”
顾裴山掏出车钥匙在手指上转了转,眉目之间流露出几分少有的少年气,“莫吉塔?我记得你小时候有段时间还在那驻唱。”
顾央同意了。
莫吉塔的装修变了很多,面积扩建了一倍,调酒台后也没有看到装作调酒师的祁沥。
顾央和顾裴山一人要了一杯酒,颜色绚丽,度数倒是不高。
“我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还只有这么大。”顾裴山用手比出一个大概的长度,
眼睛却放在玻璃杯后一个模糊的点,像是在回忆,“我第一次抱你的时候,觉得和个小omega都没有什么区别,又小又软,用力都不敢用力。”
他喝了一口酒,喉结滚动,“我和你妈妈结婚就是一个意外,因为我没想过在那么早的年纪就能遇到爱的人。你也是一个可爱的意外,我们原本是商量在我事业稳定之后再要孩子。”
顾裴山转过头,“能成为你的父亲,我很幸福。”
顾央安静地听着,她知道顾裴山这时候不需要回应。
“我……和你母亲离婚之后,最担心的是你。”顾裴山说,“你太小了,我很担心父母离异会对你造成很大影响。”
他欣慰道,“但你很乖,很有主见,也很独立,”他举起酒杯问顾央,“走一个?”
顾央那起自己的杯子和他碰了一下。
顾裴山饮下酒,接着说,“你的优秀都是你自己得来的,与我还有你母亲都关系不大。”
“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让我操过心,结果这会就来了个大的,”他又笑又叹,“我总担心你过于通透,慧极必伤,也不知道是不是应验了。”
顾央无言以对。
顾裴山伸手拍了拍她的发顶,“做了父亲,就总忍不住当个操心的老父亲,多大都把你当个小宝宝看待。”
顾央无奈地喊了声,“爸……”
“这不能怪我。”顾裴山冲她眨了眨眼,这个年纪的男人已经拥有红酒般醇厚的魅力,顾央注意到酒吧里已经有人开始悄悄看他了。
不过顾裴山并没有在意,只是继续和顾央说话。
“你十几岁的时候我就有点担心,”顾裴山看到顾央些微讶然的眼睛,有点得意地笑了笑,“你能在学习上做得很好,却偏偏不想花心思在上面,总是不温不火。那时候我还以为你只是兴趣不在此。”
顾央说,“确实是这样。”
顾裴山不置可否,他晃了晃酒杯,说,“然后你去骑机车,玩乐队,我以为那是你的兴趣,说不定还是你以后想做的事业,所以也支持你去做。”
顾央没有说话,如果不是突然做了决定,她也不曾仔细剖析过这多年来自己的心态。
“可是你高二的时候,轻易就放弃了这些,你那时候和我说是因为乐队的其他人都有其它的事情要做,但我知道那不是真的原因。”
“如果你真的想做下去,就算遇到什么困难都能坚持下去。”顾裴山说到这里,脸上流露出一点骄傲的神色,“所以我知道,机车和乐队也不是你真正的兴趣。”
“直到大学你填报志愿,轻易就接受了你母亲的提议,我最初以为是你想好了这条路,但你从大一突然开始去玩蹦极、攀岩、跳伞,各种极限运动。”
顾裴山轻叹,“我一直支持你,央央,因为我不希望你身边连一个支持你兴趣,支持你选择的人都没有,即使我……每一次……我都很担心。”
顾央低声说,“对不起,爸爸。”
顾裴山摇头,“你没有错,我希望你快乐,我一直以来都只希望你快乐,可今天我才发现,或许一直以来,你都没有快乐。”
顾央哑然,“我……”
她活得太长,活得太久,拥有过无数世界中无数个家人,她没想过顾裴山会将发生地一切都看在眼里,就像她从没想过这些世界里的人会真正理解她。
原来不知不觉,她也有了高人一等的姿态。
顾央用指尖轻轻敲了敲杯壁,像是妥协像是认输,“爸爸,我很累,我太累了。”
她太久没有做过倾诉的那个人,语气竟生疏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很早就开始,觉得生活没有目标,做什么都没有意思。”
曾经年轻的顾央理解不了,为什么那么多拥有资深资历的制衡者会选择自我抹杀或者长眠在沉睡舱内,她用好奇而自信的目光看待每一个全新的世界,甚至有点儿兴致盎然地和不同的人谈恋爱。
她从不担心死亡和衰老,因为她很快就将拥有新生和青春。
那时候有个与她相熟的金牌制衡者选择了开启自己的睡眠仓,临行前,顾央向他询问原因。
那人只回答了一个词,“厌倦。”
顾央从前不明白,可等她逐渐开始走过无数个相似的世界,和无数或容貌火性情相似的人在一起,她开始羡慕起那些只会拥有短暂一生的人,因为短暂才显得美好。
直到现在,她才恍然理解,那种活着都令人厌倦的感觉。
顾央并非懦弱之人,她对结束自己生命的人不予评判,却不允许自己成为一个自杀的失败者。
她飙机车,玩乐队,在极限运动上寻找生与死,可依旧没有找回自己那颗跳动的心脏。
她甚至做了一年的大学心理救助中心的接线员,用温柔的声音去帮助那些在抑郁症中挣扎的学生。
有些人走了出来,有些人用死亡的方式给了自己解脱。
她做了那么多,却觉得自己在腐烂,灵魂在枯萎。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抑郁症,应该是不算的,”顾央垂着眼,平静地说,“我没有自残和自杀的倾向,我想挣脱这股情绪。”
她尝试了一
切,甚至服用过一段时间的抗抑郁药,但没有丝毫效果。
因为真正的病,植根于她的灵魂之中。
然后她失败了。
精神的崩溃来得突如其然,却只源于一个模糊不清的梦。等顾央从梦中挣扎着醒来,就做下了退学的决定。
但这些痛苦挣扎到底是不能让顾裴山知道,也不会被他理解的,因此被顾央轻描淡写的略过。
顾裴山只以为她是回来收拾心情,反复说,“我们一起努力,爸爸和你一起努力。”
顾央答应了。
……
为了不让顾央感觉到被差别对待,顾裴山还是放弃了暂停工作一直在家陪她的想法,只是在他休息的时候一定要想尽办法带顾央出去玩,逗她开心。
平时顾央倒没有一蹶不振在家躺尸等死,当然她再怎么蹶也不会比现在更丧了,总要出门找点小乐子。
詹岚小朋友倒是很欢迎她回来,从补习班间隙里找时间来找顾央玩,梁馥和顾裴山通过气之后多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程橘的大学就在p城,课也不多,能找顾央出来嗨的时间很多,因此基本霸占了顾央的大部分时间。
“我跟你说这家寿司特别好吃,还不是很贵,我之前吃过就想什么时候找时间约你来这里吃饭。”程橘鼓着腮帮子咀嚼寿司,像个小仓鼠似的。
她哀声叹气,“你去了京都,祁沥去国外读研,其他人也是走的走散的散,留我一个孤苦伶仃的在p城。”
顾央撑着下巴,笑道,“你还愁找不到新朋友?”
程橘又塞了一个寿司进嘴里,咕哝道,“其他人哪能跟你比?不能的不能的。”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一个轻柔悦耳的女声响起,“不好意思,请问这里有人吗?”
这家寿司店食美价廉,地理位置又好,通常到了饭点就要座无虚席了。现在只程橘和顾央身边还有两个空位。
“没有人,你坐吧!”程橘爽快地答应着抬起头。
“程橘?”来人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好在寿司店里本身就不□□静,没引来什么人的注意。
程橘看清她的容貌,洋溢着笑意的脸也变得不太好看,“是你。”
“是我。”汪辰玉没什么表情地应了一句,“抱歉打扰了,我们再去找其他位置。”
“怎么了?”跟在她旁边的男人低声问了一句,有点疑惑地看了顾央和程橘一眼,“我们刚刚已经找了一圈,店里已经没有其它位置了。”
程橘斜着眼睛瞟了那男人一眼,开口问,“汪小姐身边又换人了?”
汪辰玉本不欲和程橘过多纠缠,在公众场合闹得太难看,但程橘这一句刺得她心里的难堪和不忿又流露出来。
她低眸看向程橘,冷笑一声,“程小姐,当年我确实有错,我也得到报应了,你这个胜者还有必要在我面前故意侮辱我吗?”
程橘觉得好笑,“我侮辱你……等,”她将筷子往碟子上一搁,“什么叫我是胜者?”
汪辰玉道,“你有必要在我面前装傻?王希翰从那天起就拉黑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我一遍遍去找他,结果高考之后他告诉我他去做了切除腺体手术!”
“过去这么多年,你还要把这种事情翻出来羞辱我?”
程橘一下子愣住了。
切除腺体手术谁都知道是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永远失去自己的第二性征,也不再受到任何信息素的干扰,但因为腺体本身有其存在的合理性,摘除腺体的人身体通常会受到很大影响,连对这个世界的感知都要重新适应。
汪辰玉看到程橘的神情,反应过来,“原来你不知道,他做这种手术我还以为……”她住了嘴,笑了声,“就这样吧,我们先走了。”
男人沉默不语地听她们说完话,没有多问,跟着汪辰玉离开了。
程橘怔怔地坐在原位,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顾央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橙橙?”
“啊?”程橘回过神来,冲顾央笑了笑,“走神了走神了,咱们继续吃,我跟你说这个炙寿司特别好吃!”
“嗯。”顾央夹了一个放进嘴里咀嚼了一会就吞下,她迎着程橘期盼的眼神点点头,“好吃。”
可其实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吃东西尝不出什么味道来了。
程橘满意了,又一个接一个地给顾央推荐,说话说得一点都停不下来,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灿烂得宛如面具。
顾央配合着没有戳破。
因为现在的她,也只剩下这一层面具。
……
吃完饭之后两人一起去旁边的影院里随便挑了个文艺片看,结尾的时候程橘抱着顾央的胳膊哭得一塌糊涂,坐进回学校的出租车时都还在一抽一抽的。
今天顾裴山不在家,顾央也不想回去,就沿着步行街漫无目的地走。
这条商业步行街很长,修建的时候特意兼顾了实用性和美观性,路边立着仿欧式的路灯,有各种店铺的建筑也都是按照欧式建筑修建的,在某一瞬间会给人以一种穿越感。
顾央一边走,一边在脑子里想些有的没的,有很久很久之前已经模糊了的身影,也有精灵在某个午后唱过的
旋律,这些记忆渐渐沉淀在脑海深处,在这个时候给予她片刻的慰籍,让她还能再挣扎一会。
顾央没怎么注意路,一不小心就撞在一个人身上,嗅到一鼻雪松香。
“抱歉。”
“你应该仔细看路。”那人说道,嗓音低沉,如同极寒冰雪崩碎之声。
顾央微怔,望向他同样如冰雪般的脸,“雪?”
雪颔首道,“是我。”
顾央打量着他清爽干净的短发,现代化的海蓝色运动服加白t恤,微微笑说,“你这个样子,看起来还挺新鲜。”
雪不甚在意地问,“好看么?”
“你有这张脸就不会有不好看的时候。”顾央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你怎么来了?”
雪平静地看着她,深棕的瞳孔里闪过一道无机质的荧光,“总部检测到你的心理测评数据发生变化,达到危险数值,让我来进行具体测评。”
顾央点点头,“行,我们找个地方。”
顾央随意挑了间奶茶店,和雪一人点了一杯红枣牛奶。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雪并不是人,而是顾央从成为制衡者起就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接引系统,他的初数据由顾央在总系统的指导下设置,是顾央值得信赖的伙伴和亲人。
接引系统通常不会直接参与制衡者的任务,只有在制衡者完成任务极为困难或其他特殊情况下,才会以实体进入制衡者所在的世界。
顾央一手用吸管搅拌着杯子里的牛奶,一手撑着下巴,面上的神情不自觉松懈了许多。雪坐在她对面,双手捧着温热的杯壁,瞳孔中不时就闪过一串数据流。
顾央轻笑说,“明既当初选择沉睡的时候,我还笑他,说他自诩洒脱,怎么还会这种与寻死无异的方法。”
睡眠仓说是睡眠,但并不是所有选择进入睡眠仓的制衡者都能够醒来。有的醒来之时时间已过去数万、数十万甚至更多年,有的则在永远沉溺于睡梦之中。
只是比自我抹杀好上那么一点儿而已。
顾央喝了一口牛奶,有点烫口的液体顺着食道滑下,给胃部带来一点暖意。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我现在想着想着,就会去想躺在睡眠仓里是什么感受,总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她轻啧一声,“就是个重度抑郁症患者。”
雪淡淡道,“你不会那么快放弃。”
“是啊,”顾央应道,“我坚持了十多年,然后放弃了。”
“现在想来,能进入沉睡仓好好睡一觉,也不错。”
雪问,“那我呢?”
没了主人的系统,只会被废弃或闲置。
顾央看着他没什么感情的眼睛,低笑,“放心,距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还早呢,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雪正经地点头,“是的。”
眼瞳中许多数据流飞速划过,“你的测评结果还没有那么糟糕,治愈恢复几率为73,恢复程度可达889,鉴于导致这种情况的原因66是因为任务压力,29是由于世界斥力,之后我会为你申请更多的休息时间。”
“嗯哼,”顾央没有什么意见,小口小口喝着红枣牛奶,“那我之后的几十年人生要怎么规划啊雪总管?”
“雪总管”冷静严肃,“按照你的喜好来安排。”
顾央道,“可现在的问题是,我没办法发展任何喜好。”
雪说,“你太在意在曾经的世界发生的事情,太过在意各种外部因素,以至于你在度假世界也保持了工作的状态,而没有真正做你自己。你不是没有办法发展任何喜好,在我的数据库里,你喜欢的东西有很多,只是你在潜意识又将这些真正的喜好当成了人物的设定,自己给自己增加了负担,将肆意也限制在了条条框框里。”
顾央沉默。她发现自从心理出现问题以来,她不知不觉就从人生导师的身份转变成了求助者,承受着不同人的点拨。
这种久违的感觉,有点……有趣。
想到有趣这个词的时候,顾央有点意外地勾了勾嘴角。
“行,一切听从你的指挥。”
……
过了一两个月之后就是暑假,詹岚终于能在补习班之间空出多一点的时间用来玩,詹塘研究生毕业,打算回到p城工作,连在国外读研的祁沥都回国了。
顾央一下子多了很多邀约,干脆就约着所有人一起见个面,地点还是定在莫吉塔的老地方。
詹岚挨着顾央坐,有点小心地打量刚刚从机场过来的詹塘。兄弟俩有段时间没有见面,他还处在不好意思搭话的阶段,再加上那头小卷毛和白白嫩嫩的模样,确实看起来就是个温温顺顺的小绵羊。
然而他自幼受他亲姐影响,是个跳脱性子。
作为顾央前乐队成员的林淼淼以前没当面见过他,看詹岚那样子还去逗了逗,结果发现小可爱其实是个胆大的跳脱性子,落差还有点大。
人还没来齐,服务员给送了两个果盘,来的人就一边吃一边说话。
“给。”詹塘将倒好的花果茶推给顾央,这几年的经历已经将他身上的那股少年气雕琢干净了,只有在他对她笑的时候,顾央才能从中窥见一丝端倪。
顾央看
他隐隐有疲色,道,“太累就先回去休息,聚会不差这一次。”
詹塘笑了笑,卧蚕弯弯,“没事,在这里也是休息。”
詹岚撇开刚认识的小伙伴林淼淼,扒过来插话,“那是,你们的小宝贝岚岚都在这里。”
顾央伸手捏了捏他软软的耳垂。
“挺热闹啊。”祁沥推门进来,环视一周,将目光落在顾央身上,“挺久不见,有对象没?”
“是挺久不见,”顾央懒懒地挥了挥手,“姘头有了没?外国美女美男都多。
”
祁沥煞有介事道,“哪儿的美人都没你好看。”
詹塘出声道,“祁先生,许久不见,十分想念。”
照他们这样的交集也不知道是哪门子想念。
祁沥挑起眉,“嗯,我也挺想你的。”他伸出手,“抱一个?”
詹塘面不改色地拒绝,“不用了。”
林淼淼看了下来的人,问,“人到齐了吧?”
顾央道,“还差一个。”她说完,就见雪推门进来了,穿着休闲服,冷冷淡淡地对包厢里的其他人点了下头。
顾央介绍说,“这是小雪,我的一个朋友,也是我现在的医生。”
“小雪?”詹岚好奇地看着他,“他是omega吗?”
顾央挑眉看着雪,并不接话,“你说呢,医生?”
“beta。”雪在顾央的注视下随意说了个性别,既像是无奈又像是放任。
接引系统对待它的主人,本身就有无限的耐心。
人都到齐之后点的各种零食甜点酒水就都送了上来,一行人吃吃说说,熟悉的更加亲近,不熟悉的也有了几分友谊。
顾央在包厢里待了段时间嫌闷得慌,借口出去透个气,其实是出去点根烟。
她不爱抽这个,只是之前精神最差的时候靠吸烟稍微缓解几分窒息感,雪来了之后就不准她再抽了,现在顾央只拿在手里看着,就像看着那股压迫自己的晦暗情绪在火星明灭之间灰飞烟灭。
“吃糖吗?”
顾央抬头,见詹塘站在跟前,伸出的手上抓着一小盒糖。
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图案是几个水嫩嘟嘟的草莓,底色也是粉红色,在他修长干净的手掌里也显得很可爱。
顾央挑起眉,“草莓味的?”
詹塘轻咳一声,“小岚给我的,吃吗?”
詹岚虽然是个omega但一点也不喜欢草莓味的糖,更别说刚刚那段时间詹岚詹塘都在顾央眼皮子底下,根本没有什么给糖的交易。
不过顾央没有说什么,熄掉了烟,从詹塘手上接过了糖。
小方盒子里的草莓糖也是小草莓形状的,果味很重,没什么糖精味,顾央很久没吃过,倒有点怀念很久之前天天有水果糖吃的日子。
詹塘问,“好吃吗?”
顾央点头,“好吃,”她歪了歪脑袋,“谢谢糖糖哥哥。”
詹塘先是一愣,而后微微低头,他的神色在灯影下有些模糊,只有嘴角边的弧度还算清晰可见,“那你……心情有好一点吗?”
顾央道,“还不错,”她用手撑着下巴问詹塘,“我难道看起来很丧吗?”
“没有,”詹塘立即否定道,他有点局促地将手插进口袋里,“你心情好就好了。”
顾央冲他笑了笑,又倒了两三颗糖进嘴里。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詹塘才又开口道,“你和雪先生,似乎认识很久了?”
顾央答道,“不算太久,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詹塘轻声说,“总觉得你们很熟稔。”
顾央和雪的相识不能以单纯的时间长短来论断,但这些是不能为詹塘所知的。
于是她说,“一见如故,知己相交。”
詹塘继续问道,“只是朋友吗?”
他这句话问得有些尖锐,目光却是柔软甚至软弱的,顾央意识到了什么,摇了摇铁质的糖果盒子,盒子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只是朋友,难道你觉得他是我的男朋友么?”
詹塘低声说,“我希望不是……”
顾央装作没有听见,起身揉了揉詹塘的发,“你外出那么久,有给我找个嫂子回来没?”
詹塘顿了下,“没有,我暂时没有这个需求。”
“嗯哼,”顾央道,“我也没有,而且我一直觉得,爱情并不是我生活中的必需品。所以没有遇到适合的人,你也不必强求,开心就好。”
詹塘淡淡笑了笑,“嗯,我知道。”
“如果失恋了没关系,”顾央拍拍他的肩,“我和岚岚都是你坚强的后盾,你的家人。”
“我知道,”詹塘重复说,他脸上露着笑,声音微微发涩,“还没有发生的事呢。”
顾央看到他微微发红的眼眶,感到歉疚,但她知道,就这样轻率地接受他,更是对詹塘的一种侮辱,因此她语气自然地对他说,“我爱你,我、岚岚,还有妈妈和叔叔,我们都爱你,你永远也不必担心失去我们。”
顾央张开手臂,有点俏皮地说,“爱的抱抱?”
詹塘缓慢地眨了眨眼,然后上前拥抱住了她。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爱你们!!我超级爱
你们!!!”
詹岚喊叫着从门口冲过来,和顾央詹塘拥抱在一起。
街心广场的喷泉表演恰好在这个时候随着音乐的响起正式开场,水柱随着轻快的旋律漾起花瓣妆的波纹,起起伏伏延展交错变化无穷,彩色的光影透过层层水幕折射而出,光彩斑斓。
顾央一手揉了揉詹岚的小卷毛,微笑着低声说,“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前路那么远那么长,行客匆匆,唯有一直向前走,切勿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顾央的故事就暂且告一段落了,当然之后还是更多的世界的等待着她,只是就不为我们所知了。
一整个故事写下来用了很长时间,它不算完美,有很多不尽人意的地方,感谢你们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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