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接踵而来

    我们在饭店里又闲聊了一会儿，三个人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就回宾馆休息。到了第2天早上，我们早早的起来赶往高城派出所。

    高城派出所倒是很配合我们的工作，他们帮我们联系好了，东一村和东二村两个村委。然后我们直接到这两个村委，为了加快进度，我们分成了两路。我和章德昭师傅一路，情报中队的同志，一个人一路。

    我和张师傅到了东一村，在村里我们首先和村长进行了交流。由于村长是去年刚当的村长，好多村里面的家庭情况都不是很了解，因此关于东一村和山阳的往来情况并不能，完全的说上来。于是为了方便工作，村长特意把以前的一个村里老会计去请了过来。因为当年山阳的人迁往东一村这边，好多都是老会计进行登记造册的。

    老会计对这些事情还是门清，他从村里的一口柜子里翻出了许多老的档案。这些档案也只有老会计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用的，里面的档案资料都是用手工填写的。大部分都是当年山阳的人来东一村这边，申领土地的资料。这些资料中对每一户人家的人口信息登记的相对比较全面，对每一口人的原籍地址也登记得很清楚。这就大大加快了我们的排查进度，我们通过对这些资料的排查。首先将祖籍在新堤镇和律山镇的人员，从名单里面先拎出来，作为排查寻访的重点人员。

    老会计的整理档案的效率还是十分的高，因为他的这些档案本身就是按祖籍的顺序进行整理的。因此我们提的要求对他排查这些档案，难度并不是很大。他翻了几分钟，就把新堤镇和律山镇籍贯的人员都挑了出来。数量也不是很大，一共200多份。我们立即拿了这些档案到附近的打字印刷店去把他们复印出来，并订成了一本表格。

    掌握了第一手的档案资料，接下来就是要对这些表格上涉及的人员一一进行排查。东一村的村长十分配合我们的工作，特意从村里巡防队找了两个熟悉环境的队员配合我们。

    我和章师傅分成了两组，分别由一名巡防队员带着我们去访查。张师傅把访查的要求跟我说了一遍。“小林，你等下去访查，首先要问清楚这些人家在山阳的亲戚情况，特别是最近有没有亲戚往来，高城这边。然后把这些走动的亲戚的姓名都登记下来，如果有联系方式的，把联系方式也登记下来。另外就是要问清楚，东一村方面有没有最近去往山阳的人员，或者目前还在山阳那边工作或做生意的情况，如果有把这些人也登记下来。第三就是最近这些家庭新增的人员，有新增的你就添加到这个表格里去，一定要把每户人家的人口底数摸清楚，如果有联系方式的，把联系方式也登记好。你走访的时候可以慢一点，但一定不要有遗漏，有可能你遗漏一点线索，就会把嫌疑人给漏过去。我们是先进行排查摸底的工作，甄别核实的事情，暂时不需要我们来做，但是我们一定要把情况摸清楚，万一下一步要甄别核实，我们信息的准确性就十分重要。”章德昭十分郑重的吩咐，我当然也十分小心。

    很快，我们兵分两路开展了工作。我是第1次参与到这种摸排的工作当中，一做起来才发现这个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首先这些档案资料已经过去一二十年，上面登记的人员和实际的人员有很多的出入。而且上面登记的人员有些已经搬离东一村，我们到实地去走访，连邻居都不知道他们去往何处。于是我没办法就又询问章师傅，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

    章师傅告诉我，如果遇到登记人员已经搬离东一村的，在表格上做好标注。对他们具体去往何处先不予查访，我们要关注的是实际居住在东一村的这些人。我大致明白了章师傅的意思，于是遇到不居住在东一村的就予以跳过。

    但是在实际访查中还是遇到很多问题，比如有些住户并不愿意配合我们的访查，还一再询问我们访查的目的。弄得我一次又一次的打电话给章师傅，询问他该如何应对这些问话。最后章师傅也被我问的烦了，知道我现在的工作经验还太欠缺，兵分两路，虽然效率高，但是我能力太欠缺，会影响实际的排查效果。没办法，我们又只能合兵一处，这样我就拿着表格做好登记工作。而访查询问的事情就由章师傅来做，跟着章师傅访问了几户人家，我就立即找到了我和他之间的差距。

    就比如我们到访了一户祖籍在新堤镇的人家，对方迁到东一村，也就10年时间。因此他们讲的方言还是我们山阳那边的土话，张师傅就特意用山阳的土话和他们交流。这样对方的心理提防就下降了许多，并且章师傅也不是一下子就问对方，家里有几口人，具体做什么工作，有什么联系方式。还是先从他们的老家说起，逐步展开到他们为什么要迁移到东一村的问题。再是讲到当时他们迁过来多少人，后来又增添了多少人。这样在问他们家的工作情况时，也就顺理成章了。

    这样的访谈就不像是警察对老百姓的盘问，更像是家长里短的唠嗑。对方听得很舒服，也更愿意为我们提供真实的信息。至于他们说到我们为什么要跑过来做访查，我们只告诉他们，我们对迁入的移民进行一次摸底。为接下来村里土地和资源的分配做好调查工作，因为本身有村里的巡防队带路。对方对我们的戒备心理也彻底放下，这样他提供的信息会更准确。而且他们为了在资源分配上能够确保自己的利益，提供的信息也会很详实。至于谈到有没有山阳方面的人过来走动，那更是要采取更加巧妙的问话方式。一般都是谈及他们的新房建造，婚丧嫁娶，把与山阳的来往情况，暗暗的做一个摸底。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怀疑，这些有用的信息都夹杂在鸡零狗碎的交谈中。我只管用心在那里听，记住这些有用的信息，然后在表格上注明下来。如果提到的人有特别的嫌疑，就多加一个记号，方便日后甄别时作为重点的对象。当然这个方法是章师傅教我的，我只是照葫芦画瓢的做而已。走访的工作进行的很慢，整个上午我们只访查了三户人家。到了吃中饭的时间，村里的村民已经在收拾烧饭了。

    章师傅知道，这个时候再进行访查以不合适，于是果断的终止了，继续访查下去。而是带上这两名巡防队员，我们一起到村边的饭店去吃午饭。在去饭店的路上，章师傅还给情报中队的同志通了电话。一是询问他工作的进展情况，主要也是问他，他的午饭怎么解决。

    情报中队的同志也在等章师傅的电话，他在访查中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就是中午了，访查的对象已经不愿意配合我们的访问。如果要强行的开展工作，不仅不能问到有用的信息，甚至由于访查对象的心理抵触，还会为后来的工作带来不必要的干扰。情报中队的同志也正在为这个事情抓耳挠腮，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章师傅的电话，让他如临大赦，于是他立即停止了访查工作，带着那边村里的巡防队员，赶到我们这边和我们一起吃午饭。

    在情报中队同志过来的路上，章师傅为了方便结算费用。章师傅提出，我们仍旧回我们居住的宾馆吃饭，然后情报中队的同志就先把巡防队员放在了我们居住的宾馆，自己一个人开着车来接我们。他把我们一起接到了那个宾馆，由于这次又多出了三个队员，于是章师傅特意又多点了几个菜。为了鼓励这几个队员的积极性，章师傅特意从宾馆里拿了一条硬中华烟，把它拆了分别给每个队员两包烟。巡防队员当然很开心这样的安排，这样他们就更客气了。

    大家坐下来就聊起了这次的事情，巡防队员很奇怪，我们为什么从山阳赶过来搞这么一个走访行动。为了案件的保密性，我们当然不能把真实目的告诉这些巡防队员。还是情报中队的同志有本事，他有模有样的，编了一个谎话。

    “我们山阳不是在搞建设嘛，特别是新堤和律山两个地方，因为涉及到土地赔偿和拆迁赔偿的事，怕外面迁出去的人，到时候给我们地方政府找麻烦。于是派我们先到这边来，把迁出人员比较集中的几个地方搞一个摸底，摸清楚到底还有多少人在我们山阳还有土地或者祖居一类的东西。提前有个准备好在拆迁预算的时候做足功夫，省得到时候这些人闹腾起来，影响我们拆迁的工作。”看他有板有眼的说着，我都怀疑这个事情是不是真的。

    章师傅也笑着看着他，给他投去了赞许的目光。因为这个说辞事先我们并没有统一过口径，现在被他这么一说。弄得合情合理的，只能说他的脑子转的太快了。

    我也十分佩服这个兄弟的应变能力，因为事先也没有打过腹稿。他能一本正经的编出来，关键是还不让人引起怀疑，绝对的高手。这让我见识到刑大的同志跟派出所的工作方法上的区别，难怪我师兄他们说，刑大都是从基层派出所选调人员的。像我这样的新手，一下子遇到这种问题，我还真不好圆这个话。如果情报中队的同志，一开始就给我打好腹稿，我单独开展排查工作的时候，也不会那么手足无措。也不会，最后又和章师傅合兵一处，大大影响了走访效率。

    我们吃着饭，章师傅他们和几个村里的巡防队员，海阔天空的聊起天来。然后章师傅还特意给巡防队员点了酒，因为我们公安部刚出了5条禁令，我们民警在工作时间是禁止饮酒的，否则有丢工作的风险。本来是可以陪着喝几杯的，这一来就只能让巡防队员自斟自饮了。不过还好，巡防队员倒也不介意这个，喝上几杯酒，他们聊天的兴致就更高了。由于离下午开展工作还有一会儿时间，我们也不急着吃饭，所以这样坐着喝喝酒聊聊天，也是一种消磨时间。

    这顿饭吃了有一个小时，到了12:30左右。章师傅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北区中队中队长打过来的，当然不会是什么好事情。我们看着章师傅神情严肃的接完了电话，情报中队的同志先憋不住问道：“章兄，怎么了，又出什么大事情了。”

    章师傅答：“指挥部要我们暂时先停止这边的访查工作，刚刚上午又发生了一起绑架案子，让我们随时待命，准备去增援。”

    情报中队同志抱怨道：“那我们现在要赶回山阳吗？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最近谁那么灰，这还要不要我们活了。”

    不过章师傅并没有理会情报中队的兄弟，而是转头对那些巡防队员说：“兄弟们不好意思了，我们那边出了大事情，接下来让我们回去帮忙。我们忙完了那边的事情再过来央你们帮忙，到时候还请你们多多配合。”

    “章警官说哪里话，我们配合你们工作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们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先去忙好了。我们这些人反正是在村里的，你们需要帮忙随时来找我们。”巡防队员们说。

    接下来情报中队的同志，把这三个巡防队员一一送回了村里。我和章师傅在宾馆里结了账，然后到我们的房间里等他。等到情报中队的同志回来，指挥部这边的电话也过来了。要我们三个人赶紧赶去江丰镇，到江峰派出所集合，于是我们马不停蹄的开车出发。

    由于是让我们到江丰派出所集合，那么发生绑架案子的地方，自然是江丰派出所辖区。在去江丰的路上，章师傅已经在打电话询问值班室，了解绑架案子的情况。

    值班室那边也是接到江丰派出所的电话没多久，初步的情况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是一个小孩子的父亲来报警，说接到了勒索电话，陈把他的小孩子绑架了，对方要勒索赎金5万元。

    “五万元，冒着杀头的风险，只为了5万块。”情报中队的同志不可思议的叫：“这案子不会是报警人杜撰的吧，是不是小孩子走失了，故意编个谎话让我们帮他找小孩子。”

    章师傅点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做个绑架案子只要5万块赎金，太匪夷所思。我们去了江丰派出所，就什么都明白了。”于是情报中队的同志加快了开车的速度，我们又赶往下一站江丰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