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总不能睡过两回,就要了他的命
方瑜是真的累了。
这个土匪太能折腾,精力好得跟吃了药一样。
所以,她这一睡,就不知道睡了多久。
要不是肚子太饿,她大概都不会醒。
齐荣没回来。
她抓过床头的手表看了一眼,已经半夜。
齐荣
胡乱地套了衣服,头发也乱糟糟的。
齐荣说去给她买吃的,但屋里没有吃的,说明人没有回来过。
他一定是被抓了。
拿了钥匙刚要出门,方瑜又顿住了。
若真是被抓了,她现在去找蒋敬安,恐怕也不行。
但是,什么也不干,她又怕齐荣死在了蒋敬安手里。
纠结之下,她折回沙发边上,给图元良打了个电话。
“说吧,那小子到底跟你什么关系?”图元良在电话那头问道。
方瑜知道,她要说什么关系都没有,表哥肯定是不会管的。
她现在都不知道,齐荣的命还在不在。
心有些乱,拿电话的手下意识把话筒捏得紧紧的。
“表哥,我跟他睡过”
“”
电话那头只有图元良的沉默。
“两个月前睡过一回,今晚,也睡过”她又说。
“你去法兰西十几年,就学了洋鬼子这些个东西?”
图元良的声音里带了些压抑的怒火。
“表哥,我三十几了。他也不是我睡过的第一个男人但,是最特别的一个”
图元良再次沉默。
“表哥,我不想他死!”
方瑜已经说完了该说的。
没有一个字是废话。
片刻之后,图元良才开了口,“天亮之后过来一趟。”
图元良挂了电话,方瑜拿着电话愣了好一阵,似乎才回过味来。
也许,齐荣没能回来,不是被蒋敬安的人给抓了,而是被他表哥的人给抓了。
这里可是第九军的地盘。
她表哥昨晚上故意留她在家里住,或许那时候就已经动手了,只是昨天没有抓到人。
这一夜,方瑜有些忐忑。
第二天一早,方瑜就去了图公馆。
图元良正陪母亲吃早饭,见她来,也没给个温和点的脸色,倒是老太太招呼她一起用早餐。
只是,这时候的方瑜到底吃不下饭。
所以,粥放在眼前,她只是搅动勺子,一口都没吃。
“怎么,粥里有毒?”图元良口气不太好。
“没有。”方瑜赶紧舀了一勺塞嘴里。
方瑜在看图元良的脸色,也显得比较拘谨,不像平日的她。
老太太的眼睛又不瞎,知道这兄妹肯定有事,就是不告诉她这老太太。
“小瑜,有委屈跟姑妈说。你哥,今早就跟吃了火药一样,见谁都发脾气。咱们啊,别理他。”
“母亲,她不是孩子了。别总惯着她。”
“那你也别总凶她。她要是做错了事,你好好跟她说便是。她读了那么多书,不是个不讲理的人。摆这脸色给她看,哪有点当哥的样子。”
图元良瞪了方瑜一眼,再看向老太太时,脸色和悦了不少,“您说得是,我会好好跟妹妹说。”
方瑜不敢吱声。
不管是方家还是图家,都是传统人家。
她昨晚在电话里跟图元良说了那番话,她都能想象到图元良有多生气。
可是,她要是不说那些,她又怕图元良不管齐荣的死活。
等吃完了早饭,图元良回了楼上的书房,方瑜也很自然地跟了上去。
书房门一关上,方瑜便问道:“他人呢?”
“他是谁?”
图元良侧头看她。
方瑜也很难给齐荣一个定义,最后给了一个最直白的,“昨晚才睡过的男人。”
“你”图元良都想抽她两耳光。
“舅舅、舅妈幸好是不在了,若是在,怕是得气吐血。你一个姑娘家,你就不能”
图元良捏紧了拳头,嘴里难听的话到底是没有出口。
最终,双手撑在了书桌边上,“打算怎么办?”
“不能让他死。让他离开省城。”
“然后呢?”图元良又问。
“没有然后。”
没有?
图元良不解地回头看着方瑜。
“那小子什么来路?家是哪里的?娶妻没有?”
图元良强忍着怒火,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
“就是露水姻缘,管那些作甚?总不能,跟我睡过两回,就得要了他的命。他又没强迫我,你情我愿的事。”
“露水姻缘?那你昨晚着急给我打什么电话?想保住他的命,你是不是也应该给你哥一点诚意?你是我亲表妹,在我心里,其实就是亲妹妹。小瑜,你不能这么扎哥哥的心。”
图元良比方瑜要大上十来岁。自打方瑜从法兰西回来,她干什么,图元良都由着她。
她要开私人诊所,收治那些出得起钱,又受了枪伤的人。
他便由着她。
可是,这件事不一样。
他不能不管。
“表哥我”
方瑜一向能言,这会语塞。
图元良也看出来,昨晚抓的那小子,在妹妹心中是不一样的。
那小子确实厉害,要不是昨晚布的人多,还真就抓不住。
打也打了,审也审了,但那小子一个字没吐,反倒还嘲笑审他的人。
生就的一副土匪相,看着也不像是哪家的公子,更不可能是有好的家世背景。
“他既碰了你,你们又没有以后,我自然也不会留他的命。”图元良拿起电话来,“把那小子杀了,扔到护城河里去。”
方瑜上前按住了电话,“哥,我求你!”
“军长,当真杀了吗?刚才那小子说了一句话。”
图元良扒开方瑜的手,“说了什么?”
“他说,他可以死,但不能碰方医生。”
方瑜就在边上,清楚地听到电话里的内容。
她的心颤了又颤。
那个倔种,这种时候,就不知道先服个软,把命给保住。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感动。
“军长,杀了吗?”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得到回应,又问了一句。
方瑜跪了下来,图元良垂目看她,这才对着电话说了一句,“先把人看好,找个医生给他弄点药。”
方瑜一听这话,心头又一紧。
弄药?
肯定是伤得很重。
也是,到了她表哥手里,怎么可以不审不问。
那个倔种什么都不说,不吃苦头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