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边城的故事
我定了定神，示意老丈可以慢慢说，苍老的声音响起，诉说着边城的故事。
“边城位于佛域与另外两域的交界处，是三地之间互通有无的重要地带，这里当时也可以算是一片繁荣，商旅来往不断，文化在这里汇聚交融，虽然偶有冲突，但总算是相安无事。”
“因此，这里的寺庙也算是香火鼎盛的，大家在这里也是安居乐业，生活不说富裕但也起码是小康。可惜啊前些年那两教对这里出手了，原本的居民死的死，逃的逃。住持带人守城，还好有新来的一批僧人，才勉强将边城守住，两教中人见久攻不下而且这里也不是什么要道就放弃了这里。”
“战争结束后，边城的居民少了七八成，寺中香火也就大不如前，城镇的生气在逐渐恢复了，但不知何时起，城中夜晚开始总有妖怪出没，野兽般的声影神出鬼没，不少人家中都出现了利爪的痕迹，养的鸡鸭等家禽少了不少，这里剩下的人为保身家性命只好都去寺庙找主持求助。”
“主持答应了，当晚他就亲率众僧前来抓妖，叮嘱我们都呆在家中不要出来，当晚我们只听到打斗声不止，最后天亮大家出来才发现街上留有不少血迹和战斗痕迹，得到主持确认妖怪伏诛，但或有少许少许漏网之鱼。”
说到这老丈又深深吸了口水烟，才继续道：“主持为了保护这里的人，用了不少心血绘制出这些卐字符，这样每家每户只需添一些香油钱便可获得符咒保一家平安。”
“当时当然有一些不信邪之人，抱着侥幸心理，谁知道过了一些时日发现，只有贴有符咒的家里才保证了安全，其它的房屋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最后每家每户都有这个在门上，甚至还需定时更换才能保证符咒力量。”
我缓缓开口询问：“难道没有再请主持来抓妖怪么？以求断绝后患。”
“请过，他也来过，但最后也没有抓到，记得主持当时说的是妖怪狡猾躲藏极深，他无能为力，只能为大众画灵符保平安，就这样符咒一事就这么保存了下来。”
“那为什么现在寺庙的周围竟然没有一个人居住了呢？”
“原本啊，大家都觉得寺庙周围安全，都喜欢挤在那边，甚至把那里的房价都推高了许多，可不知道为何后面新来的那帮僧人把寺庙周围的人全部赶走了。”
“只有主持出来解释说，是之前妖怪回来找寺庙报仇，为免伤及无辜他们才出此下策，那时起我每天晚上都会听见寺庙里有鬼哭狼嚎的声音，甚至寺庙的墙壁上都出现了利爪抓过的痕迹。”
“大家都是普通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啊，都害怕啊，所以就成现在这样了。”
“原来如此，老丈不用担心，小子知道其中的厉害不会乱闯的。”老丈见我像是真的熄了去寺庙的打算就不再说什么，慢悠悠去准备饭食。
普通的粗茶淡饭，就这样对付一晚，我盯着天花板没有入睡。
第二天醒来，我便与老丈告辞离开了这座小城，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再度来到寺庙附近。寺庙之中哪里有什么鬼哭狼嚎，有的只是豪迈笑声，以及杯碗相碰的声响，听着平常却又恰恰不是应该出现在此处的声音。
翻墙而入，魂力如同微风与细水缓缓飘荡覆盖到整座寺庙，神海之中出现寺中景象，正殿之中佛像之下许多光头和尚打着赤膊拿着海碗，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粗言秽语不绝，只有一位老和尚高坐堂上，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经文，仿若与周围一切都不相关，悠然自得。
这时下方有一赤膊大汉酒醉开口：“我们这些兄弟原来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有现在这样的生活这都是多得了大哥，我们才能在这里过上这么舒服的日子，大哥就是大哥，那些愚民还不知道，我们只是随意装妖怪闹一下就自然来买符咒，这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大哥好计！”
老和尚缓缓睁眼，只是淡淡地看了大汗一眼，说：“好了！大家收拾一下，今晚有贵客到，不要失了礼数！贵客既然来了，那就请进吧，老衲在此为贵客接风。”
我戴上了云鬼面具，推门而入，一群绿林好汉都死死地盯着我，想要看清我的样貌。
“这是哪里来的小娃娃啊，装神弄鬼的，竟然敢来到这里，你家里大人呢？这里可不是你一个小娃娃能来的地方！”说罢众人皆大笑出声，似乎在嘲笑我的不知天高地厚。
“静！”台上高僧开口，一阵魂力波动，下方那些大汉瞬间满头大汗，皆双手合十，一时间整个大殿安静下来，就像一群粗鲁大汉就这样突兀地变成了修行有成的真正和尚一般，如果不是餐桌之上残留的酒水菜肉，我都像有一种站在以前清风寺的错觉。
我看向主位上的和尚：“想必这位高僧就是此处的主持了，只是主持怎么会将此处弄成这样？而且这里原来的僧人呢？不知主持似乎可以解释一下。”
“施主，可知这里已经被其余两教之人进攻了数次，我寺庙中原本的人已经为了防御此地牺牲绝大数，剩下的也是担忧未来就都离开了去往其它寺庙挂单了。”
“这里你所见之人都是原本都是本城四周的盗匪，战争让这里不再有那么多商会出没，他们也没有办法生存，所以老衲接纳了他们，让他们有住处，有饭吃，不再过烧杀抢掠脑袋别在裤腰带的日子，此乃大善！而他们也为守卫变成贡献自己的力量，改邪归正，善哉善哉！”
“原来如此，但主持你可想过这里已经变成什么样子，外面的百姓又是如何的生活，你的善是独独眼前的小善，还是包括大家的大善，难道您还不清楚么？”
主持摇头：“佛也不可脱离实际，而我只是在所有可行方案中选出最优方案而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些人都值得一次机会，没有我他们都活不了，这座小城也早已毁灭，哪里像现在这样，大家都还活着！大家都还有希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我已经不知救下了多少人！”
我眯着眼看着主持，好像有些事情超乎我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