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绿洲
赛特看了眼绿洲边缘的沙漠。
无穷尽的黄沙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迅速吞噬着绿洲。
邪神从无法复活死人的失神中缓过来，他试图冲向赛特。
只是，安卡散发的强大神力将他牢牢束缚在原地。
信徒们面对绿洲的消失，黄沙的吞噬很快逃无可逃。
他们齐齐跪在地上，虔诚的向邪神祈祷。
众多空白力量落在邪神身上，变得邪异。
同时，他不停的挣扎着，外貌也在蜕变着。
没多久就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人。
“你不能杀了我的信徒！！”邪神抬头冲着赛特怒吼着。
赛特并不回应。
实际上如果可能的话，他也懒得动手杀了邪神。
问题是邪神吸收到足够的信仰之后，会察觉到一件事。
信仰的力量能让他们做到一些信徒祈求的事情。
例如丰收、健康，可那是由信仰的力量支撑的。
一旦信仰转变的力量用光，丰收将转为瘟疫、健康转为死亡。
这种强烈的反差，会致使邪神想要得到权柄。
从而袭击猎杀众神，同时渴求更多的信仰。
可惜，邪神面对掌控有权柄的神，即使是弱小的下位神也打不赢。
或许邪神拥有足够的信仰之后，能猎杀下位神。
但众神不会允许邪神成长到那个地步。
啊！
突然，邪神惨叫一声。
他身上冒出无数漆黑鳞片，浑身骨骼也在变化着。
赛特看了眼残存，仅容两个人站立的绿洲。
那里只剩一个不停祈祷的少女，邪神的最后一个信徒。
她嘴里祈求着，祈求着能活下去。
可惜，黄沙最终将她吞噬。
绿洲完全被掩埋在黄沙之下，成为沙漠的一部分。
与此同时，邪神完全褪去人的外表，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黑色蜥蜴。
失去了信徒，便不再拥有力量。
赛特收回安卡，蜥蜴摔在沙漠上。
被涌动的黄沙吞噬，化作肉沫。
至此，邪神与他的信徒全部死亡。
靠坐在黄沙飞鸟背上，赛特抬手写下一连串圣书文字，记录了邪神与信徒的事。
等他写完最后一個字，这些圣书文字扭曲融合，化作一只巴掌大的黄沙飞鸟。
“去找玛特。”赛特道。
黄沙飞鸟振翅，很快消失在赛特视线中。
只要玛特没有像他重伤，或者有意封闭自身，她会看到的。
“去距离最近的绿洲。”赛特道。
“是，主人。”黄沙鸟恭敬的回道。
……
刺鼻的香料气味、牛羊骆驼等牲畜的气味、烤饼、烤肉、大麦酒的气味充斥在这片依托于尼罗河支流的绿洲。
赛特化作一个平凡的少年，行走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之中。
几十年之后再次看到活人，接触到活人，赛特发觉自己并没有太过于兴奋。
实际上在处理邪神的时候，他已经发觉到了。
对于人，他是以神的视角投以注视的目光的。
简而言之，他的自我认知是神，不是人。
所以，把信奉邪神的人杀光，他心里也没什么波澜。
“是因为融合了赛特的记忆嘛…”赛特嘟囔一句，最终没有深究。
融合是不可逆的，他只需要知道现在他是赛特就行。
解决了一个问题后，赛特迅速走到一个卖烤饼的摊位前。
烤的金黄的烤饼堆放在一边，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小哥，要来几个饼？”胖胖的摊主，穿着半裙笑问道。
“三个。”赛特问道：“多少钱？”
“六铜币。”摊主笑道。
赛特取出六个铜币递过去，得到了三个烤饼。
拿到手后，赛特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咀嚼淀粉带来的甜味，足以让赛特满足片刻。
一边吃，赛特一边向绿洲中心走去。
在绿洲中心是一座木头围成的小城，里面应该有更多好吃的。
途中赛特饶有兴趣的停在一个穿着亚麻长裙的女人摊位前。
倒不是什么别的原因，而是女人在向围观的人们表演魔法。
“魔法的源头啊，请赐予您的信徒掌控水的力量。”女人低声吟唱着。
下一刻，一团人头大小的水出现在她手中。
围观着一阵惊呼，几个商人还投了铜币在女人脚边。
赛特咬着饼走了，心里却有着失望，因为她的魔法太弱了。
不过，赛特记得伊西丝提过。
她有限制生物施展魔法的威力。
具体原因没有多说，但她的确有限制。
毕竟魔法归伊西丝所有，她想做限制太简单。
“就在沙漠深处，有口废弃的水井。”
一个夸张高昂的女声传到赛特耳中。
吞下最后一口烤饼，赛特循声看去。
就见数十个男人围在一匹背着十来个鼓囊囊袋子的骆驼前。
在骆驼前面站着一个小麦肤色，绿色瞳孔，耳朵上戴着两个金色圆环的少女。
她做着夸张的表情，冲着围着她人们说道。
“在那口枯井里，我挖了一天。”
“夜晚，我又向月神祈祷了大半天！”
“然后就挖到了这一大袋金子！”
说完，少女把骆驼背着的一个布袋解开，露出里面装着的黄金！
一瞬间，周遭的人眼睛发亮！
有几个人想要伸手去摸，少女毫不客气的把他们的手打开，又把布袋系紧。
“别摸啊，我还没仔细摸过呢！”
围观的一个秃头男人，眼里满是怀疑道：“你真的肯把地图交出来？”
“当然了，我怎么可能骗你们呢！”少女斩钉截铁的回答。
赛特饶有兴趣的看着，甚至去买了一块烤肉，一边吃一边看。
神骗人去沙漠里挖黄金，这戏可少见。
“那口井黄金多得很，我自己又挖不完。”少女耸肩，道：“不如分享出来，大家都去挖！”
说完，少女从骆驼身上的袋子里掏出一叠纸莎草纸，分发给围观的人们。
连分带抢的，地图很快发完了。
拿到地图的人们第一时间离开了。
赛特好奇的瞥了眼其中一个人手里的地图。
歪歪扭扭的线路，世俗体文字的标注，一眼假。
“烤肉好吃吗？”
听到这话，赛特看向走到自己面前的少女，笑道：“辣味的烤肉，还不错。”
“是吗，我也试试。”少女走到刚刚赛特买烤肉的地方，也买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