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心善
如此说来，这就是皇帝给他下套。
老首辅抑制住心里的恼怒，“陆美人说的这番话，是真是假，何人知晓？”
“有些事也不会是你说没有，就没有的。”
陆矜欢察觉到老首辅的脸色越发地阴沉了起来。
感到很是无奈，她已经解释得很清楚，这件事和她并没有关系，从头到尾，都是老首辅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人执拗得只想将一切抛给她，而不是承认自己的错误，也不知这样的人，为何会成为当朝首辅的。
陆矜欢心里盘算了一番，这样的人可要万万小心才是。
她一定要小心提防，老首辅分明是那种只顾着自己利益的人。
无论谁对他好，他都不会记得，但是他一定会将那些有一丁点儿触及他利益之人，牢牢地记住，再施以手段，他可不会自责问题是不是自己的。
只会记得一句话，那就是别人害了他，自己还觉得自个儿是最为无辜之人。
陆矜欢忽然觉得这老首辅估计也坐不稳他的位置了，毕竟这些事情，她都能看出些矛头来了。
皇帝自然也是能看出些东西来的。
就是不清楚皇帝会在什么时候对老首辅下手。
也许快了，毕竟他的女儿已经成为了最新的皇后，这个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这会儿陆矜欢还在想，老首辅会不会继续说一些难听的话，来恶心她，或者是叫她恼怒。
哪知他脸色忽然变了变，“美人娘娘方才讲的话，真真是误解了老臣，老臣怎会有这种心思呢。”
陆矜欢觉得这老东西，有些奇怪，根本没有意识到他这样说，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然后老首辅又开始和善说道：“美人娘娘也知，老臣就这么一个女儿，晚年好不容易求来的，自然是如珠如宝地待着。”
这会儿陆矜欢终于看出了他说话时，还算有些真心实意。
不过瞧着对她还是不满的，甚至眼里还冒着火光，脸上倒是一副慈祥的做派。
这人是两朝首辅，向来精于算计，当下确实一副慈爱的模样，看上去很是忧心她的女儿在宫里受了憋屈。
老首辅掩面叹息，“其实老臣讲这些话来，美人娘娘恐怕理解不了多少。”
“不过傅夫人已经去了碧落黄泉，老臣也并非要搅了傅夫人的宁静，只是觉得傅夫人是个慈善之人，她定然会护佑老臣的女儿，此生平安，娘娘您说是与不是？”
陆矜欢被这老东西，哽了一下。
倒是不知道该怎么接他这话。
她当然是明白老首辅说这话是何用意了。
想来他是想用自己的秘密，来同她合作一番。
要的就是他那嫡女的平安，毕竟看出来老首辅确实是真心疼爱女儿了。
要是老首辅威胁她做别的事情，她定然不会应承下来，可是他说的是一个老父亲对自己孩子的维护之意。
这让已经做了母亲的陆矜欢很难推辞。
沉默了一会儿陆矜欢终于叹息道：“首辅大人既然是这样，下面的傅夫人估计知道了您一片拳拳爱女之心，也会体谅你的不易，她自然会放在心上的。”
然而她刚说完，这老首辅面色都变了几分，眉眼含笑，唤了一声：“幺幺。”
他的目光径直落到了她的斜后方，陆矜欢也赶紧回头看去。
原是一个华丽宫装的娇小女子。
这便是新皇后了。
不过陆矜欢之前已经看到过新皇后一次，那时还是在王皇后举办的宴席之上。
不过因为傅怀瑾并非是什么大官，她的位置也不太靠前，故而没有仔细看清楚范皇后的模样。
遥遥望着，倒是个容貌一般的女子，尤其是在娇花锦簇的年轻贵女之中，她也是勉强算得上是中规中矩的容貌。
这会儿离近了看，也没个面纱，陆矜欢倒是看出这范皇后虽然样貌不是很出众。
可是也生得清秀玲珑，那双圆圆的眼睛倒是有几分楚楚的意思，瞧着就是和极为好相处的人。
陆矜欢想着，这一朝国母，就该是这样的人做才是，生得端庄，性子贤良，作为正妻又有几分秀丽。
正是恰到好处。
老首辅刚才和陆矜欢讲话的时候，一张脸又臭又硬。
这会儿和范皇后说话，便是一副慈爱极了的样子。
他唤的是范皇后的小名，让范皇后立马羞红了脸，“父亲，如今女儿进了宫，又是在坤宁宫，如何能这般唤女儿。”
她很快又看了陆矜欢一眼，然后面露惊讶，那双圆圆的眼睛更加圆了些。
很快就笑成了月牙儿的形状，“这可是陆美人？方才本宫本来想在坤宁宫等你，可是想着你头一回进宫，柳心也是刚入宫不到一个月，生怕她把你带去了别处。”
“本宫正想着要到逛一逛，顺便也接你一接。”
范皇后这一番话，说得委实太过客气了。
她是中宫，而陆矜欢的位分太低，连九嫔都不是。
来晚了，皇后可以直接说她不守规矩，让她落个不是。
然而如今竟然如此迁就她，给她面子，帮她找了由头，不忍责怪她。
陆矜欢赶紧福了福身，行礼道：“柳心姑娘自是聪颖周全的，若非是臣妾多看了眼来时路上的花草，自然也不会耽误到现在，好在娘娘好心，没有惩治臣妾。”
范皇后倒是有些羞涩地红了红脸，立即将陆矜欢轻轻地抚了抚，让她赶紧起身。
这样的动作和话语，在王皇后做来，那就显得做作刻意，但是这范皇后倒是极为心善的，一双眼睛也是干净透彻，很是真诚。
完全看不出她故意演戏，多了许多真心在里面。
老首辅在陆矜欢身旁，一脸不赞同地看向范皇后，眼底满是担心，缓缓说道：“娘娘想来身子骨弱，可莫要在这风口吹着了，快些回殿内歇息会儿。”
范皇后轻轻地摇了摇头，笑了笑，“父亲总爱担心女儿，女儿身子还好。”
“不曾想过，父亲也进了宫，您也是专程来瞧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