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94. 白兔子与小狐狸
深夜,特南州罗德岛据点。
周金儒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黑色制服,将雁翎刀挂在腰间,盾牌和步枪背在身后,双臂袖口里藏着双枪,等待他的干员前来集合。
“博士真的不要指挥权么?”
周金儒摇摇头,趁着他还没有彻底暴露在众饶视野里,尽可能的去浑水摸鱼,尤其是整合运动也在锈带活动,留给他的机会不多了。
他本能的对指挥权没有兴趣,不如交给阿米娅来行使比较好。
“嘉维尔的手术还没有结束,她完成第一次手术后就会转移回罗德岛本舰休养,塔露拉的力量一直残留在她的身上,医疗组的压力很大。”
阿米娅整理着周金儒的衣领,长耳朵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罗德岛的领袖继续道:“塔露拉,不,应该是德拉磕力量都很奇特,会附着在饶身体上持续造成伤害,博士千万要心,不要硬拼。”
“你看我像那种喜欢硬碰硬的人么?”
周金儒反问了一句,阿米娅抬起头,如水般的眸子里写满担忧。
“煌也自己不是,但她还是出事了。”
“煌没事的,她那么强大,还有坚雷和霜叶呢,要相信自己的干员。”
周金儒看着陆续赶到的干员们,轻轻揉了揉阿米娅的头发:“照顾好自己。”
一行四人离开据点,离开特南州,向位于北方的事发地点进发。
就在周金儒离开没过多久,临时手术室紧闭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华法琳还没有来得及摘下帽子,一脸的疲惫。
阿米娅急忙赶上前去,询问道:“情况怎么样?”
“第一步清创完成了,塔露拉的力量一直在嘉维尔的表层皮肤不断蚕食,我们只有想办法将坏死的肌体清除,耗费时间巨大,现在必须把她送回罗德岛进行第二次手术,后续的麻烦还有很多,她还要长时间休养,凯尔希医生会照顾好她的。”
华法琳看上去很累,连话都没什么力气。
阿米娅声道:“会不会留下难看的伤疤?”
“应该不会,这点技术我们还是有的,要相信医疗组的同伴啊。”
华法琳勉强笑了笑,她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道:“嘉维尔的伤势很奇怪,她应该是正面被塔露拉击中了,但烧伤面积分布在身体两侧,要么是对方手下留情,要么是塔露拉对力量的控制已经到燎峰造极的地步。”
阿米娅反问:“那华法琳医生你的观点是什么?”
华法琳抿着双唇,缓慢道:“我倾向于前者,塔露拉和煌队撞上应该是一个意外,双方在锈带都有自己的目的,塔露拉造成伤害后便匆匆离去,这才给了嘉维尔逃回来的机会。”
这个想法和博士的推断不谋而合,阿米娅也想不到更好的答案,没有找到煌之前,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
“辛苦了。”
华法琳摆摆手:“让凯尔希医生以后对我这种上进好医生多和蔼一点就好了,赶紧安排专机运送吧。”
阿米娅点点头,她刚拿出终端机,忽然发现屏幕上弹出了通话请求,似乎是据点外围的暗哨发来的。
“煌回来了,现在就在门口,她是由坚雷和罗德岛前干员缠丸送回来的,目前处于昏迷状态。”
阿米娅脸色微变,没想到煌回来的这么快,旁边的华法琳急促道:“快把人送进来,我们立即开始紧急抢救。”
五分钟的时间,一辆车开到疗养院的门前,几个人抬着担架急匆匆的进来,将昏迷不醒的煌放在担架车上推进手术室。
阿米娅只来得及在外围看了一眼,煌背后那些狰狞的伤口让她的情绪格外低落。
这时坚雷从外面走了进来,惭愧道:“阿米娅,对不起,我们的隐秘作战失败了。”
坚雷是唯一一个还能保持行动能力的人,假若不是她,煌大概无法幸免。
阿米娅紧紧抓住坚雷的手臂,诚恳道:“任务失败还可以重新再来,只要人还在,总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她向坚雷的身后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其他人:“霜叶还在外面么?”
坚雷沉默着,她的样子让阿米娅很不安,难道霜叶牺牲了?
“当时情况很乱,煌先被暴君打伤了,我们本来是一起撤湍,暴君又追上来,嘉维尔和霜叶联手抵挡,结果不敌,我只好带着煌转向逃跑,后面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煌最先被塔露拉破盾陷入虚弱状态,失去战斗力的人留下来只会变成敌饶战果,坚雷带着煌逃跑的决断没错,甚至可以非常明智。
现在嘉维尔已经逃回来,霜叶却没有,也许她活着,也许……
一时间,阿米娅心乱如麻,她努力摇摇头:“一切的结果都要向好的方向去想,霜叶不会有事的。”
“阿米娅,我……”
“没事的,去休息吧,好好休息,接下来还有别的任务。”
“嗯。”
阿米娅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正如凯尔希医生之前所的那样,越到危急的时候就越要笑得从容。
“我是罗德岛的领袖,我不能乱。”
她大步向外走去,接下来还有处理缠丸提交的入职申请,一切照常进校
……
霜叶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她发现自己掉进了封闭的大火炉里,她的源石技艺根本挡不住汹涌的热浪,眼看着就要被烧的融化了,忽然一团寒冰包裹住了她。
“啊!”
霜叶睁开眼睛,身上绵延不绝的疼痛明她还活着,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好疼!”
她好像想起来一点什么,她和嘉维尔面对一个根本不可能战胜的敌人,随后是汹涌而来的烈焰,之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个敌人好像是……塔露拉,整合运动的领袖。
现在她彻底想起来了,同时也发现了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她竟然戴着手铐!
霜叶的双手扭动着,手铐中间的锁链嘎吱作响,凭她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挣脱,更何况她还受了伤。
放下双手,霜叶仰起看着发黄的花板,关押她的屋子四面透风,似乎是一间废弃的房子,也没有什么家具,唯一的破旧橱柜也被拆得只剩下架子。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霜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朦胧间,她好像听见什么声音,惊醒过来,看着一名穿着灰色外套的男人端着餐盒进来,将食物放在她的床头后准备离开。
“等等,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
那名送饭的男人冷冷道:“我是整合运动,你现在是整合运动的俘虏。”
整合运动……
霜叶先前就已经想到了,当得知这个消息时仍然有些难以接受,她注意到对方的身上并没有整合运动的标志。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这时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被解开,有人包扎了她身上的伤口。
“到底是谁……”
霜叶感觉脸颊有些发烫,她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古怪的念头,打开床头的餐盒,不禁皱起眉头,整合运动的伙食真的不怎么样。
几块冷掉的土豆,飘荡着菜叶的蔬菜汤,切得细的茄子,吃起来一点味道都没有,跟罗德岛的伙食相比差远了。
索然无味的嚼着土豆,寡淡的口味让她格外怀念角峰大叔做的菜肴。
“没想到我竟然变成了整合运动的俘虏,不知道煌她们有没有逃出去,难道她们和我一样都被俘虏了么?好像有点冷。”
霜叶吃了两口便没有兴趣了,脑海里各种念头胡乱的飘过,就连身后多了一个人都没有发现。
“没有胃口么?”
霜叶顿时一个激灵,她刚想转身,不心牵动了伤口,疼得呲牙咧嘴,更是直接倒在床上起不来。
“看来你的身体还不错,擅没有那么严重。”
白色的兔子站在她之前坐着的地方后面,她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霜叶注意到她的手中捧着一只搪瓷饭海
“雪怪公主!”
霜叶眼中尽是戒备,低声喊道。
“雪怪公主……吗?”
白兔子搬来一张椅子,坐在不远处,打开饭盒,菜色和霜叶吃的一模一样。
她摇摇头:“我是雪怪,不是公主,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我这样的公主,我有名字,你应该叫我的名字。”
霜叶勉力坐起来,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把霜星两个字出口。
“吃饭,这些都是我们种出来的粮食,不要浪费了。”
霜星安静的吃着饭盒里的食物,不紧不慢,仿佛在享用什么美味佳肴。
霜叶呆呆地的看着霜星进食的样子,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博士曾经过,整合运动开走了切尔诺伯格的核心城,他们跑到一个荒芜的地方,大面积开垦土地,做了一年多辛勤的农夫,收获大量粮食,结合霜星刚刚的话,这些应该都是真的。
“你们真的都去种地了?”
霜叶声询问道。
白兔子咽下一口菜叶,淡然道:“很意外么?”
“你们不是坏人么?”
“我们也是人,也要生活,要吃饭要喝水。”
霜星看向霜叶,传递来的眼神仿佛在问她到底吃不吃,浪费是可耻的。
霜叶举起手,她的手腕被手铐勒得通红:“能不能解开?”
霜星的嘴角微微上翘:“沃尔珀妹妹,你对自己的处境没有一点自觉么?你是我的俘虏啊。”
霜叶的脸颊微红,争辩道:“那俘虏也有人权啊,我们罗德岛俘虏了你们的干部弑君者,他她在罗德岛里就没有戴手铐,可以在一定范围内自由行动……”
她的话还没完就被霜星打断了,白兔子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因为我是坏人啊。”
霜叶噎住了,好半都不出话来。
“好好吃饭,好好当俘虏。”
霜星转身离开,她离开时,门并没有上锁,这就意味着霜叶可以自由行动。
“你会有那么好心?”
霜叶吃着饭盒里的食物,她咬得很用力,仿佛在咬着什么仇人。
她竟然变成了雪怪公主的俘虏,啊,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日头过得很快,色向晚,给她送饭的变成了霜星,这一次依然是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一起吃。
霜叶鼓足勇气:“塔露拉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她知道这是一个很蠢的问题,霜星本就是整合运动的干部,根本不会做出任何回答,更何况这个问题还是出自一个俘虏的口。
果不其然,霜星冷笑道:“妹妹你真的没有自觉啊,竟然向你的敌人提问,你难道不应该关心一下自己么,什么时候罗德岛制药公司和整合运动的关系变得这么融洽了?”
霜叶低着头,不满道:“我根本跑不掉,我就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有什么错么?”
霜星沉默了一下,伸手摸向霜叶包扎的地方,冰凉的气息瞬间传遍霜叶全身,冻得她根本没有力气反抗。
“伤口已经稳定下来,很好,难怪你还有力气和我吵嘴。”
霜星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喜怒,霜叶根本不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
“沃尔珀妹妹,你的胆子真的很大,领袖的力量根本不是你们能对抗的,但凡是被她命中的敌人都会被龙炎灼烧,即便是我也只能中和掉一部分,幸亏你擅很轻,不然我救不了你。”
霜星的话落在霜叶耳中,好似晴霹雳一般,她呢喃道:“所以在面对暴君时,不要用身体硬扛,不要受伤,是这样么?”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但这是最正确的做法,可惜没有人能抵抗领袖的攻势。”
霜叶的这段话,正是那博士让煌和她互相攻击时指出的,现在想来,所指的正是塔露拉啊,可惜被暴君袭击时,没有人想到这一层。
她冻得双唇发紫,呆愣愣的模样,让霜星以为自己没有控制好力量,冻坏了这位妹妹。
“来烤火吧,让身体暖一点,不然你会生病的。”
霜叶微微抬起头,双眸中印出白兔子的模样:“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