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贿赂，催妆，洞房蒸饺……
“哼！”燕墨羽委屈巴巴的扁了扁嘴巴，蔫儿了吧唧的说道：“姐姐，你嫁给姓穆的，以后咱们就不能亲近了哇！”
秦栩捏了捏小丫头的鼻子，笑道：“胡说！他怎么能跟你比？你比我亲妹妹还亲呢。”
“姐姐骗我。梁姐姐说，夫妻才是这世上最亲密的关系呢。”
秦栩哑然一笑，点头说：“梁姐姐说的也对。将来你嫁给云非渡，你们之间也是最亲密的关系。”
燕墨羽再次抱紧了秦栩的手臂，叫道：“啊！我不要！我还是觉得姐姐最亲。”
一屋子的人都笑起来。之前因为出嫁而引起来的那点离愁别绪顿时消散得干干净净。
一阵锣鼓声由远及近，秦栩的心跳忽的快了两下。一个深呼吸后，方平复下去。
有喧哗声夹杂这笑声以及吹吹打打的喜庆乐声隔空传来，穿着酱紫红色羊皮坎肩，腰里系着大红绦子的冯妈妈喜气洋洋的进门，福身回道：“夫人，姑爷在外面叫门了。”
燕夫人笑道：“去，招呼几个人去拦一拦，可没有太轻易开门的道理。”
“我去！”燕墨羽话音未落人就冲了出去。
“这丫头！”燕夫人朝着燕墨羽的背影喊道：“你可别跟新姑爷儿打起来！”
罗琉纾笑道：“无妨，云家哥儿在门口呢。”
秦宅门口挤满了人，云非渡跟燕墨羽一起回来，早今日早起才到家，专门为了给秦栩送嫁。
另外还有专程赶来送嫁的罗良逸，新上任的雍乐郡太守何明珏，奉母命而来的郁家公子郁楷安。另外还有西洋先生卢卡以及被称为“神人明”的能人异士刘明……
穆旭东带来的人也不少，除了迎亲的仪仗队和十二名近卫之外，申淮徐灏一定要来的，还有一个压轿子的嘉平。
若非天狼关和鸣沙关需要严防死守，梁寒玉以及严左安等人也会过来。
徐灏带头上前扣门，申淮和嘉平扯着脖子叫开门，一个喊王妃，一个喊舅母，俩人一个比一个声音大。
紧闭的大门里面，云非渡笑呵呵地回应：“别喊啦！我们家大姑娘还在梳妆，劳烦王爷再等等！”
“我姐姐乃神仙一样的人物儿！仙子家的门可不是随便开的！”燕墨羽喊道。
穆旭东笑道：“耗子，这丫头是我的劲敌，交给你了。”
徐灏早就想到燕墨羽这一手，便从一个近卫手里接了大红包袱来，朝里面喊道：“我家王爷给诸位准备了见面礼！但诸位得先开门啊！”
“一句空话就叫开门？想得美！”
“什么见面礼？隔墙扔进来！”
众人喧哗声中，一道火红的身影跃上了门楼：“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好姑娘！你接好了！”徐灏说着，把手里的大红包袱朝着燕墨羽丢上去。
燕墨羽伸手接住，打开包袱一看，立刻面露喜色。
这是一本武功秘籍，是她一直想要却没找到的好东西。没想到竟在姓穆的手里。此时东西到手若再还回去，她舍不得，可是若因为这么本秘籍就同意开门，又不甘心……
“阿羽姑娘！可还满意？”徐灏笑眯眯的问。
燕墨羽回头看看门里的众人，一咬牙，说：“我是没意见了，但是还有其他人呢！你们休想凭这么个东西就敲开秦家的大门！”说完，她翩然跳下门楼。
“嘿！怎么就下来了？”郁楷安还指望燕墨羽能多挡一阵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收服了。
燕墨羽毫不心虚地朝郁楷安扬了扬下巴：“这不是还有你们吗？你们一个个都是榜上有名的大才子，不比我这个小女子更厉害？”
郁楷安只得硬着头皮上：“王爷战功赫赫，今日来迎亲必有准备！先做一首催妆诗来，做得好，咱们就好商量！”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着喊道：“没错！我们诗文不好，但秦姑娘从小受秦大人和夫人教导，那文采学识可不是吹的！王爷这催妆诗若做得不好，这新婚之后可就要……哈哈哈哈！”
穆旭东看看左右都是一群武将，这些家伙们最多也就认识个地名人名，别说诗词歌赋了，怕是连四书五经都没读过。
一身大红吉服的新郎官儿默默地叹了口气——这事儿只能自己上了……
“我来！”嘉平举着小手高声喊道。
徐灏赶紧把嘉平抱起来，劝道：“哎呦喂我的小爷！这是啥事儿啊，你可别凑热闹！”
“我真的可以！”嘉平看着穆旭东，固执地喊道。
穆旭东笑道：“好孩子！你来！舅舅能不能顺利把你舅妈迎娶回家，就看你的了！”
嘉平挣扎了一下，徐灏直接把他举到脖子上：“小爷，你可别掉链子！让门里面那一群文人瞧不起咱们武将世家。”
嘉平不理会徐灏，只大声诵读：“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不须面上浑妆却，留着双眉待画人——舅母！赶紧开门啊！我舅舅等着给你画眉呢！”
“好！”
“好诗！”
“好诗！好诗啊！”
门外一群大老粗扯着嗓门叫好。
“勉强凑合吧……”郁楷安看向何明珏。
何明珏自不会为难嘉平，便含笑点头：“崔氏后继有人啊！嘉平小公子将来必有作为。”
门外的武将们趁机挤开大门，一拥而入：“开门开门！请新娘子上轿了——”
秦栩的闺房里，燕夫人端着一个托盘过来，罗琉纾把托盘里的一柄孔雀羽扇放到秦栩的手里。
秦栩用羽扇挡着脸庞，被画眉和弄墨搀扶着出闺房，往前厅去。
穆旭东目不转睛地看着秦栩从内室出来，和自己并排站在秦氏夫妇面前，一颗心压不住地狂跳。
按照规矩，穆旭东和秦栩二人先后向秦隽清夫妇奉茶。秦隽清和罗琉纾自有一番说辞叮嘱。随后喜娘提醒吉时已到，请新娘子上轿。
穆旭东以大红绸子引着秦栩出了秦宅的大门。
围观的亲友百姓把秦宅的大门围地里三层外三层。秦栩被丫鬟喜娘簇拥着上了轿子，周围便响起鞭炮声。
“秦姑娘！祝你跟穆王爷百年好合啊！”
“秦姑娘！祝你跟穆王爷琴瑟和鸣啊！”
“秦姑娘！祝你跟穆王爷恩爱白头——”
围观的百姓们高喊的祝福声此起彼伏，夹杂着鞭炮的声音，热情洋溢得像是把整个冬天都融化。
“多谢！多谢！”穆旭东朝着百姓们拱手。
“谢谢大家了！我家王爷一定和王妃琴瑟和鸣！谱写一段黎东佳话……”徐灏和申淮也朝着百姓们拱手。
穆旭东跃上枣红马走在前面，八抬大轿跟在后面，迎亲队的仪仗队全部摆开，送亲的队伍由何明珏为首紧紧跟随，一行长队吹吹打打地往南城门去。
因为要从雍乐郡到荥州郡，秦栩的八抬大轿出了城需要换车。送亲的人数减了一半，何明珏身为太守不好离开雍乐郡，便叮嘱了云非渡一番，站在城门口目送大队人马上了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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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都城，皇宫。
今日一早，元祚便去永宁宫给太后请安，并陪着太后用了早膳。
穆太后看自己儿子用了早膳都没有去勤政殿的意思，便笑问：“今儿是怎么了？龙体欠安还是心里不舒服？居然都不着急处理政务了？”
“母后……”元祚无奈地笑了笑，“儿子登基之后，一天都没歇息过呢。今日就偷个懒，休息一天，陪母后说说话，品茗下棋，随便打发打发时间。”
“你这话传出去，我怕不是要被言官们骂死。”穆凤喑轻笑道。
“母后这是哪里话？哪个言官有这样的胆子？何况，百善孝为先，凭他什么人也挡不住儿子在母亲跟前尽孝。”
“你说尽孝，我刚好要问问你，可知不孝有三？”
“……”元祚叹了口气。
“我知道，这满天下的女子都没有你合意的人，但你至少也要选一个，留个孩子。不然……”
元祚笑了笑，说：“母后，儿臣正好要跟你商议这件事情。”
穆太后还以为儿子被自己说动了，忙说：“嗯，你说。不管是哪家姑娘，我都没有意见。”
“儿臣是想说，先帝遗妃韩氏为先帝生了一个儿子。这孩子算起来也过百日了吧？韩氏庶女出身，韩家已经败落。这孩子跟她住在依兰阁里必定得不到好的照顾。儿臣想请母后把这孩子抱到永宁宫养育。”
“你！”穆凤喑气得变了脸色。
“母后息怒。”元祚忙站起身来，躬身聆训。
穆凤喑看着自己儿子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瞪了他半晌，方挥挥手说：“你回去吧，我累了，不想跟你说话。”
元祚躬身行礼后，退了出去。
一直守在旁边的凌嬷嬷把一盏热茶送到穆凤喑手边，小声劝道：“娘娘别着急，皇上且年轻呢。年轻人心气儿盛，等过两年就能转过这道弯儿来了。”
穆凤喑长长地叹了口气，皱眉说：“是他自己替旭东去保媒的，如今又这样……早知道他这样，当初我就该反对穆秦联姻。”
凌嬷嬷又劝道：“娘娘，过去的事情何必纠结。那秦姑娘今日跟咱们小王爷成婚，待过些时日，两人琴瑟和鸣的消息自黎东传来，皇上应该也能释怀了。”
“琴瑟和鸣？哼……”穆凤喑想说，秦栩跟元祚是青梅竹马的情谊，有元祚璞玉在前，她怎么可能真心爱上穆旭东那个傻小子。
“娘娘~”凌嬷嬷笑着劝道，“黎东远在千里之外，这传言还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只要能让咱们皇上解开心结，稍微用点法子有何不可？”
穆凤喑点点头，心想穆旭东跟秦栩情投意合琴瑟和鸣的佳话，对大家都好，便应道：“嗯，这倒也是。”
“可是，让我教养依兰阁那位的孩子，我真是……”穆凤喑又皱起眉头。
“不过一个百日大的孩子罢了。何须娘娘费心？横竖有奶娘照顾，再安排几个宫人服侍就行了。这永宁宫有三十几间屋子呢，奴才保证他吵不到娘娘就是了。”
“话虽如此，但夺人孩子的事情我可做不来，会遭报应的。你挑几个可用的人，把延寿宫宫收拾出来，把韩亦婍母子挪过去住吧。对了，那孩子有名字了没？”
宁嬷嬷沉思片刻，摇头说：“好像还没有。”
“嗯……他这一辈，取名应该从玉，就赐名琮吧。”
凌嬷嬷忙笑道：“这可是个好名字！韩太嫔可要高兴坏了。”
琮者，祭祀之器也。有承嗣祖业的意思啊！
这个名字……凌嬷嬷暗暗地叹了口气，这个名字够那些茶楼酒肆的说书先生们嚼一阵子舌根子了。
这晚，先帝嫔御韩氏忽然成了京城权贵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晚，荥州穆帅府张灯结彩喜气盈门。挂满红绸帐幔的洞房里终于恢复了安静，穆旭东被拉出去敬酒了，秦栩靠在拔步床的雕花围栏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画眉从后门拎着个食盒进来，小声问：“姑娘饿了吧？”
“还好。”虽然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但穆旭东悄悄地往花轿和婚车里塞了糕点，还有松子糖。她饿了就摸一块吃，这一路吃下来，还真是没饿着。
“幸亏咱们之前在这里住过，我直接摸到小厨房去，找了一盅红枣粥，还有山药糕和韭黄虾仁儿馅儿的蒸饺。快吃点。”
“韭黄虾仁？”新婚之夜，确定要吃这个？
秦栩有点犹豫，但她吃了一天的甜品，实在不想再吃山药糕了。
“姑娘，趁热吃啊，这虾仁馅儿的蒸饺，凉了就不能吃了。”画眉把那盘蒸饺放到秦栩面前。
秦栩终究是没经住诱惑，夹了一个吃掉——嗯，味道真的不错！于是再夹一个，吃掉……
没一会儿的功夫，一盘十二个蒸饺被秦栩干掉了大半儿，还吃了一碗红枣粥。
“啊——饱了饱了！我从没觉得蒸饺这么好吃。”秦栩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满足地叹了口气。
“我家姑娘可怜见儿的……”画眉把东西收拾进食盒里，悄悄地拎了出去。
画眉前脚刚走，穆旭东便拎着个大大的食盒进来。秦栩忙拉了大红盖头蒙在头上。
“娘子？饿了吧？快看看我拿了什么来。”穆旭东把食盒放在桌上，一打开便有一股鲜香的味道扑面而来，厚厚的大红盖头都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