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好像出于她的本能
很快,又有百姓将她们的身份认了出来。
尤其是认出言知乔时,居然引起了一片哗然。
“那个就是能妖灵双修的言姑娘!”
“之前有人说她是怪物,可我瞧着这模样,分明跟怪物沾不上边。”
“我听说她是为了保护域海城的百姓才暴露的身份。”
“不管怎么说,既然京墨掌门愿意收她为徒,就足以证明她的品行不错。”
…………
惊艳,探究,好奇,警惕…
各种各样的目光纷至沓来。
言知乔并未在意,颜苓欢见她无动于衷,也就没放在心上。
二人在街上闲逛许久,挑了些还算满意的礼物后就准备返回宗门。
没曾想一离开喧嚣的人群,言知乔的情绪再次出现异常。
一股想要毁天灭地的暴戾陡然升起,不断撺掇她理智的同时,又有无尽的悲伤在心中弥漫开来。
言知乔掐着掌心忍了又忍,好不容易回到宗门,匆忙跟颜苓欢道别后,就飞奔回了小院。
虽然她伪装的还不错,可颜苓欢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连忙跟在她身后。
“乔妹!你怎么了?”
言知乔好似没听到一般,进了屋后就将门用力关上。
颜苓欢慢了一步,被关在门外只能着急的拍门。
“乔妹,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你开开门,让我给你把脉!”
不管颜苓欢说什么,屋内的言知乔此刻都听不进去。
她好像沉溺在了情绪的海洋中,耳朵自动屏蔽外界的声音,双腿一软,顺着门板跪坐到地上。
黝黑的瞳孔失去焦点,很快被诡异的红色覆盖。
空洞麻木的眼神看着虚空的某一处,直到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滚落,言知乔才猛的惊醒过来。
她下意识抬手,用指腹摸了摸脸颊上留下的泪痕。
那道泪痕很浅,很快就干涸了,只留下一阵冰冷在提醒言知乔,前一刻的她有多懦弱。
言知乔的性格算不上特别要强,但她不喜欢哭,也讨厌哭。
因为这代表着她很弱,很好欺负。
她打从心底不喜欢这种感觉。
言知乔漠然垂眸,拇指用力掐住食指指腹。
疼意骤起,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好似完全没有知觉。
剧烈的悲伤还在跟那股想摧毁一切的破坏欲交织缠绕,让言知乔在感到难过之余,又很想展开一场酣畅淋漓的杀戮。
——似乎只有用滚烫的鲜血,才能安抚那如浪潮般汹涌的杀意。
言知乔没有发现,在脑海里浮起这个疯狂又暴力的念头时,她的双眸红的像要渗血似的。
但很快,那双空洞的眼眸里又浮起些许的迷茫。
与以往受伤,受魔气蛊惑不同,这一次萌生出的杀意…
好像出于她的本能。
——在这本该阖家欢聚,团圆幸福的日子里。
她这是,怎么了?
言知乔瞬间冷静下来,后背浮起一阵细密的,犹如针扎似的凉意。
还没等她细想,身后的门被敲响。
“小师妹,开门。”
是江辞渊的声音。
紧随其后说话的是奚时礼。
“三师兄,小师妹会不会已经晕过去了?要不直接踹门吧?”
言知乔闭眼,深吸口气,平复着内心躁动不安的负面情绪。
再次睁开眼睛,眸中的红光消失不见,恢复成以往的明亮清澈。
赶在他们真的破门而入之前,言知乔连忙起身拉开门。
正面对上的,就是眉头紧皱的江辞渊。
他颀长的身躯像山一样矗立在言知乔面前,随着二人对上视线,淡淡的压迫感迎面而来。
时间似乎有一秒的凝滞。
其余人站在江辞渊身后,听到开门声,赶忙冲上前来,一脸担忧的看着言知乔。
颜苓欢更是直接拉起言知乔的手腕,替她把脉。
言知乔回过神,轻眨了下眼,解释道。
“我刚才胸口突然有些闷,现在已经没事了。”
颜苓欢没吭声,仔细为言知乔把脉。
她全神贯注,却怎么都探不出异常。
不对劲。
颜苓欢神情严肃的看着言知乔。
“若只是胸口闷,难道不该让我为你检查吗?你刚才跑什么?”
言知乔微顿。
颜苓欢说的有理有据,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闭上嘴,保持沉默。
江辞渊见状,眉头皱的更紧。
“师姐,小师妹的身体如何?”
“脉象正常,没有问题。”
言知乔一听,刚想接话说自己感觉还好,却见颜苓欢的神色并没有好转。
“连我都查不到原因,只能去麻烦师尊了。”
“好。”
江辞渊应了声,就准备去拉言知乔的手腕。
谁知她敏捷的往后退了一步,双手也背在身后,飞快解释道。
“跟他们切磋之前,师尊和青黛长老都已为我把过脉,还检查过灵根筋脉。”
颜苓欢微微睁大眼。
“师尊和掌门为何突然为你检查身体?结果又如何?”
“师尊觉得我灵力增长太快,担心我的身体,至于结果,一切正常。”
言知乔很老实的回答完,又十分认真的对颜苓欢说道。
“我刚才真的只是胸口有些闷。”
颜苓欢还是不信。
不仅她不信,另外四人同样不信。
奚时礼板着娃娃脸,语气沉沉的开口。
“小师妹,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到底怎么了?”
医修就在身边,还是关系特别好的师姐。
无论是谁遇上相同的情况,第一反应都不该是跑回房间把自己关起来。
迎着一双双充满不信任,但又满含担忧的眼眸,言知乔背在身后的手突然攥紧。
修剪整齐的指甲,很快在白嫩的掌心中留下一串泛白的月牙痕迹。
她低下头,沉默着,像在无声做着抵抗。
情绪上的异常,还有内心翻涌的破坏欲,无论哪一个都不适合说出来。
一时间,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颜苓欢看着言知乔明显藏着心事的模样,有些不悦的叫道。
“乔妹!”
言知乔抿紧柔软的唇瓣,将头低的更下去些,像头倔驴一样。
她不说,大家也不能撬开她的嘴,可心中的担忧又怎么都放不下。
双方只能这么僵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