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别怪我狠
陆矜欢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她反而说道:“陛下说话还是要积点口德,孩子不是傻的,他听到了以后也知道我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萧奕祈更加恼火,“所以你现在心里只装得下那个孽障?”
陆矜欢又听到皇帝这样说,抿紧了唇,但最后还是一个字都不曾和皇帝讲。
现在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人和他就是说不清楚。
讲再多也是白费口舌。
萧奕祈心中气血翻涌,他和陆矜欢烦恼的也是同一件事情。
认为陆矜欢脑子坏了,不能够理解他的意思。
谁家母亲,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愿意亲近,而一心一意为毫不相关的孩子。
要是昭昭长大了也不知道该如何想她这个母亲。
但是皇帝知道陆矜欢的心是铁做的,怎么也暖不了。
只能试图释放出和好的信号,“现在难道你当真什么事情都不在乎了吗?”
“朕这几个月一直在坤宁宫留宿,你也没有任何感觉?”
陆矜欢无所谓地笑了笑,不知道是笑皇帝白费口舌,还是在笑自己竟然还能这样有耐心听他说这些废话。
“陛下想要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臣妾都阻止不了。”
“而且臣妾很是高兴,陛下能和皇后娘娘如此亲近,这样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这样的好事,当真是可喜可贺。”
她说着敷衍的话,任谁都听得分明。
然而里面又带着几分真心实意。
皇帝和谁睡同一张床,又要留宿在哪里,她都不会在意。
心都死了,还会在意这些事情做什么。
都是身外之物,与她无关了。
皇帝不肯相信,反复问她有没有说话。
陆矜欢嗤笑地看向皇帝,“陛下不用确认了,臣妾说的话,没有作假的。”
“你还想要同臣妾说什么呢?说着您和皇后娘娘之间如何温存的?还是想说您完全不把臣妾放在眼里?”
“反正都放下了,臣妾也不在乎。陛下如果想要找人说心里话,想要得到认同,还是去找别人吧,臣妾不是皇后,是个普通的妃子,没读过几本书,听不懂陛下的话。”
萧奕祈抿着唇看她,过了许久才问道:“所以你在乎的是皇后的这个位置?能让你坐到二品妃位,朕已经力排众议,你竟然还觉得不满足?”
陆矜欢闭着眼,冷笑:“臣妾可没有这般妄想,如果陛下觉得之前的事情委屈了臣妾,不如将臣妾送回皇宅算了。”
“这样我们互相都眼不见,心不烦。”
皇帝的气息再也稳不住,他上前一步,紧紧抓住她的手腕,“陆矜欢,你在做梦,朕死都不会放你离开。”
她觉得皇帝实在是装模作样,把手直接抽了回来。
“陛下,您和皇后娘娘自然是要白头偕老的。”
“就不要用你的手来抓臣妾了吧。”
萧奕祈浑身都在颤抖,陆矜欢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他愤怒不已,“你说的是实话?要让朕和皇后白头偕老?”
“当然不止,最好还能诞下皇嗣,这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不是吗?”
陆矜嬉笑地讽刺,这不就是皇帝一直想要的东西吗?
他应该满足才是。
皇帝这个时候才感到从所未有的无力和头痛,因为他看得出陆矜欢是真满不在乎了。
“囡囡,你到底想要朕怎么做,才能不这样?”
陆矜欢觉得萧奕祈竟然还能问出这句话,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做也不可能让时光倒流,反正这些事情他都做了,她便不会有原谅他的一天。
萧奕祈看她什么满不在乎的样子,眼神忽然一变,“所以你就是要回去皇宅对不对?”
“陆矜欢,你才是这个世上最贪心的人,你什么都想要,最后什么都得不到,所以你就像个缩头乌龟,又想回皇宅?”
皇帝冷笑出声,陆矜欢不一直是这样的人吗?
为何他现在才想明白。
陆矜欢随便皇帝怎么说,她倒是接了一句,“陛下既然知道臣妾心之所向,不如早点成全臣妾如何?”
她实在是厌倦了现在宫里面的这些尔虞我诈,她的心感到疲乏。
只有离开这里,她才会感到解脱的开心。
萧奕祈就和陆矜欢僵持在这里,一个想走,一个想留。
怎么也不说不到一块去。
陆矜欢迟迟不愿意真正地打理他,他也感到无力和挫败,他冷冷开口:“看来你是铁了心要离开,既然这样,那你晚上就可以起不了身,赶紧病吧,等时日一到,你就可以暴毙而亡,然后去寻找你那所谓的心之所向。”
萧奕祈后退了一步,看也不再看她,转身便往门外去了。
陆矜欢没想到这么快就达到了目的。
顿时有一瞬间的怔愣,不知道为何,她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开心,甚至觉得瞬间又迷茫了起来。
她无奈地笑笑,可能是自己真的不能再见到昭昭,所以感到有些遗憾罢了。
现在皇帝终于松口要让她离开,还有什么可奢望的呢?
萧奕祈说得没错,她终究是贪心的,所以不能再想了,也不能再求了。
她俯身行礼,最后对皇帝说了一句:“陛下隆恩,臣妾铭记。”
然而皇帝听了身形都没有顿一下,径直走了出去。
而陆矜欢有瞬间感到很迷茫,她回到自己的绣绷子旁边,里面还有没有做完的小衣裳。
她原本想着赶紧做了给昭昭,可是现在恐怕没有机会了。
“昭昭,不要怪母亲心狠。”
陆矜欢默默滑落一滴泪水下来。
这一幕恰巧被辛鸢看到,她脚下的步子一顿,不知上前还是后退。
自家主子正伤心,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纠结片刻,辛鸢走到陆矜欢跟前,轻声问道:“主子为何看上去这般难过,陛下和您又说了些什么吗?”
陆矜欢转过来,泪水已经风干,只是眼眶有些泛红。
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但是她还是有些不舍,“这冬日的衣裳尚未做好呢。”
皇帝答应得太快了,她一点准备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