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袒露
绥州中学，周日下午收假的学生们陆陆续续地向学校返回，其中也包括冬生和庞黑娃。
两人走在通向学校的小道上，一边闲聊着。
冬生觉得王紫薇其实和李方禺挺般配的，对于两人的联姻，冬生投出赞成票，庞黑娃则不以为然，他觉得应该先有爱情，才能考虑结婚的问题。
“没有爱情的婚姻，不过是做生意谈买卖，一点都不纯粹。”庞黑娃双手摊开，对着冬生说道，发表着自己的爱情观。
冬生瞥了他一眼，不屑道，“就算你装成一副情圣的模样，也掩盖不住你只是一个未成年的事实。”
“还有，就算你说得很有道理，但还是掩盖不了你偷偷喜欢上王紫薇的事实。”
“滚犊子！”庞黑娃面色一红，对着冬生骂道，“你别瞎说，我才没有喜欢王紫薇呐！”
“啧啧啧，”冬生咂巴着嘴，瞧着庞黑娃一副害羞的面容，感觉他就差把喜欢人家写脸上咯，“人家王紫薇长得漂亮，家里有钱。作为一个大小姐，看得上你一个土包子嘛！”
“你少瞧不起人！”庞黑娃反驳道，“也许人家紫薇，就喜欢我这一口……。”
说到最后庞黑娃越发害羞，忍不住捂住自己脸庞，发出哼哼唧唧的猪叫。
瞧着身旁这位身高接近一米八的魁梧大猩猩，做出一副少女羞赧的姿态，冬生只觉恶心已经从脚底板冲到天灵盖。
就差在头顶三花聚顶，结成恶心之果了。
两人一路闲扯打闹，从校门不知不觉就走到教室门口。
冬生迈步走入教室，他下意识地看向李芮的座位，那里并没有人。
平心而论，冬生是不愿意相信李芮就是凶手的，对方帮助过自己，给他的感觉也不像一个十恶不赦之人。
或许他只会来得比较晚吧，冬生在如此心里安慰自己，接着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他还有周末的作文需要补。
等到他把作业补完，已经是上晚自习的前夕，此时的教室里学生已经来齐，身旁的庞黑娃忽然用肘碰撞他，冬生不解地转头看向他。
庞黑娃低声道：“冬生，你看李芮那里没人。”
闻言，冬生看李芮的座位看去，果然如庞黑娃所言，李芮的座位上并没有坐人，而此刻全班其他的座位早已被它们的主人占据。
此时还未到教室的人，肯定是发生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毕竟就连冬生都不敢旷李志的晚自习。
“也许是请假了吧，生病了？”冬生推测道。
“我怀疑是被警察抓走了，”庞黑娃低声说道，“再说，修行者生病的几率，你还不明白？”
听闻此言，冬生陷入沉默，或许正如庞黑娃所说，李芮可能真的已经被抓捕，只是他还在心存侥幸，认为李芮是因为其他缘由才导致缺席。
时间流逝，晚自习结束，二人向李方禺所在的一号楼走去，在一号楼与李方禺碰头后，三剑客随即向食堂的方向走去。
学校的林荫小路上，三剑客顺着人流踱步而行。
“李大少，今天李芮没有学校。”冬生率先开口道。
李方禺点头，似乎早有所料，“我想他多半已经被国二局的人抓捕了吧，就是不知道那小子为什么突然犯浑，会搞出这样的事。”
“也许，他骨子里是一个变态杀人魔？”庞黑娃插嘴道。
“不，”李方禺摇摇头，目光扫过人群里嬉笑打闹的其他同学，“那家伙是一个孤独的人。”
“孤独的人？”冬生嘀咕道。
“对，从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能感觉出来，他和我有相同的味道，”李方禺说道，“冷漠，与他人保持距离，警惕每一个接近自己的人。”
“你看起来也不像啊！”庞黑娃捏着下巴，打量着李方禺，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那是你眼拙！自然看不出本少爷的内耗。”
“他为何会这样？”冬生不理会两人的斗嘴，又问道。
“或许是因为他近亲早逝吧。”李方禺解释道，“我听我爷爷说的，李芮那小子，他妈是孤儿，和他父亲结婚生下他没多久，就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
“现在我二爷爷那一脉，就剩他们爷孙俩。”
“我靠，你堂弟比你惨多了，你居然还抢人家未婚妻，”庞黑娃一脸震惊，“换我肯定和你拼命了，我只能说，你堂弟人还挺好的。”
“滚你大爷的！”李方禺骂道，“那是我能左右的事嘛？”顿了一顿，他继续道，“再说，李芮和我本就不亲，他是突然从外地转过来的，要不是这件事，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交集。”
“话别说那么绝对，”庞黑娃拆台地说着，“也许人家三年之后，龙王归来，直接让你扫地出门。”
“你懂不懂法律啊？知不知道杀人是概念？就算他是未成年，是术士，对于国家来说，还是会按照程序处理他的，如果证据坐实，他可能要坐最少二十年的牢。”
冬生心底佩服李方禺的见多识广，居然连判刑和坐牢都这么了解，还有法律，一堆他和庞黑娃一知半解的词汇，他都是信手拈来。
正要向他请教的时候，“叮叮……，”李方禺的身上忽然响起电话铃声，从兜里拿出手机，李方禺定睛一看，没想居然是爷爷打来的，他抬手示意好兄弟们等等他，随即便走向旁边的广场，准备找安静的地方接听爷爷的电话。
冬生见状，自然不好打扰，和庞黑娃一起跟在他身后，准备等李方禺打完电话，一起去食堂吃夜宵的时候，再询问关于法律的问题。
来到远离林荫小道的广场，李方禺走进石碑林中，瞥了眼身后不远处的好兄弟，眼神露出一丝抱歉，这才拿出电话按下接听。
“爷爷，您找我？”
“方禺，好久没见到你了，爷爷正好电话来问问，最近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啦？”
“还可以吧……，”李方禺说道，与老人家闲聊片刻，见时间过去已经五六分钟，便准备结束电话。
“爷爷，后面放假咱们回家再聊，这会我同学还在等我。”
“嗯……，爷爷明白。”电话那头似乎并没有在意李方禺想要挂电话的暗示，继续道，“今天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李方禺问道，神情一愣，他第一次听到爷爷用这种方式和他说话。
“你堂弟李芮被人抓进去了。”
听到这句话，李方禺恍然，原来爷爷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便道，“我也是才知道，怎么了？”
“你要想办法证明你弟弟，其实是清白的。”
听到这话，李方禺直接被气笑了，就算是一直心中尊敬的爷爷，李方禺话语中也带上几分火气。
“爷爷！他李芮的未婚妻自己跑了，二爷爷大老远从外省过来，天天来咱们家闹就算了。”想起二爷爷每次对自己的冷嘲热讽，李方禺只觉心中怒意暴涨。
“现在，他李芮自己脑子有病，跑去残杀正常人，难道还要我去给他做假证吗？”
“您难道要看着您自己的孙子也遭受牢狱之灾吗？”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李方禺微微喘息，这些话他老早就想说出来，正好趁着今天一口气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