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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七弦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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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妄幽实力在六界中绝对是能排前十的, 他真要抓一个人, 即便那人是流玉也很难逃走。

    因此当妄幽眼睁睁看着此人从他眼前溜走, 妄幽很吃惊。

    这个人绝对不是凡界之人, 也不会是仙魔二界中的人。妄幽眼睁睁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和脑海中的某一个人似乎有些重合, 可就是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

    ……

    次日,妄幽和流玉一齐向肖雨尘道别。

    三人兵分两路, 流玉妄幽四处走继续游历, 肖雨尘打算前往边疆在那里等柳君炎。

    道别前, 三人在同一个桌子上吃最后一顿饭。

    在饭菜还没被抬上桌时,肖雨尘轻笑着整理柳君炎的书信。他本来是笑着的, 可当视线接触到一行字时,浑身皆是一顿, 顿了好久,将一堆整理好的书信往旁边一丢, 拿起放在一旁的剑跑了。

    流玉和妄幽面面相觑,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后还是妄幽, 从一堆散落在地的信中, 找出肖雨尘刚刚看的那封。

    流玉也看了一眼,这封信是柳君炎写给肖雨尘的, 信中没说什么特殊的东西。很平常的向肖雨尘问好,并说自己在边疆一切安好, 希望他在江南能好好养病, 这样两人就又能见面。除此之外, 就仅仅是在信中回忆了一段两人的过往:

    三年前的中秋节,肖雨尘和柳君炎一起在军中做了月饼,在月饼中包了很多肉。为了体现出过节的气息,两人特意在月饼中包了一枚铜钱,意为军中将士谁要是吃到了,后面就会有好运气。

    发完月饼,两人还一起到军营的后山中赏月亮。

    那一夜,月亮很大,很圆……

    这封信从头到尾,都是柳君炎对好友的浓浓思恋。流玉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可这只是流玉看到的,他个人的理解而已。换个角度来想,要是真没问题,肖雨尘就不会突然跑掉。

    妄幽似乎想到什么,可他不说。而是转过脸,定定地看着流玉。一副后面该怎么办,全凭流玉做主的神情。

    他这样,流玉不由的微微一愣。过了会,为了不让他看出什么,弯腰把地上的书信全捡起。这时,他才轻轻道:“走吧。”

    妄幽:“走到哪里去?”

    流玉:“本来是让他自己去边疆的,可现在出了这等事,我想我们还是去看看为好。”

    妄幽早知道他会这样说,从怀中取出银子放在桌上,一挑眉:“那走吧。”

    出了客栈。

    流玉微微抬头。

    今天真是很糟糕,明明上一刻还晴空万里的天。竟然只是一小会儿,就下起细细密密的小雨。果真是应了一句凡间的俗话——老天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还未如何感叹,流玉肩上猛然一沉,妄幽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件黑色的披风,小心披在他身上。

    回头时,正好看见妄幽一脸认真,犹如爱护一件珍宝般,小心翼翼为他披披风的神情。这种神情,这种样子,可以看出他此举并非有心,而是下意识的动作。

    可有时候,有心反而不可怕。越是下意识,就越容易出事。因为这说明了,某些东西,某个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悄悄的进入你的心,在那处扎根发芽,最后当你发现时,已经占据你的整颗心。

    人人都说,当局者迷。流玉也是身在迷局中的一个人,这一路上,妄幽时不时的体贴,一开始他还不习惯,而现在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

    比如现在,他见妄幽如此小心,忍不住出声调侃:“你做什么,我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怕淋点雨?”

    妄幽居然一呆,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刚刚做了什么。只是他这样一个人,可能不会把给他披上去的披风又扯下来,便趾高气昂地抬起头:“本尊是看你瘦弱,你可别蹬鼻子上脸,要不然一会风大雨大,你被风雨吹跑了,我上哪找你去?我可是答应了你哥哥,要好好看着你的。”

    流玉凉凉道:“切。”

    妄幽直接无视,不和他争。

    因是赶路加找人,两人不走路了,御剑走。

    肖雨尘只是个凡人,连仙门之人都不是,就算他跑,跑的再快,跑断了两条腿,都跑不过流玉和妄幽。

    当两人从天而降,御剑浮在他的前方,挡住他的去路时,肖雨尘明显惊了。

    他也听说过世上有修仙之人,能活千百岁。可他长大么大,听过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流玉负手站在仙剑上,细密的小雨轻轻飞落在他四周,使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冰冷一些。如今看来,更加的高不可触,拒人千里。

    流玉:“上来,我们送你去边疆。”

    肖雨尘心中有事,也就惊了那么一下,很快心中的事大于此时的惊。他用手抹去脸上的雨水,握上流玉伸出的那只手,站到他身后。

    流玉的剑,非常有名。如果肖雨尘是仙门中的人,此时看见这把剑,只怕要激动地晕过去。

    凡界也供奉战神流玉,可他们毕竟不是仙门之人,连流玉的真实样貌都不知,又怎会知道他的剑是什么样?

    妄幽的剑同样和流玉的剑一样非常有名,只是他聪明,隐

    藏在流玉身边用法力遮去剑的本来模样,让别人认不出。如此一来,即便是机敏如流玉,也看不出。

    驾着仙剑一飞冲天,三人行驶在云雾之上。

    流玉道:“你为何要走,可是……出什么事了。”

    肖雨尘难得如此狼狈,衣裳湿了大半,一头青丝从发冠中散落许多。他垂着眼睑,雪白的脸看起来苍白了很多。他终于不笑了,清秀漂亮的眉中透出淡淡的病态。

    他张张口,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待调整了一下情绪,他第二次开口。这一次,终于发出了声音,他道:“那夜,没有月亮……”

    流玉心中一咯噔。

    本来他这样一句算是莫名其妙的话,流玉应该问他什么意思。偏偏流玉在他离去后,看了眼那封信。

    信中,是如此说的:那夜与君赏月,月亮圆而明亮。

    可现在肖雨尘却说,那天根本没有月亮。

    妄幽一直不说话,他是个很实在的人。如果一件事已经注定了是什么结果,那他是不会开口说令人安心,至少能抱有一丝侥幸的话。

    要是有人问他为什么不说,人们不都喜欢听那类的话吗?他会回答——难道自欺欺人,事情的结果就会有所改变吗。

    流玉不是他,微微偏过脸,轻声对肖雨尘道:“也许是他记错了,也说不定,毕竟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

    肖雨尘如何不知道他的意思,只喃喃道:“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

    ……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边疆的军营外,缓缓走来一个青衣男子。他头上插了一根黒木簪子,一袭青衣如款款春意般,极为温柔。

    军营中外人不得入内,他站在这里,许多巡逻放哨的小兵见了,还没看清他的样貌,便开始呵斥:“谁!你是谁!”

    肖雨尘这便站住了,流玉本说和他一起进来,可他却不想再麻烦他们。流玉也不坚持,但也没走,和妄幽一起呆在外面,静静地看着他。

    士兵还在警戒,有人持枪,靠近他:“你是谁?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否则再往前就格杀勿论了!”

    肖雨尘道:“我是军医肖雨尘。”

    听到这个名字,小兵们都呆住了。他们互相看看,看起来确实听过这个名字。互相看了好久,才有个像领头模样的士兵靠近他,口中满是疑虑:“你是肖雨尘?”

    肖雨尘还没开口,他就顿住了步伐。

    这三年中军中早就传遍了,柳将军至交好友肖雨尘,是个很温柔的公子。他总是一身青衣,眉目似画中仙人那般秀气好看。本来大家没见过真人,对这种说法还很不相信。军中常常还有人小声说:男子而已,再好看能好看到哪里?太夸张了吧。

    结果今日一见,竟比传言更加俊秀。

    肖雨尘这时再次开口:“我是。”

    他的声音如本人一样,温柔无比,士兵们一下子慌了。

    他们的心一下跳起来,可还是勉强维持着表面,尽量让他看不出他们已经慌了。

    士兵:“啊,原来是肖公子。不知肖公子来此是……”

    肖雨尘等了三年,如今他再也等不住了。就不顾礼节,头一次在别人还没说完话,就出声打断:“我是来找柳将军的,他可在军中!”

    他问的这样急切,士兵们异口同声:“不在。将军他被圣上召回,如今得了假期,正在家中。”

    肖雨尘:“他得了假期,为何不来江南看我?”

    士兵们集体一噎:“这,这……将军的事,我们如何清楚?也许他是先回家中,后面再去江南寻你?这样好了,公子你,你要不然回江南等等他……”

    肖雨尘甚少沉下声音:“不必了。我就在这等他。我身体已好,可以回军中继续任职军医。”

    士兵们又是一阵相互望望,干巴巴互相望一阵,他们也不能再说什么。只好道:“那麻烦公子在这静等片刻,我去回禀一声。”

    肖雨尘知道军中的规矩,道:“有劳。”

    那士兵便去了。

    好半晌,天都大亮了。那名士兵和副将终于来了,副将急冲冲的,一看肖雨尘,老远就道:“肖公子我们将军是真不在军中,马上就到冬天了,到时候这处又是大雪。你的身子,只怕是真的坚持不住,若你真坚持在这里,要是出什么事,将军回来他是不会饶了我们的,他的脾气你难道还不知道?”

    这位是跟着柳君炎将近十年的副将,他眼睛毒的很。就那么远远的一眼,就看出肖雨尘的病根本没好。

    他说话也厉害,一句话就中了要害。点明肖雨尘身体还没好,更说柳君炎脾气大,如果他出事他回来不会饶了他们。

    要是以前,肖雨尘说不定就真的回去了。可这次他一定要坚持。

    副将匆匆过来,笑道:“公子当年的伤可是处处命中要害,能活下来已属万幸。你要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留在这种地方,只怕要出事。”

    “你也知道,当年就是因为军中医术不够,将军才把你送出去,现在病还没好,又回到这里,要是再过一两月此处下雪,你旧疾又犯,这不是要将军他再急一次吗?”

    肖雨尘

    让他说完,等他说完了,才道:“将军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我的身体我很清楚,你们不必担忧。”他顿了顿:“或者,告诉我他的家乡在哪,我自己去寻也可以。”

    副将脸色不变:“他再有一段日子就回来了,你一去,他一来,这不就生生岔开了吗?将军他不是每月都和你有书信来往吗,边疆的战事就要平复了,顶多再过三年,他就能回朝了。你何必急于一时,不如养好身子,等三年后,再和他相聚。或者明年春天来找他,也是可以的。”

    肖雨尘心意已定:“我没事,况且将军也说了,军中医师不够,我愿意倾尽一切,相助战事。”

    副将和肖雨尘也是很熟的,他很奇怪肖雨尘今日的态度,为什么会那么坚定。

    副将:“公子,你为何非要在这时见将军一面?”

    肖雨尘并不打算隐瞒:“我想知道,为何他给我的书信中,四年前的中秋节,明明没有月亮,他为何要说有月亮?我记得,那天正好是阴天,我和他在后山原意是赏月,可到了后面月亮没看到,我们反而被雨淋了一身。将军,你说这怪不怪?”

    副将脸上的笑意终于裂了一丝,他道:“也许是忘了呢……”

    肖雨尘不和他绕了,声音带着一些颤抖:“将军,我求你了。你告诉我一句真话,他……还活着吗?”

    副将又笑起来:“公子说什么呢,我家将军当然还活着了。”

    肖雨尘:“他当真无事?”

    副将:“那当然了。”

    怕他不信,副将又道:“你不信我的话,可以自己去军中尽管问。看看我说的,可是真话。”

    肖雨尘:“好。我去问!”

    他果然去问了。问军医,军医眨眨眼,满面诧异:“公子说什么呢,将军他当然还活着了。”

    问放哨士兵,放哨士兵上上下下瞧了他好一会儿,最后一瞪眼:“你谁啊?怎么这样诅咒我家将军的!小爷我告诉你,将军他好好的,一点没事!你再胡说,我可打你了!”

    问随军厨子,厨子早换了一批,也不认识他。先听听他问的问题,再看他一眼,“啪啪啪”地剁着菜,粗声粗气道:“你这个人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怎么说起话来这样不让人喜欢。将军他本事可大的很,就那些敌军的混蛋,有哪个能把他如何?我不知道你是谁,可这样说一个人,可真是太不好了。”

    问刚加入的小士兵,小士兵放下手中的武器,用袖子擦擦汗,打量他一下,朗声道:“啊,公子大可不必担心,将军他好着呐!就在前不久,他还指点我如何用枪,还夸我天赋不错,今后要是肯努力,一定也能像他一样,当个大将军!”

    ……

    如此问了一百多人,人人都说无事。

    肖雨尘原本已经凉透了的心,突然间又恢复了热度。

    直到,他在主将住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翻出一架七弦琴。

    那琴被人包了又包,藏了又藏,可这里是军中,再如何有心去藏,也不能把它藏到天上去。

    打开那包了又包的粗布,里面的琴早已落满了灰。

    刹那间,肖雨尘放声大哭。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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