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3章 人之道
“道无量，道长存……诸天之道不脱轮回，万物之道不离命运，天道之道不出吾身，无生转轮……”
“哎……一步错，步步皆错……人道有情，岂可闯入……”
……
淅沥沥……
山林之中，有些冰凉的秋雨不知何时到来不断的拍打着枝叶。
在一颗大树下，一个看上去五六岁模样的少年缓缓睁开眼睛，可让人惊讶的是那少年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呆滞和木讷。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的瞳孔缓缓收缩。
“又是那个梦吗？”
“我为什么会说又？”
“可是那个梦好像越来越模糊了？”
……
大树下，少年听着四周淅淅沥沥的轻柔雨声有些困惑的想道。
不知过了多久，一滴雨水顺着叶片悄然滴落恰巧滴在了少年的眉心将其惊醒了过来。
回过神的少年匆匆起身背起身旁背篓快步朝着山下走去，在他的背篓中装有不少颜色诱人的山间野果。
山中的秋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还没等少年走下山，那微微细雨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顺着下山的小路遥遥望去，在随风摆动的树梢尽头依稀能看到一座小城矗立。
少年伸手扶着背篓抖了一下，将两根用藤蔓做成的背带卡在了肩膀上一个舒服的位置这才动身继续朝着那小城走去。
此时天色还早尚未正午，骄阳虽已初升却并不燥热，但少年一路走来却早已满头的汗水，甚至就连身上破旧的衣衫都已经被汗水溻湿。
不过看着已经不算远的小城，少年坚毅的面庞上没有丝毫懈怠。
握了握两肩上的藤蔓背带，少年鼓足了力气一步步朝着那小城走去。
哗啦啦……
在距离那小城还有三五里路程的功夫，少年终于是来到了一条小河边，这条小河是通往那小城最后的一段山路了。
而只要趟过这小河，在对面就可以走上通往小城的官道了，那里的路十分的平坦，甚至就连马车都可以跑的飞快。
巴砸了一下干涸的嘴巴，少年小心翼翼的将背篓在小河边放下，此时在他的肩头上，两道淡淡的血痕在肩头的衣衫上浮现，看得出这么一背篓的山果还是很重的，少年十分的吃力。
但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痛楚的表情，似乎他对肩膀上的疼出早已习以为常了。
稍稍喘了口气少年快步走到小河边了两手捧起河水便是一番吞吸。
一路走来他口中早已饥渴难耐，虽然背篓中有山果可以充饥解渴，但他吃一个就会少卖一文钱，他不想用白白浪费了这么一文钱，毕竟他傍晚回到山里想吃多少山果就可以吃多少的。
一番痛饮之后，少年浑身放松的在河边坐了下来。
一路走来他不光是饥渴难耐，同时也早已疲惫不堪，二三十里的山路，就是换做一个成年汉子都未必能坚持的下来他毕竟还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哪能吃得消呢。
“天道无情，无情则无欲，无欲则净，净则善。
人道有情，有情则有欲，有欲则污，污则恶。”
忽然间，一个老者悠悠然的声音传入少年耳中。
少年微微偏头朝着几步开外，一个正在垂钓的老者扫了一眼。
他每天经过这里的时候都会遇到这个老者在这里垂钓，嘴里还会念叨着一些莫名其妙他听不懂的话。
不过时间久了，他倒是感觉这个老者挺有些意思的，因为这老者好像从来就没有钓到过一条鱼，在他面前的鱼篓中，永远都是空空如也……
“昨天他说了什么？”
忽然间少年眉头一皱心中思忖道。
“算了，我还得赶去城里呢。”
想了想，少年实在是想不起来昨天这老者到底是说了什么，索性也就不再去想了。
当下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再次背起背篓朝着河对岸摸了过去。
这小河有些地方深，有些地方浅，而他走的便是河水比较浅的地方。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哪里浅哪里深，因为昨天的事情他可能今天就不记得了。
但一次次的走过这里，那种轻车熟路似乎已经刻进了骨子里，他只要来到河边本能的就知道往哪里走不会陷入深水之中。
不多大会功夫，他趟过了小河走上了官道。
此时已经临近正午，秋阳虽然不如夏日一般灼热，但依然不可小觑，官道上行人稀稀疏疏也没多少。
少年背着背篓快步的朝着小城方向走去。
几里路不过一会他便来到了城门前。
此时几个官兵正在城门前看守城门，而在城门前还摆了一张桌子。
“做买卖的？”
坐在桌后的官兵扫了一眼面前妇人的篮子随口问道。
“对，我是那边村子的，来城里卖几个鸡蛋！”
桌子前一个中年妇女满脸小心的笑呵呵道。
“十个子！”
官兵头也不抬的说道。
“啊？！官爷，这进城做买卖不是五个子吗？怎么成了十个子了？”
妇人闻言满脸苦涩的说道。
“城主家的小少爷定了亲，这么大的喜事儿我们大哥说了得意思意思，过一段时间就恢复成五个子了。”
桌子后的官兵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
“你送礼，你拿自己的钱去送啊！凭什么要我们出钱啊？”
“就是，人家城主看得上你们的这点钱吗？”
“城主家那个小少爷不是个傻子吗？”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位傻子小少爷可是定了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呢！”
“怎么？难道那傻子少爷还说了个傻子媳妇不成？”
“嗨！你还真说对了，还真就是个傻子媳妇！我可听说那个定亲的傻子闺女昨天的事今天就记不得了呢！”
……
在排队等着进城的人一时间议论纷纷。
“闭嘴！是谁在诋毁城主家的小少爷？再敢胡说把你们抓起来全部下狱！”
一个看守城门的兵丁闻声冷冷呵斥道。
不过随着他话声落，排队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官爷！小妇人出门就只带了五个子，这几个鸡蛋卖了是为了给老母亲抓药的，这几个鸡蛋一共也卖不了几个子，您行行好就少收一点吧！”
妇人可管不了谁定亲的事，当下满脸委屈的哀求道。
“滚滚滚！没钱就滚开！那谁，过来把这个穷酸给我赶出去！”
桌后的兵丁一听没钱，当下不耐烦的摆手道。
“官爷！您行行好，我老母亲病重，要是今天不抓药可能就过不去了，您行行好我这里给您磕头了！”
说话的功夫，那中年妇人满脸泪痕的跪地便是连连磕头。
“滚！再不滚老子让你也过不了今天！”
那守门的兵丁大步上前一脚将妇人给踢的滚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