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沙漠的视线
之后，四神闲聊了片刻，便各自打开神门，回各自的神殿之中。
赛特并未回到最初他醒来的神殿中。
那座神殿位于沙漠深处，太过于荒凉。
他回到了原本的赛特经常待的神殿。
这座神殿万里之外有几处绿洲，生活着不少人类。
不过，绿洲里的人类与他无关。
正如伊西丝所说，沙漠里只会遵从本能的怪物们，能够避开绿洲。
便是赛特大规模的杀戮，使得怪物们的本能里加了一条避开绿洲。
原本的赛特杀戮的原因嘛，仅仅是因为那天心情不好。
总之，已经庇佑人类了。
他不会再在这件事上投入精力。
享受神的美好日常生活，才是他最应该做的。
靠坐在神座之上，赛特本想休息一会儿。
但想到了贝丝特的事。
酬劳已经收了，他应该帮忙找那条河。
休息，还是找河？
思索片刻，赛特决定找那条河。
因为他也好奇，贝丝特找那条河做什么，河里又藏着什么秘密呢？
决定好后，赛特起身，将安卡取出。
金色的光芒自安卡之中散发，笼罩了整座神殿。
赛特闭上眼睛，心里呼唤自己的真名。
每一位神都有真名，真名是最本源的力量。
真名也是权柄的具象化的一部分。
所以，得知神的真名，便能通过真名驱使相应的权柄。
由此，每一位神都会将真名藏于心底，只有自己知道。
随着赛特的呼唤，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那里在发生战争，那里有人渴求力量。
以及沙漠之上的人、动物、怪物、神的一举一动。
不过，这还不够，赛特忽略另外战争、力量权柄，将全部精力放在沙漠权柄之上。
瞬间，赛特感觉自身的视角发生了变化。
他能看到矗立在沙漠中的他的神殿，从沙漠的视角看。
不仅如此，他不仅仅能看到神殿。
神殿周遭的沙粒、枯草，一切都能看到。
甚至更远、更远的地方！
举例来说，他如同一个泉眼，不停的涌出流水。
水蔓延过的地方，尽在他的视线内。
三重权柄转化的庞大神力支撑着。
这种全知的视角、感知，令赛特着迷。
因为一切，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不过，赛特还记得他要做什么事，寻找贝丝特所说的血色长河。
此时，他的视线已经蔓延到神殿万里之外。
这里有一处绿洲，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争。
入眼都是尸体、人的残肢、烧毁了一半的木屋、熏黑的石头屋。
绿洲中的水源浸泡着一堆尸体，也呈血的颜色。
这处绿洲废了，秃鹫、野兽会相继赶来。
然后便是瘟疫，再然后是黄沙吞噬一切。
赛特视线继续铺开。
一队骑着骆驼的百人商队行走在沙漠之中。
满满当当的袋子挂在骆驼身上。
让赛特多看了两眼的是商队中间的一座小的神像。
被一个穿着白袍，额头画着沙棘图案的少女捧着。
沙棘神洛吉斯的神像，他是下位神。
捧着神像的应该是洛吉斯的祭司。
沙漠中的怪物们不攻击绿洲、神殿。
但是，在沙漠中走来走去的商队，怪物可不会避开。
大部分商队都会寻求一位神的庇护，也就是祭祀一位神。
从而换来一尊有神气息的神像。
怪物感觉到神的气息，便不敢接近。
在这商队南边，赛特看到一只让他驻足片刻的怪物。
狮子的身体，但是长着一颗人头、一对白色翅膀。
这只怪物让赛特想到斯芬克斯，那个喜欢出猜谜问题的怪物。
可惜，仅仅是外表像。
斯芬克斯拥有和人类对话的智慧。
沙漠里被阿佩普污染的怪物们，只有本能，也只会遵从本能。
即使是智慧之神透特想要赋予怪物们智慧。
怪物们也会在下一刻，恢复原本依靠嗜血本能生存的状态。
这也打消了赛特养一只斯芬克斯的念头。
在斯芬克斯的北面，赛特看到十来个人在沙漠中挖洞。
一边挖，一边比对简陋的地图。
看到地图上熟悉的世俗体文字的笔记，赛特知道，他们是被贝丝特欺骗的人类。
在与他们挖洞的方向相反的地方，赛特看到了贝丝特。
她这次化作了一个老婆婆，身上戴满了金饰的老婆婆。
除此之外，她还弄了一個假的人类出来。
看外表、神态，有一丝哈托尔的感觉。
“谁找到掩埋的黄金杯，我的孙女和财产，都会交给那个人。”贝丝特对围着她的数十人如此说道。
她在说的时候，看了眼地上的黄沙。
赛特不在意，他没有隐藏自身的状态，神自然能发现。
视线继续蔓延。
一处处绿洲，一个个商队、一只只怪物…
形形色色的人、动物、怪物、神被赛特看着。
太阳落下，黑暗降临，新月高悬，群星闪烁。
赛特的视线还在蔓延、蔓延…
直至阿佩普死去，红日初升。
新月、群星隐去光芒，赛特的视线还是在蔓延。
日月轮替，赛特已经懒得记第几天了。
他只知道，视线仍旧在蔓延。
沙漠上时时刻刻发生的事情，全部他都能看到。
可是，他还是没有找到贝丝特说的那条河。
那条会避开活着的生命、神的血色长河。
它真的存在吗？
赛特不由得这么想。
可贝丝特没理由骗他，她找他帮忙的时候，说的很诚恳。
哗啦！
忽然，赛特听到河水流动的声音。
附近有尼罗河的支流嘛？
赛特下意识这么认为，并看了看四周。
红日初升，夜晚的冷意慢慢散去。
一阵风吹过，卷起黄沙落在一边。
没有绿洲，没有水源，更没有河流。
这里只有黄沙，一望无际的黄沙！
听错了吗？
赛特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只是下一刻他否决了这个怀疑。
虽然他现在有点累，但神不会有幻听的情况。
哗啦！
突然，赛特再次听到河水流动的声音。
顺着声音看去，一条手臂粗的河流静静在远处流淌着。
鲜红如同血液一样的红色的河水！
是贝丝特提到的血色长河！
赛特兴奋起来，迅速看过去。
然后，赛特看着手臂粗的河水飞一样流向远处，原地只留下一道凹痕。
不仅如此，流动的同时，河水在迅速变得宽阔！
看起来，这条河没有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