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陈少昂的来信
忽然,有小厮来报陈小六醒了,要见肖大人和原师爷。明佳放下笔让言婆子带着小厮去后院找爹爹去了。
明佳回想爹爹昨晚见到陈小六受伤之后的样子,猜测陈六叔的受伤估计和爹给的任务有关。一抬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谢博渊,便问道:“原伯伯可知我爹安排陈六叔去做什么了?”
谢博渊回想起年前县衙门口送别衙役的事,有些迟疑地开口:“年前,你爹派了小六护送穆书吏回家,之后小六就一直没回县衙了。”
明峻也放下了书本,忙问师父:“平时里师父可有发现,这个穆书吏有何不妥吗?”谢博渊回忆了一下摇头,他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明佳想了想,她能说她好像发现了吗?“穆书吏的衣服都不错算吗?”明佳犹豫着开口。谢博渊和明峻一脸问号地看向明佳。
其实是明佳有段时间在和言婆子学习衣料和服饰相关的知识,她就喜欢观察周围的人都穿什么样的衣服。县衙里所有衙役都是穿统一的衣服,连程四几个都是衙役的衣服。
除了谢博渊每天穿不同样的衣服,就是几个书吏每日穿私服来上班,尤其是三大家族出身的书吏,他们的衣服几乎可以代表渠县上层社会男士的衣着的风向标。
为此明佳没少偷偷观察他们的衣服,然后就发现了穆书吏竟然也是每天换不同的衣服。而且衣服的样式要比其他三个书吏差一些,但做工和其他搭配却不输三个书吏。
这件事明佳最开始觉得是其他三个书吏照顾其他同僚的心情,特意穿了普通一些的衣服。而穆书吏为了体面,估计也花了不少银子置办行头。
但是现在回想一下,那三家的少爷可不会那么好心。以明佳对县城布料和成衣价格的了解,穆书吏的月钱可不够那些衣服的支出。
明佳把她的发现讲给谢博渊和哥哥听,最后明佳说:“最好还是查一下,穆书吏家里有没有补贴过他,万一是家里补贴呢!”
结果,谢博渊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当时咱们商量好四个书吏 ,三大家族各取一个 ,最后一个留给穷书生,我特意查看过穆书吏的文牒和村子。”
谢博渊想了想说:“你俩继续看书吧!你们爹估计过来了,我们去见见陈小六。”已经走出几步的谢博渊忽然又顿住了脚步,“我派程四去了连城,你俩有什么事先找十三或者十四吧!”
明佳低头看了眼自己刚才写的计划书,她觉得她慢了一步。应该早一些说,程四叔可以一起把事情办了。
前院肖青山到小六房间的时候,谢博渊已经坐在屋里了。小六因为一路隐藏行迹回来,没休息好又腿伤高热,又累又病见到程四时,整个人放松了一下子就昏过去了。
现在高热退了,也睡饱了,这会看起来好很多。见肖大人进来,原本靠着床坐着的小六,还想着起身行礼,让肖青山连忙按住肩膀。“不用行礼,你就坐着说就行。”
小六见肖大人和谢军师都坐在一旁看着他,就直接讲了自己一路上遇到的事。
他原本得了肖大人的命令暗地观察跟踪穆书吏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穆书吏每日都不出县衙。所以他没发现任何有问题的地方。
这次送穆书吏回家也是打算去看看穆书吏的家庭情况有没有问题,穆书吏的文牒记录他是县城北面山里的一个村子的村民。
穆书吏带着小六一路出了县衙北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几句。很快小六就发现不对了,当初肖青山初到县衙第一次招工修缮县衙的时候,小六就是负责北面村子的招工。
当初小六在北面这几个山村里没少宣传肖大人的政策,这些村子小六不说如数家珍,起码都有些了解。发现不对劲后,小六也没声张,继续护送穆书吏回家。
最后,小六还真到了穆书吏的家,家里和文牒里记录的一样。一个母亲,哥哥嫂子,还有一个小侄女。甚至小六还在穆家用了一顿饭,才告辞往县城返的。
小六走得干脆,不仅走出了穆书吏家的村子,甚至到回城沿路的一个村子去找水贺了。最后小六在一片山脚下,闪身进了山用最快的速度返回了穆书吏的家。
果然,一个人都没有。甚至整个村子都透着诡异,小六没敢现身。在村后发现了新鲜的鞋印,发现是进山了。
说到山里的情况,小六有些愧疚地说:“肖大人,我跟进去山里发现很多陷阱甚至还有巡逻人,我是为了躲避巡逻的人才掉进陷阱的。”
讲到这里小六转头看向谢博渊看继续说道:“我受伤后就没敢继续往里,把陷阱伪装成是野猪破坏的,就赶紧回来了。请大人降罪!”
肖青山赶紧开口:“你做得很好,哪有什么错!你先好好休息,把伤养好。”肖青山和谢博渊一起离开了小六的房间,回到书房。
明峻和明佳见肖青山和谢博渊一起回来了,都赶紧过来询问小六叔的情况怎么受伤的?
谢博渊落座之后也看向肖青山,他也很好奇肖青山怎么会突然查穆书吏,而且听小六的意思是早就开始了。
肖青山见都在看着他,也知道瞒不住了。这事要从一个多月前陈少昂的来信说起,主要是陈少昂所在的清河县发生了一起拐卖儿童的案子。
清河县是有县尉的,平日县里的富户有事,这个县尉都很积极。但是这次是县里首富家的小孙子丢了,县尉居然交给了下面人去查,自己没出面。
陈少昂作为县令少不了要过问一下,县尉的意思是拐孩子一旦离开县城,就是大海捞针实在不好找。陈少昂虽然年纪轻,却是个真天才,这种应付的理由,他是不信的。
陈少昂从此留心了县尉的行动,最后找到证据发现县尉竟然参与了此事。不是拐卖而是绑架,最后县尉把所有罪都认了,签了认罪书。
可是在移送宁州城的前一夜竟然在狱中畏罪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