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另一边，姜烟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回来，发信息也不回，拉着江源就去厕所找人。
仔细观看了一会儿，男男女女，来来往往，每一间出来的人都不是蔡思秦。
她这才急了：“唉，人怎么不见了！”
突然不见了，让人无头无脑的，这可怎么是好。
“调监控，对，调监控！”她双手一拍，陡然上手拉着旁边的江源就要走。
拉了一下，没拉动。
她转身看他，江源跟个钉子似的站在那儿，看着二人拉着的手，皱了皱眉，抽出来，同时开口道：“你要找她？”
姜烟这时候可见不得他磨磨唧唧：“要不然呢？”
江源闭眼凝神，脑中出现一个画面，蔡思秦站在一个洗漱台前，周围应该是卫生间，正在浇水洗脸。
他也疑惑了起来，开口：“她在一个卫生间。”
姜烟此刻满心都是先把人找到，听了这话，转头继续看那处已经开始排队的厕所，喝到现在，酒吧的厕所异常的受欢迎。
但是刚刚分明看过了，蔡思秦不在。
她满脸复杂，看向隔壁男性专用的小便池。
江源服了，思维倒也不必这么发散。
他接着解释：“不是这里的卫生间。”
“那是哪里的卫生间？她现在安全吗？可以带我去吗？”姜烟也服了，这人属牙膏的啊！挤一下说一句，她干脆一次性问完。
江源瞥向她——要求还挺多啊。
他开口回答：“不知道，安全，可以。”
姜烟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本来就玩的差不多了，干脆她先出去，叫同学们散伙。
两个人火速回到卡座，在大厅与大家告别，看着同学们分批次打车回家。
他们再转回酒吧。
正准备拉开偏门，却听见门后面，男得活像喝了两斤碳酸饮料，满嘴油腻的气泡音：“宝贝，你好美。”
女的轻笑：“哦，是吗？”
下一秒，只听见浓重的呼吸和唇齿纠缠的声音。
“”
走向员工通道，正看四下无人，却听见卡擦一声——隐蔽的角落里，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服务员正在那儿吃着手上的果盘，看样子，应该是客人剩下的。
服务员下意识将盘子躲到身后，心虚的抬头，见似乎是两位客人，尴尬的眨了眨眼。
“”
走向安全通道，向来敞着的门关的死紧，隐约听见里面的声音似乎更加不可描述。
“”
最后。
两个人跟在一位美女身后。
唉，还是回来上厕所吧。
美女进了卫生间，姜烟和蔡思秦不愧是好闺蜜，见门坏了的那间没人用，眼神疯狂示意旁边的某人。
江源从等在这儿的时候就满脸嫌弃，这回，终于主动牵着姜烟的手迈上了厕所的台阶。
上前一小步，空间一大步。
隔壁酒店，顶楼套房。
李灿终于从浴室出来，虽然是洗干净了，但心里的膈应可不是一会儿就能消除的，他现在满肚子的气。
蔡思秦等的焦头烂额，如今，终于迎来最终的结果。
她壮士扼腕般冲到李灿的前面，口气严肃而悲壮：“说吧，你想怎么赔？”
虽然她是有钱，但是如果要搞到请爸妈的话，那她还是报警吧！蔡思秦清醒了的头脑倒是转的快。
李灿穿着一身浴袍，停下擦头发的动作，现在他可不忙了，不只不忙，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他满脸坏笑。
“我不要钱。”
蔡思秦警惕，等着对方说下一句话。
李灿一手指向垃圾桶——旁边的地上，那里堆着一进来就被他脱下来的t恤和裤子。
本来就一片狼藉的东西，如今团着堆了半天，干湿混合，更是一坨狗屎。
他大仇得报般道：“我要求也不高，你给我把这衣服洗了就行，手洗，揉搓。注意，要干干净净！”
蔡思秦看着那坨狗屎，面色艰难：“我觉得，你要求还是蛮高的。”
李灿皱眉看她，怎么，不愿意？
“这可是你自己的杰作，你还嫌弃上了？”
“嗯嗯，我很嫌弃，我连刚才的自己都嫌弃。”
李灿抓着毛巾，面无表情，想了想，突然笑得更开心：“那你更要洗了！”
蔡思秦垂死挣扎，打着商量道：“帅哥，你看这样，我帮你重新从头发丝儿武装到脚底板，要什么行头，你自己选，随便选，怎么样？”
“哼，不怎么样！”
李灿将擦头发的毛巾扔到一边，本来就高，他还抬高下巴，双手抱拳，小人得志般：“你看我缺钱？我就要你洗衣服！”
“都这样了，洗了你还穿？”
“你管我穿不穿！”
两人你拉我扯，最终。
蔡思琴将“狗屎”拎着边角拖过来，跑到浴室拉出可移动花洒，开水一阵猛冲，李灿靠在一边监工。
明亮的灯光下，上半场在ktv吃的鸡翅尸体四分五裂，跟着水流四处奔逃。
蔡思秦：“yue——”
李灿：“yue——”
姜烟，江源隐身二人旁边：“”
他们两是蔡思秦开花洒的时候过来的，一来，就看见这副炸裂的场面。
这两个人，在干嘛？
姜烟对着江源做口型：去门口。
江源点头遵命。
李灿正在二次伤害中思考这到底是折磨谁呢？就听见“叮咚”的门铃声。
谁啊？他没叫服务啊？
他穿着拖鞋，对着正在yue的某人道：“别偷懒啊，我去开门，马上回来！”蔡思秦面容如死灰地摆摆手。
门外，江源姜烟并肩站着，活像警方查房。
门内，李灿看见来人，抓着头发满脸懵逼：“江哥？”
姜烟也懵逼：“江哥？”她转头看话题中心：“你们认识？”
面前这位也是鬼？
江源站在那里，一副长辈姿态的点头：“嗯。”
来不及细细咨询关系脉络。
卫生间里，蔡思秦冲了半天，突然发现一个严肃的问题，这房间里也没有洗衣液这些玩意儿啊，洗个屁！
她找到理由，满心窃喜的走出去，找到人。
然后，她挽着袖子，湿着手，看向门外的人：“姜烟？表哥？”
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哦，这抓马的世界！
正所谓，不见面你死我活，一见面都是朋友，都是哥们儿。
四个人坐到桌子边。
李灿一手挡着嘴凑到江源耳边：“江哥，你还有表妹啊？怎么没听说过？”
姜烟这边刚刚听蔡思秦解释完。
蔡思秦委屈个脸对着她哭诉：“你知道的，我可真是太倒霉了！”
今年好不容易不吃鱼没被卡，平路小心着也只摔了三次，谁曾想大招在这等着呢。
对面，李灿听到蔡思秦说完就炸了起来，他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跟个斗鸡似的，指了指对方：“你倒霉？”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语气崩溃：“我才倒霉好不好！”
蔡思秦还头一次见到有人跟她比倒霉呢，一时间有些呆愣，但下一秒，她眼睛蹭的亮起来，语气兴奋：“唉，对啊，是你倒霉，你比我倒霉多了，哈哈哈哈哈。”
李灿怒目而视。
比赢了，但并不开心。
江源抱着手，冷声开口：“这么喜欢倒霉？要不要给你两颁个奖？”搞不懂这两个小鬼叽叽喳喳在争些什么。
姜烟：“”
接近两点了，四个人总不能彻夜长谈吧。
他们先送了蔡思秦回家。
看着蔡思秦的背影消失，姜烟拒绝了她的留宿。唉，打工人啊，上了一个星期的晚班，明天就是第一个早班了，回去最多还能睡四五个小时。
夜深人静，他和她走在灯光璀璨，四下无人的城市街道。今天好像很长，闹了太久，此刻只觉得无比的安静和疲惫。
姜烟怂拉个脑袋，走过两个路灯，想起什么，问身边的人：“你都可以找到思秦，怎么第一次连我家都找不到？”
江源插着兜，和姜烟不同，他此刻很悠闲，开口解释：“地是死的，人是活的，人生而有灵，我只要见过她，便可时时刻刻去到她身边。”
“那乌云呢？”
江源顿住脚步，转头看她：“我那天乐意，就愿意坐车去把它带回来。”
其实，原因是，江源从来没有仔仔细细看过在他脚边的乌云，以至于搜索之时，他发现自己认不清那些猫。
黑猫难道不是都一个样吗？
但是他答应了姬长焰，最后还是从搜查的小鬼那儿威胁得来的地址。
好吧，姜烟也不反驳傲娇的某鬼，只是接着调侃：“那按照你的说法，如果我去了火星，你就可以去喽？”
江源微笑：“是，你快去吧，你去，我就去。”
话说完，正路过黝黑无人的小巷，他拽着她的手，走进那片无人的黑暗。
姜烟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然后在影影绰绰中，看见周围是自己熟悉的家具。
回家了。
江源很奇怪，他觉得生活总是很无趣，但又每每在喧闹过后，想念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平静。
现如今，是属于两个人的平静。
他在黑暗中坐回那张书桌旁边。
下午出门的时候窗户还没关上，姜烟感觉到一阵凉风迎面吹来。
夜很深了。