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隔阂
陆矜欢说着哼了哼,不高兴道:“陛下要是觉得这样心中不悦,妾身看要不然你我之间还是这样算了,也免了陛下总是对此十分生气,来见妾身一次还要这般辛苦,藏着掖着有什么好的,有损陛下威严。”
但是眼泪却没有停过,明明伤心极了,嘴上还是倔强着不肯松口,“反正都这样了,妾身觉得陛下不愿给予一丝信任,何必劳心劳力去猜忌。”
“此事都因傅怀瑾而起,虽然妾身什么都没有做,但实在受够了被人冤枉的滋味,陛下要是觉得不顺心,干脆把傅家满门抄斩,这样便舒坦了,妾身也免了再受你的苦。”
萧奕祈本来是想和她好好谈谈的,并非她想的那般。
可陆矜欢怎么回事,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竟然直接把门都关上了。
萧奕祈冷着脸拍了拍门:“囡囡你又在做什么,就算是要耍小性子,也不能在这个时候。”
他来回踱步,手上的扳指被他转得极快。
陆矜欢胆子越发大了,都是被他给宠的,现在都敢把他赶出屋外了。
口口声声说着要让他将傅家都给处置了,她就不怕自己真的就这样做!
可恶!
萧奕祈带着怒气,着急地拍了拍门,“陆矜欢,不要试图惹怒朕,赶紧把门开开!”
帝王的威严不可冒犯,萧奕祈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对他,语气也不自觉像对待朝政那般冷厉。
陆矜欢吸了吸鼻子,颤着声音:“陛下还是回吧,夜里天冷,您别冻着了,再晚一些别耽误了早朝之事,您就不怕史官记你一笔吗?”
虽然她这话里处处都是为了萧奕祈着想,但是他就是更加生气。
萧奕祈恶狠狠地用力敲响了房门,沉声威胁道:“陆矜欢,你给朕开门,不然别怪朕冷酷无情,这是你唯一一次可以反悔的机会。”
陆矜欢不想这样就屈服,死死地堵住门口,“陛下还是赶紧走吧,若是还有什么吩咐就这样说就是。”
虽然萧奕祈被她关在门外,她看不到他的脸色,但还是能从他的声音和急切的脚步声里,察觉到他的怒气。
萧奕祈甩了甩袖子,气恼地踹了房门一脚,“陆矜欢,好啊你,朕能容许你活到今天,不过都是因为瞧着你在傅府过得艰难,一直把你养在身边护着你,当你是只听话的鸟儿。”
“看来是朕太宽容了,对你实在太过宠爱,纵得你如此得意忘形,竟然把朕推出房门,简直胆大包天!”
皇帝一席话说得陆矜欢心里十分复杂,这才不过两天的时日,前面还和她浓情蜜意,说了许多好听的话,对她也算是百般照顾。
连易真都被他教训,命令易真给自己做事,看似都是在护着她,不肯让她受委屈。
可现在呢,他说这些话,实在伤了她的心,一切都是他装的深情罢了。
陆矜欢瞬间恼意冲上头顶,她哗啦一下打开房门,满是不忿,大声问道:“所以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同妾身翻旧账?后悔自己的选择了是吗?后悔还留了妾身一条贱命?”
陆矜欢一双眼从所未有的愤怒,她已经不记得眼前这个男人,是当今皇帝。
萧奕祈气得气血上涌,他瞪着陆矜欢却沉默着没说一个字。
陆矜欢扬起一个嘲讽的笑,她抬手抹去脸上的眼泪,难过的表情肉眼可见:“陛下不说话的意思,就是真的开始反悔对妾身做过的事情,对吗?”
这个女人可真是会做戏,先前做戏把自己推出房门,现在还不是因为对他的惧怕,把门又打开了。
萧奕祈冷笑,心中的怒火更盛,“后悔?难道傅夫人不记得你主动爬到朕的龙榻之上,百般魅惑于朕,还当自己是什么贞洁烈女不成?一切都是交易,朕难不成还要有了夫妻的责任。”
陆矜欢自己一直知道皇帝是怎么看她的,可是当他亲口说出这些话来,她还是被刺痛了。
一张娇媚的脸上满是愤怒,她只是恨恨地盯着皇帝。
但那双眼睛却满是难过之意。
她一直都知道,从蜀地与皇帝相遇开始,从她爬上他的床那一刻开始,他就对自己动过杀念。
当然不止一次,蜀地、滇南、京城,他每一次想要把她杀了,但心中一直踌躇,下不了最终的决定。
当然并不是萧奕祈多么喜欢她,而是觉得她陆矜欢还有一些利用价值。
许是觉得她的命不能浪费在那些小事上,估计想要在最合适的时候杀了她,那样在他眼中她才能“死得其所”。
陆矜欢一直都是清醒的,她什么都知道。
就像是此时,她自然也清楚不能惹怒了皇帝,让他对自己心生隔阂。
因为这样他们之间就会生出又一道裂痕,关系又将后退一步,只能会把两人越推越远。
陆矜欢自嘲地笑了笑,“妾身终于知道了,在陛下心中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位置,妾还不如陛下宫里的一只狗吧,但又有什么关系,陛下说的都是实话,妾身无力反驳。”
“但是妾身觉得陛下如此看不上我这个卑贱之人,您又何必劳心劳力总往妾身这里来,妾身不会不知好歹,您那些事这辈子妾身都会守口如瓶,不会说出去,就这样吧!”
陆矜欢冷冷地说完,然后又一次把房门牢牢地关上。
却捂着嘴,抵在门口呜咽了起来,像极了被抛弃的小兽。
萧奕祈这会儿倒是被陆矜欢说得清醒了几分,也知道自己方才那些话说得太过分了。
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好像都信以为真,他只不过是被她逼急了,说的气话。
“朕不同你计较,你先开门,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
萧奕祈本身也没有那些个意思,他还是希望陆矜欢不要误会。
当陆矜欢当作没听见,待在里面,没有一丝动静。
许是意识到自己把陆矜欢惹急了,萧奕祈没有再让她打开门。
陆矜欢虽没有说话,但是她一直在屋内关注皇帝的一举一动。
就这样等着等着,外面的小厮突然提前醒了,摸着发痛的后颈,正茫然地看了四周一眼。
然后略微紧张地往房门那边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地拍了拍房门,“夫人,您可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