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春耕下乡

    顾远华在料理了县衙里的人事后，正值春耕之季，顾远华开始督办同川百姓的春耕事宜。顾远华叫来冯县丞和他商讨了不短的时间，春耕期间她要带人下乡考察百姓的春耕情况，县衙里的工作暂时托付给冯县丞。

    冯县丞见顾远华这样信任自己，他挺直腰杆保证道：“顾大人您放心，我会处理好县衙里的事您放心下乡就是。不过这次您还是带上黄典史吧，他姨夫是同川五福乡的耆老有他在，各乡耆老也有个联系人。”

    “好，冯县丞本官信你，这次就带上黄典史，你再帮忙挑个人头熟、地头熟的衙役一道去，办事更方便些。”

    “大人，您看张顺怎么样，他爹家里是离咱们县城最近的湖田乡古榆里的里正。您这次下乡需要联系里正、村长这些人，有张顺他爹在中间联系打点会顺畅很多。”

    顾远华见冯县丞安排的如此妥帖，欣慰的点点头，“如此安排最好，劳冯县丞费心了。”同川县就人口数量上勉强算的上大周一个中等县吧，除开县城外下设3个乡，每乡设5个里，每里又设5个保，每保20户人家，每保大概100人左右。冯县丞一下子就给自己寻出1个乡长、1个里长的亲戚，这样此次自己下基层有中间人，行事也方便些。

    “大人您说的哪里话，下官能升任县丞还多赖您的提拔，下官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冯县丞诚恳的说道。

    顾远华安排好县衙里的事后便带着黄典史、张顺、还有清客、顾安、顾顺、顾平、顾风等一行人，顾远华、黄典史、清客坐了一辆寻常马车，他们另外还赶了四辆骡车，拉着顾远华让人从登州运过来的马铃薯和番薯的种子，这些种子在路上已经孕育出了些许芽点还未真正完整长出长芽。

    顾远华他们出了同川县便到了最近的湖田乡，张顺父亲所管理的那个里就是湖田乡离县城最近的里。在张顺的引领下，他们一众人很快的就找到了张里长的家。眼前就见两排齐整利索的青砖黑瓦房，用青砖院砌了个一人高的院墙，黑漆的木门半掩着。张顺一个翩身就从后面一辆骡车的侧驾上下来，赶忙跑到家门口，边跑边呼唤他爹张里正。

    张里正听见儿子的呼声后，从屋里走了出来，见自己家门口站了一行人，为首的是个面如谪仙般的少年郎，后面站的人里面他只认识黄典史。张顺见自己的父亲见到县太爷，还是那样愣愣的，便赶忙小声对父亲说：“爹这位是新来的县太爷，他后面紧跟着的是黄典史，您认识的，生下的都是县太爷家的护卫。这次县太爷下乡是为了巡查春耕情况。”

    张里正听着儿子的话，他立马就反应过来，那位谪仙一样的少年就是新来的顾县令，他赶忙上前就要下跪。顾远华见张里正已经快50岁了，让这样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给自己下跪顾远华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她赶忙上前伸手扶住了与下跪的张里正，她连忙说：“张里正，不用行如此大礼，本官今日未穿官服。本官下来也是想看看大家春耕的耕种情况，这段时间要有劳您帮忙引荐其他乡的里正了。”

    张里正见新来的县太爷很是和气，并没有很大的官威，反而有种很关心百姓春耕情况，和他以前见到过的吴县丞完全不一样。他热情的领着县太爷一行人往自家院子里面走，他喊了自己媳妇给大人准备茶水。张顺和他一起进屋端了家里的条凳方桌放到了院子正中央，里正媳妇端着茶壶茶杯上来给他们每人倒了杯茶后便退了下去。

    顾远华喝了口农家的粗茶，茶水有些苦涩，但他们赶了很长时间的路，这茶水还是很解渴的。她吹凉了些杯子里的茶水，猛灌了两口，才开口说话：“张里正，一会儿您帮忙找一下咱们乡里的几个村长，带着我们看看咱们乡的田地。”

    张里正见这县太爷一点也不挑剔，喝起他们家这种粗茶也是一点异色都没有，一上来就直奔主题，看来是个心里有实事的人。他赶忙答应道：“太爷您放心，我这就叫人去喊离着最近的那位村长，您就在我家坐会儿，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好的，劳烦您了。”顾远华听张里正这么说，便安心的继续坐着等待，也趁机多休息一会儿。因为他知道一会儿下到田间，就只能步行了，小时候她随父亲下乡田间巡查的时候就是步行的，她已经很熟悉了。

    等了大概一盏茶左右，最近的葛家村村长便从张里正家门外小跑着进了院门，顾远华看着葛村长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密密的细汗。他让张里正给葛村长端个板凳，再端一碗茶，让他喝口水，坐着稍微歇息一下。

    葛村长见县太爷年岁不大又很是和气，心里那种紧张的忐忑之感消了不少。他大大的喝了两口茶，才在板凳慢慢调整好自己的呼吸。顾远华见恢复了常态，才开口问道：“葛老，请问咱们葛家村现在多少户人家、多少亩地、良田、中等田、劣等田大概都有多少呢？”

    葛村长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大岁数第一次见到如此和善的县太爷，面对县太爷的问话，他理了理思绪后才回答道：“咱们葛家村现在有300户人家，大概1500多口人，土地大概1万2千多亩，我们村离葫芦河最近，所以人口比那两个村多耕地也就多。水浇田100多亩剩下的都是旱田，良田有2500亩、中等田有4000多亩、5500多亩的劣等田。”

    顾远华听着葛村长的讲述他们村的田地情况，心里默算了一下，按照村长说的耕地和人口情况，大概一家在40亩左右的田地，便问道：“那咱们收成怎么样？”

    葛村长他那有些苍老的黝黑色面庞上忽的就浮上了一丝窘迫的红晕，他有些嗫嚅的到：“良田亩产在三石左右，中等田在两石五斗左右，劣等田最好的时候能产两石，一般也就一石五斗。”

    顾远华听葛村长的话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现在一石120斤一个成年劳力一天大概要吃19斤的粗粮，这么算下来按照他们现在的亩产水平也就刚刚维持个温饱。一旦遇到灾年或者战乱岂不是要饿死很多人。而且这还是离河流水源最近的村子，这要是再往北走，旱地坡地越多，岂不是亩产更低，想到这里顾远华的心理一下子就沉重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