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与富贵
“额，什么莫山将军，我不认识……”
荷清心虚的小眼神根本藏不住，飘忽来飘忽去就是不正眼看方悠然，同时嘴也快歪成瓢了，像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她撒谎一样。
荷清这副小模样成功地逗乐了方悠然。
“荷清，我不会和外人说的，咱们来聊一聊关于莫山将军的事？我可是对莫山将军仰慕已久了。”
荷清皱着眉头看方悠然圆溜亮闪的眸色，心中非常想直接报出郎南山的名字，可，还是忍住了。
郎南山特意嘱咐过她，绝对不能向任何人暴露军中事宜。
“夫人，我还有好些事情没做呢，先走了先走了。”
说着，荷清一个纵跳就消失在了方悠然的视线中。
日光清明，在豫州大旱一事得到缓解后，洪京的天气似乎都凉爽了不少。
丞相府内，高轩寒对着坐在上首的乔良春行跪拜大礼。
“高尚书何故行此大礼？”乔良春丝毫没有让高轩寒起身的意思。
“下官拜谢丞相大人的提拔之恩，区区小礼，以示心意。”
“高尚书这是什么客气话，本相不过是看高尚书才能过人多言语几句罢了，真正提拔高尚书的是陛下。”
高轩寒唇角一勾：“下官脑子已病入膏肓，多谢丞相大人提点。”
“怎么，高尚书这病连尚书服制都治不好？”乔良春眼神撇过来。
“治不好。”高轩寒回答得干脆。
乔良春眼光微冷：“那高尚书细说一说自己还有各种症状，本相也好对症下药，让高尚书早日康复。”
“下官的病无需官服，无需金银就可治得。”
“说吧。”
高轩寒跪得更恭敬：“只要丞相大人能多吩咐派遣下官即可，否则下官一腔为国为民的赤子之心无处施展，郁结于心，久则成病。”
乔良春一愣，随后大笑，让高轩寒别再跪拜。
“原来是这样的病，怪本相没问清楚了，只是高尚书如今刚领户部一职，为免分身乏术，还是……”
“忠心为国，不知疲倦！”
乔良春愣了愣：“何事都做得？”
“何事都做得！”
“高尚书如此忠心，还能力超群，实是我洪朝之福，只是近期户部确实忙碌，高尚书做好本职即可。”
说着，乔良春起身，向高轩寒摆摆手示意就离开了。
“高尚书，请。”有丫鬟过来请高轩寒离府，明显是逐客令。
只是高轩寒抬眼一看，就跟着丫鬟七转八转地来到了一僻静处。
“如何？”
乔芝芝的声音从僻静处的一顶幽亭中传来。
高轩寒侧对幽亭整理了一下衣衫才缓步入亭中，面上含笑，语气也轻柔。
“丞相大人不吝提点，我尚且年轻，日后还有许多机会。”
“说什么好话，我自己的爹我还能不清楚。”
乔芝芝姿态慵懒，穿着富贵，侧靠在亭中软枕上，身边是七八个丫鬟同时伺候着。
扇风驱虫，奏乐熏香，样样不少，还专有丫鬟用金钗叉了块红透脆甜的瓜果递到乔芝芝的嘴边，只待乔芝芝抬嘴咬下。
小小一座幽亭，楠木金砖，奢侈之费用就是普通人家想都不敢想的，更遑论那一身的玉石之数。
可高轩寒就像是看不见似的，只如青涩少年面对自己的心上人，看一眼乔芝芝就要目视前方许久。
乔芝芝把高轩寒的举动看在眼里，继续说：“我爹定是回绝了你的话，没有给你派遣差事攒政绩，还没有给你好脸吧？”
“不不不，一国之相自当威严，是下官不敢长看。”
“下官？”乔芝芝伸脸看来，嫩白的皮肤真是养得比豆腐还嫩。
虽说乔芝芝的容貌长相比方嫣语逊色一些，可这通身的富贵气派确实是京中无人能比的。
高轩寒不由得想到了方悠然那一抹雅静的背影，可再一看乔芝芝伸过来穿金戴银的手，立马把脑中记忆挥散开来。
清新雅致在雍容华贵面前真是败得一塌涂地，绝无相提并论的必要。
“高轩寒，我给你写的书信都给马儿当草吃了吗？”
“没，没有，下官，不，我都放着了……”高轩寒面色更加紧张，可目光愈发有神。
乔芝芝傲气一哼：“这还差不多，否则我还以为自己看上了一个没胆儿的人。”
乔芝芝拿过丫鬟手中的金钗，给高轩寒叉了一个瓜果，高轩寒赶紧双手接下，视若珍宝。
“多谢小姐。”
乔芝芝看高轩寒低着头，瓜果拿在手中也不吃也不说话，疑惑问：“怎的了，怀疑我给你下毒？”
“绝不会！”高轩寒猛地抬头，此刻的端正面相在庄严朝服的衬托下，倒是真有几分少年权臣的模样。
“而且，只要是乔小姐给我的，就算是有毒我也吃得甘之如饴！”
呵，还是个深情的少年权臣。
乔芝芝嘴角微扬，明显心情极好，受用得很。
“高尚书真是嘴甜，在家中怕是把方嫣语哄得芳心向春，怪不得天天被闹休妻丢人丢得闹城皆知她都不愿放手。”
高轩寒面色一凌，单膝跪地将瓜果举到了乔芝芝的嘴边。
“乔小姐，信我，方嫣语于我不过一纸婚书而已，毫无真情可言，我俩更是无夫妻之实，何来哄人芳心一说。”
乔芝芝低眼看着，问：“真的？”
“自然，天地为鉴。”
“天地管什么用？”
乔芝芝嗤笑一声，高轩寒有些不明所以。
“若是可以，我愿将心掏出，好让……”
“好让什么？”乔芝芝低声闻着，主动拉进了二人的距离，此刻在外人看来氛围略微暧昧。
“好让乔小姐可深知我心。”
高轩寒低声说道，把瓜果举到了乔芝芝的嘴边。
乔芝芝瞅了一眼，咬下一口沁蜜水的果瓤。
“甚甜。”
高轩寒前脚刚离开丞相府，后脚乔良春就出现在了幽亭之上。
乔芝芝抬手屏退了左右，与乔良春围坐而谈。
“芝芝觉得如何？”乔良春只有在乔芝芝面前才露出少有的温情。
“就那样吧，反正我俩不会两情相悦，凑合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