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五 处死
戴大公子的嘴巴撬不开,突破口便落在了雅丝米妮身上。
这原来风光无限的红衣教小圣女甫一醒来,便被众人围了,凶巴巴地审问起来。
虽然被鹿鸣涧喂了散功的歹毒药物,雅丝米妮已经与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女子没什么分别了,但以防万一,她还是被商十九用粗马绳绑了手脚。
雅丝米妮被安置着坐在龙门客栈厢房的板凳上,任凭众人如何威逼利诱说破了嘴皮子,她也只是一脸不屑,对红衣教的事不再多说一个字。
她恨透了自己,之前天真愚蠢地把诸多秘辛都告诉了鹿鸣涧和商十九,害得自己到了这般田地,怎么可能一错再错?
直到陈迁时问起了小谷的事情,雅丝米妮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始笑起来,笑得很是恶毒:“你说的这个女子……我大概知道她是谁,现在又在哪里。她是你什么人?”
“乃我故友之徒。”陈迁时眯起眼睛,“她的下落,还请圣女赐教。”
雅丝米妮疯狂地笑起来:“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我为什么要对你赐教?”
商十九在旁道:“说不定你讲出来,陈道长便可保下你一条性命。以他的本事,我们几个可不见得是对手。”
“我第一次主事就出了这样的乱子,本就是除了自刎以谢罪,根本不存在第二个选择了。即便你们不杀我,阿萨辛大人也不会容许我这样一个失败者活着,这让别的姐妹看见了影响多不好啊。”
雅丝米妮语气嘲讽,狭长妖媚的眼睛满含怨毒地盯着商十九,似乎要把他烧出浑身的洞来,让他不得好死:
“至于你!什么放我一条生路!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事到如今了,我还会信你这张嘴里吐出的任何一个字?!啊,瞧你那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一定心里还在鄙弃我,嘲笑着世界上还有我这么蠢的女人……是不是,九奴?”
啪!
商十九甩了甩手,活动了一下腕子,而雅丝米妮已经被他掌掴地歪了头,还是鹿鸣涧伸手扶了一下,雅丝米妮才没有整个人翻倒过去摔在地上。但她的口角已经被打破了,沁出了细细的血。
“‘奴’……妈的,从你第一次这么叫老子,我就准备好了今天这一巴掌,可惜了这么多天才让我如愿以偿。喜欢吗宝贝?”
商十九仍是那副一贯的笑模样,可说的话那样瘆人,还辣手摧花。
“听再多的故事,也比不上亲眼见过、历过一个男人……阿萨辛大人诚不我欺。男人,真是卑劣的、肮脏的、无情无义的东西……”
雅丝米妮胸口起伏,恨地差点咬碎了满口的牙齿,哼出了一串胸腔发出的低沉冷笑:
“我不是没想过,是你心怀鬼胎……可是你那么乖,眼神那么爱我,还跟我说你本来另有所图!但是你爱上了我!决定皈依圣教!我……我居然信了,被你骗了……我给你的荣宠,早就超过奴隶的极限了!……你难道看不出?”
她的控诉越发凄厉起来,甚至至此转柔,泫然欲泣道:“你竟然……竟然真能狠下心来这样对待自己的女人?”
“我的女人?”
商十九大手捏住了雅丝米妮的下巴,嘴角残忍地翘起,戏谑地哼笑着:
“和老子睡过,就以老子的女人自居了?可我记得,睡老子的那天,圣女大人可不是这么说的——‘以后,你就是本座的专属奴隶了。’圣女的记性真是不好,和今天的说法完全相反啊。”
雅丝米妮妖媚俏丽的脸蛋,被商十九扇得红肿了半边,看上去极为凄惨可怜。
商十九又在那肿处响亮地拍了拍,继续道:“我才打了你一巴掌,你就受不了了?踩老子、踹老子、拿骨鞭抽老子的时候,你不是笑得很开心吗?这也就算了……让你他娘的扇老子嘴巴!老子的嘴巴也是你能动的?除了师父那老不死的,谁他妈敢扇老子!”
听商十九毫不留情地戳破了真相,雅丝米妮验证了这男子是彻彻底底的没有感情,也不装可怜了。
她狠狠一口唾沫呸在商十九脸上,突然怨毒道:“一想到我这辈子唯一一个男人是你,我就恶心得恨不得现在便死了。”
“这么多天了,这还是你第一次像个人,像个女人。”商十九则很是无所谓地擦了擦脸上的口水,放开了雅丝米妮道,“之前,你都没把我——哦,应该说是所有男人——当作人看,某些怨言可就惹人发笑了。”
“够了!”
雅丝米妮被商十九激得气血上涌,尖声骂了一句,继而努力平复了下来,冷笑道:
“还是这一套。不就是想激得我恨你,生出活下来的意志,好将来报复你,然后求着牛鼻子救我,说出你们想听的事?哈哈!我偏不!”
她艳丽的脸孔扭曲了起来,瞪着商十九和陈迁时,古怪地嗬嗬笑道:“我死了无所谓,阿萨辛大人的理想是不灭的!我死了,你们便再也不能得知那女人的事……”
商十九叹了口气,走到雅丝米妮面前,冷冷道:“你当真不说?”
雅丝米妮又充满了那种“我赢了”的幻觉:“当然……一想到你们两个臭男人,懊恼愤怒的无能样子,我就连死都充满了快意!哈哈哈哈!”
“好啊。”
商十九在众人默认同意的前提下,一拳打在了雅丝米妮的肚子上——
立时,雅丝米妮感觉自己的整个腹部被摧毁了,五脏六腑都拧在了一起,而死亡带来的那种太过的疼痛,被大脑自主性地延迟了一些。
商十九低声道:
“最后告诉你两件事。第一,小谷的事情我们早就有眉目了。第二,老子行走江湖多年,女人数不胜数,就你这种的,我明天就忘了长什么模样了。”
肉体被毁掉的疼痛和精神被刺激的惊怒,让雅丝米妮的异色美目瞬间圆睁,撑大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就像一条濒死的金鱼,眼球马上就要爆裂开。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