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为自己而活，砸碎的铁矿石
“哥哥，还有一分钟倒计时。”
路鸣泽举着草莓甜筒，出现在路明非的面前。
深吸一口气，路明非双手握住路鸣泽的肩膀：“四分之一的生命，我要许愿取消…”
“不行哦，哥哥，这是你成长所需要攀越的高峰。”路鸣泽将甜筒吃完，有些遗憾的看向路明非。
“倒计时，嗯，五十四秒钟。”
听到这话，路明非来回踱步，眼中是愤怒和纠结，还有害怕。
深海之上，不断扑腾着手脚，感受冰冷刺骨的海水触及自己的皮肤，学会挣扎，避免被深海给淹死。
路明非只想对系统竖起中指，然后让它滚远点，去祸害别人，最好是赵孟华这种社会祸害。
有所成长，必然有所代价。
“哥哥，我相信你能够跨越这一切。”
路鸣泽吃掉最后一口甜筒。
时间到。
路明非还未感知到发生了什么，自己就站在了熟悉的镜湖之上。
『桀桀桀桀，倒霉蛋，准备好接受真正的训练吗？』
“呼…”路明非捏紧拳头，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自己的挣扎，他似乎要拼尽全力，大吼道：“你■■■”
在12个小时的时间内，路明非的键道修为从键人突破至键王境界。若是放在祖安区，也许只有千年老妖才能够和他一较高低。
『深海，包容一切』
系统声音结束，路明非只感觉喉咙鼻孔，海水在向内灌，自己想要大喊大叫，反而被海水给呛住了。
他用尽全力挣扎，但是面前只有黑暗，包容一切的黑暗。
“我…咕…咕咕。”
『一分二秒，继续』
“我…唔…咕…”
『一分十七秒，继续』
这一次出现了变化，路明非在死亡中意识到了谩骂是毫无作用的。
他停止了大喊大叫的作死，用力全力的挥舞手臂，朝着自己所见到的光明游去。
奇迹似乎出现，面前的光明越来越清晰。
三十七秒后，光明消失。
路明非，死于溺水。
『三十七秒钟，你已经接受了这一切，开始学会改变，这很好，因为你不在继续烂下去，想要活着』
『我原本认为你会在五十次死亡后，意识到自己为了活着，不得不进行挣扎』
“祝你死全家！”
路明非发出友好的祝福，再一次被白沫投入深海之内。
『继续』
死亡一次又一次上演，路明非用尽自己的力量，试着从深海中游向光明。
但是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奇迹，他只能够看着自己离逃离深海的希望越来越近，然后被黑暗吞没，牵扯进入深渊内，在无止境的深海内享受绝望痛苦。
重复，不断的重复，在镜湖――深海，路明非进行着两点一线的生活。
『第一百四十七次，崩溃了』
白沫看着崩溃了的路明非，死亡的重复是可怕的，而且还是在深海内被浸泡在海水之中。
在压抑的深海，路明非只能够感受到海水流动，听到自己的呼吸。
对于常人而言，这是一种刑罚，在濒临死亡前，路明非只能够疯狂的思考，回忆自己的一生。
眼泪流出，脸色狰狞，手舞足蹈的浪费力气，疯狂的自暴自弃……
路明非在崩溃后，忘记了自己学会的游泳，以更快的速度向着黑暗下沉，甚至放弃了思考，向着死去冲去。
“精神崩溃了，接下来就是自我锻造。”白沫无视路明非的挣扎，继续重复行动。
人的意志是一块铁矿石，需要经过碾压、烧结、融化、反复融化、剔除杂志、最后塑造成型。
路明非这块铁矿石格外的坚硬，根本不是随随便便能够碾压的。
哪怕给了他s级混血种的力量和外挂，路明非依旧是一个衰仔，说着烂话的一坨烂泥。
『深海能够给予你救赎』
白沫如此重复，深海溺亡，打碎他思想上所存在着的愚蠢。
第几次了？
路明非不知道答案。
一次又一次的重复死亡，他死板的记住一个想法，一个在心底不断重复的想法――杀掉系统。
杀掉它，杀掉它。杀掉它！
不应该杀人，我应该忍让，我应该退缩……路明非的眼前世界渐渐模糊，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自己”穿着仕兰高中的校服，缩在墙角内，佝偻着身子，与班级的同学身处于两方天地之中。
“自己”听着同学谈论名牌、闲聊最近是什么地方旅游、应该去国外什么地方聚会。
就像是一群天鹅里面混进来一个野鸡，大家积极活泼、青春洋溢，唯独显得“老成”，非常的格格不入。
“同学，你好。”陈雯雯走到面前，向“自己”询问道：“要加入文学社吗？”
这是我和陈雯雯的见面？
路明非似乎明白自己为什么喜欢她了。
一个从小接受家庭的压抑，如同哈利波特的哈利一样，接受来自婶婶的冷暴力、叔叔的漠视、表弟的嘲讽……
童言无忌，很好听的词语，对于路鸣泽来说，也许只是小时候和路明非的随口一说。
――你的爸爸妈妈呢？
――你住在我们家白吃白喝。
――你真没用。
路鸣泽并没有多少过多的欺负话语，毕竟生活在一起十来年了，是条狗都有感情。
但对衰小孩而言，留守儿童、家庭暴力、环境压迫……等因素已经形成了一个坚固的壳，披在身上的枷锁，死死的压制他的本心。
儿童的心理是脆弱的，应该进行呵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路明非很想笑，他忽然感觉自己可以放声的大笑，已经理解了一切。
还有什么的有意义的呢？
一切毫无意义。
黑暗的深海中，不断下沉的路明非抬起了头，在光明和黑暗分界线中，仰望深海之外的光明。
没有什么是有意义的，所谓的“喜欢”在剥去了个人的心理主观想法后，只有一个纯粹的普通人。
陈雯雯就是一个普通人，普普通通，和见到的那些高中女孩没有什么区别。
所谓的感到爱，不过是缺爱后的脑残而已。
我真的喜欢陈雯雯吗？
不，我喜欢的是她在自己无力时，伸手抓住自己的那一道光。
自我催眠，自我安慰，自己在心底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她是天使。
可实际上她只是普通女孩，喜欢赵孟华的普通文学女孩，平凡、常见。即没有混血种漂亮，也没有那些人有贵族气质。
『第246次，继续』
又一次被投入深海之中，路明非平静的感受水流划过皮肤。
在安静的深海内，他专注的进行自我思考，思索自己应该做什么。
如果是现实世界，现在的路明非已经不假思索的说出了烂话，通过搞笑、自嘲、讥讽的方式如同小丑一样取悦别人，吸引舞台上别人的注意力。
但是在深海内，路明非不需要思考这些毫无意义的东西。
我要活下去……
如此想着，然后他开始了挣扎。
不需要考虑别人，不需要为别人进行考虑，自己这样做是不是会引发什么后果。
路明非单纯的为自己而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